燕軍陣前，一人、一戟、一馬。人是萬夫莫敵的絕代猛將，戟是削鐵如泥的稀世神兵，馬是飛馳電掣的馬中之王。
呂奉先！他就這么在一陣苦戰(zhàn)后，再次在將近十萬燕軍的面前耀武揚威著。鮮血遮擋不住他臉上的傲然之色，反而更添了一分殺伐之氣。赤菟馬不斷踢著地面，似乎是因為身上那漸漸干涸的血液讓它感到難受？
看著他，燕軍將士鴉雀無聲，哪怕是淳于瓊、高干，此時也被呂布給震懾住了，根本不敢開口搭腔。
“哈哈！燕軍？！不過只是一群無膽鼠輩而已！”見狀，呂布大笑著譏諷著，隨后調(diào)轉(zhuǎn)馬頭，若無旁人的大喊道，“兒郎們，既然那群鼠輩不敢應(yīng)戰(zhàn)，那我們就走吧~”說著，就策馬回陣，帶著騎軍向元氏方向駛?cè)ァ?br />
“怎么辦？”高干轉(zhuǎn)頭看著淳于瓊問道。雖然他是外甥，官秩上也和淳于瓊同級。但淳于瓊昔日卻是和袁紹平起平坐之人，又是最早跟隨袁紹的大將。說他和許攸是袁紹麾下影響力和話語權(quán)最大的兩個人，卻是一點都不為過。
“跟著！如果他們真的南下趙國的話，那事情可就麻煩了！”淳于瓊面色陰冷的說道。
“嗯……那我就先返回巨鹿。”高干聞言沉聲說道。
“可以。”淳于瓊點了點頭，隨即就率領(lǐng)人馬向趙軍離去的方向追去。
而見狀，高干也帶著部隊迅速前往巨鹿。從頭到尾，兩人既沒有詢問張燕的意思，也沒有與他告別，就仿佛他不存在一樣。
“淳于瓊！高干！”張燕目光赤紅的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可最終，他只是搖頭嘆息了一聲，“希望二公子已經(jīng)攻下了真定吧，不然……”
想到如果失敗后的下場，張燕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當(dāng)初的選擇了。搖了搖頭，將腦中不好的念頭甩出了腦海。重新穩(wěn)下心神的張燕，派出百余人去集結(jié)那些逃跑的士兵。而他自己，則率領(lǐng)余下的部隊返回真定。
而在真定。
自從呂布率軍離去之后，田豐就一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還是老問題，他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可他卻又完全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對。
“元皓先生，我覺得此事根本沒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那張燕不但獻(xiàn)上了常山國的地形圖和所有城池的布防圖，同時也按照計劃，讓我軍得到了上艾和真定……”文丑看著滿臉憂愁的田豐，忍不住勸說道，“況且如果那張燕真的只是詐降，根本沒有必要將真定交給我們，只需要將我軍引到某處險要的地方進(jìn)行埋伏，就算無法擊敗我軍，恐怕我軍也無力奪取常山國了。”
“嗯……確實是這個理……但最近一段時間，我總是有些心緒不寧……”田豐皺著眉頭低吟著。
見狀，文丑摸了摸頭發(fā)，最終還是放棄了繼續(xù)勸說田豐的打算。他與田豐也算是共事過一段時間，對他的才能是非常敬佩。只是……有些時候田豐倔強(qiáng)起來，卻實在是讓人感到無奈。
“文將軍，豐想要再次詢問一下張燕麾下的那些士兵。”田豐忽然說道。
聞言，文丑自然不會反對，反正，如今城內(nèi)的布防已經(jīng)完成，他也沒什么事情可做了。
很快，十?dāng)?shù)名張燕麾下的士兵就被帶了上來，他們就是之前逃入真定的數(shù)千人中的幾人。在呂布入城之后，他們就直接選擇了投降。不過，因為田豐一直不太相信張燕，所以雖然并沒有將他們視為俘虜，但卻也是集中管制在城中。當(dāng)然，吃喝穿住自然不會虧待他們。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田豐再次搖了搖頭。卻是因為這些人的回答，和之前剛剛進(jìn)入真定時的回答并沒有什么區(qū)別，全是一問三不知。唯一知道的，就是張燕選擇投靠李義，要帶著他們演一場戲，進(jìn)而幫助呂布輕松拿下整個常山國。
看到田豐沉默的坐在那邊，文丑瞅了瞅面前的這十?dāng)?shù)名士兵，忽然開口問道，“你們知道中山公為什么要投向趙王嗎？”在他想來，既然自己勸說不行，那不如試試?yán)眠@些士兵的話，能不能讓田豐不再糾結(jié)此事。
“中山公說了，趙王殿下才是天下真正的明主。只有跟著他，我等才能夠過上真正的好日子！”一名士兵恭聲應(yīng)道。
“怎么？在燕王麾下你們的日子不好過嗎？”文丑聞言，面帶一絲得色的繼續(xù)問道，他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一個不錯的方向。
“可不是嘛！中山公投靠那燕王這么多年，但卻根本不支援中山國任何軍需和錢糧。小人身上的這些軍備，都已經(jīng)用了十多年沒換過了。”那名士兵頗為不忿的抱怨著。
“十多年了？哈哈，看來你也是中山公麾下的老人了。怎么？中山公沒有提拔你當(dāng)個兵官嗎？”文丑聞言大笑著問道。
“嘿嘿，當(dāng)初中山公確實打算提拔小人的。不過小人那個時候覺得打仗太危險了，所以就向中山公請求，用戰(zhàn)功換取一些錢財，回家繼續(xù)種地去了。”那名士兵說到最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聽到他的這番話，一直沉默的田豐猛地抬起頭來，而一旁文丑的眼中，也閃過了一絲驚疑。兩人對視一眼，隨后文丑又繼續(xù)笑著問道，“既然都已經(jīng)離開軍營，怎么又回來了？”
“這……小人也不知道。”那名士兵搔了搔腦袋，頗為憨厚的一邊回想一邊回答著，“那時候小人正在家休息，中山公派人來，把小人和鄉(xiāng)親們都招了回去，還給那些沒當(dāng)過兵的人發(fā)放了軍備。本來小人也不愿意，不過聽說只是演場戲，并不用真的作戰(zhàn)……”
“嗯……好了，你們下去休息吧。”聽到這里，田豐揮了揮手對他們說道。
待這些士兵離去后，田豐立刻表情凝重的對一旁的士兵吩咐道，“跟著他們，記住都誰和他們接觸，又做了說了什么！記住，別暴露意圖！”
“諾！”
等到屋內(nèi)只剩下田豐和文丑兩個人的時候，田豐這才嘆息道，“事情……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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