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鶯:姐姐,那位丁大哥,時隔這么久還能很快認(rèn)出你來。
柳玉如:是呀,回想起來,我離開這里已經(jīng)足足十三、四年了,走時才十幾歲,他竟然還能認(rèn)出我來,這讓我都有些吃驚呢!
樊鶯:這明,姐姐在那時便與現(xiàn)在的模樣一樣,已經(jīng)是個美人了!
柳玉如:妹妹你這是在高抬我了,姐姐那時只是個青澀的丫頭,哪里知道美與不美的。再,誰能比得上你。
樊鶯:姐姐,我的是真心話,你別往我身上邊扯……我問你,你那時只十幾歲,怎么就自己住這樣大的一座宅院?你家里人呢?我看你這里只有一間住人的屋子,其他的屋子都是放東西的,難道你那時就不害怕么?
柳玉如:怎么不害怕?白天還不覺得,一到晚上呀,我就早早地關(guān)好了院門,自己躲到這間屋子里,用被子蒙了頭,要是外頭刮風(fēng)、下雨,院子里頭有什么動靜,那就更是嚇得要命。姐姐直到現(xiàn)在都膽,恐怕就是那個時候嚇出來的……
兩人也不困,正著話,就聽到院子里真就像是起了風(fēng),有什么東西“咕咚”一聲落入院子里。兩個人停了話,都側(cè)了耳朵傾聽,不見再有什么動靜。
柳玉如:估計是院墻上的磚頭讓風(fēng)刮下來了,天明后要看一看,怪嚇人的。
樊鶯:姐姐,我總有一事不明,你那樣的年紀(jì),家里人呢?為什么這么放心把你自己留在家里?不會是……一個親人都沒有吧?
柳玉如:哪會!姐姐家里人倒是不多,我母親……我都不知道她的模樣,她在我不記事的時候就去世了。一開始我只是和我父親在一起,但是他后來從軍了,就只有一個老媽子陪著我。
樊鶯:那時兵荒馬亂的,只有你們兩個女的在家,伯父就真的放心!
柳玉如:不放心也沒有辦法,他一個兵,軍令不可違。妹妹,這個你是知道的……不過這里地處偏僻,我在這里住了許久,也沒見有亂兵到這里來過。一是這里并非兵家必爭之地——一個既無糧、又無錢,一個只有烏梅和糖蟹的地方!鎮(zhèn)子后邊的南紫蓋山地勢險要,而再往北的那座北紫蓋山,就更是無法通行大隊人馬了……妹妹你想,行軍都困難,誰會看得上這里。因此這里也算是長安的一處天然的屏障,人們真正的注意力都放在東面的潼關(guān)等地,那里才長年的不得太平。我父親也許就是看到了這一點,才會放心將我留在這里。
樊鶯:這樣來,伯父也算是很有眼光了。
柳玉如:也算吧,他常想著建功立業(yè)、馬革衷尸,對行軍布陣也有些研究。我才和你過的南陽諸葛廬,那處地方他就研究過,西有漢水、北有大山,人在那里生活是不錯,但是大軍過去便是死地,一座襄陽城城墻高大堅固,在那里一守,竟然庇若了它北方這樣大的一片地方。
樊鶯:姐姐你念過的那句什么話,我從來沒有聽過。
柳玉如:那也是我父親念過的,不然姐姐怎么會知道……細(xì)想起來,能讓姐姐回憶起他來的,竟然只有這幾句話。
樊鶯:哪里呀,姐姐你那一手好看的字,就不是一般人能夠?qū)懙贸鰜淼摹?br />
正到此處,樊鶯聽到正房的外屋門上有動靜,這絕對不是什么風(fēng)響。一下、一下的,像是有人在偷偷撥門。
柳玉如也聽到了,兩人禁了聲,聽著那聲音斷斷續(xù)續(xù),鍥而不舍。樊鶯藝高人膽大,悄無聲息地從床上爬起來,摸到掛在床頭的寶劍,也不點燈,從內(nèi)屋中躡足走出來。
她站于堂屋之中,從門縫兒之中向院子里看去。
只見在外面不甚明亮的月光映襯之下,在門外站了一條黑影!此時那條黑影并未現(xiàn)屋中已經(jīng)出來了人,正與他一門之隔,仍然在那里扒門,把門拱得一動一動的,這就有些欺人太甚了!
樊鶯怒火中燒,手扶在門栓之上,猛地一下子打開。借著月光,她看到在門外兩步之外正站著一個矮子,也被樊嚇得抬起頭來。樊鶯朦朧地看到他一副慘白的面孔,兩只黑黑的眼圈兒正盯住了自己,這哪里是人!
樊鶯再膽子大,畢竟是個女子,她這一驚非同可。純粹是下意識地,手中的寶劍毫不猶豫地向他當(dāng)胸便刺。誰知那條黑影異常的靈活,不但躲開了這一刺,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伸手向樊鶯臉上抓來。
樊鶯不給他抓到,手腕一勾,寶劍向他的胳膊上劃來,那人抽手不及正被劃中,一抱腕子倒?jié)L了出去。
樊鶯跳出門外,如影隨形,一連又劈出幾劍,那人似有不甘,一直在樊鶯的身前身后糾纏。直到身上再挨樊鶯一劍,才噌地躍上房脊。
樊鶯緊隨著跳上房,見一道黑影順著連綿的房脊往遠(yuǎn)處逃去了。樊鶯擔(dān)心著柳玉如,很快跳下房來,這時柳玉如已經(jīng)點上了燈,問她有什么事情。
樊鶯:姐姐,我剛才看到門外有個人……不,不是人,他撓我們的屋門。
柳玉如:不是人?
樊鶯:只看到他一張白臉,兩個黑眼窩,我從沒見過這樣子的人,動作太靈活。
柳玉如:這么……丁大哥所的……是鬼么?
樊鶯:姐姐莫怕,師父過沒有鬼的,那都是有人編出來嚇自己的,再今晚這東西被我刺中了兩下就跑了,姐姐你可聽過鬼還怕刺?
兩人著,重又關(guān)好了屋門上床休息。樊鶯實在想不出來者何人何意,如果是個高手,那么他要開門絕對不會搞出多大的響聲。如果不是的話,怎么他的身形那樣靈活,一眨眼就逃得無影無蹤。
再有他的臉,白慘慘的,回想起來叫人后怕。她想象不出,如果是柳姐姐自己住在這里,會不會讓那家伙嚇個好歹。
柳玉如從樊鶯的話里也聽得有些害怕,不過有樊鶯在這里,懼意倒不過份。經(jīng)過這樣一鬧,兩人再無睡意,又接著聊。
樊鶯:姐姐,我們剛才談到伯父從軍你是自己在這里,那么你是何時離開這里的?
柳玉如:貞觀四年離開的,那年我十三歲。
樊鶯:去了什么地方呢?是誰帶你走的呢?(未完待續(x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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