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老婆婆就爬了起來,她已經六十五歲了,精力不繼,腦筋也時好時壞。但她放心不下院子里她那些白魚,嘴里叼咕著“魚……這些魚們,”她的腦海里忽然靈光一閃,想起來崔姐唯一的一次開玩笑讓她趕上。
那時崔姐對著她的丈夫講到了另一個人時過一句話,“你們這些魚們……駁魚、鯉魚。”
“哈!我想到了!”她猛然想起來了!想起來崔姐未婚夫的名字該是叫“伯余”,但是他的姓氏卻就在嘴邊晃悠,始終吐不出來。連帶還有他那位朋友的姓名也是恍惚得很。
她沒有看到昨天的那兩個姐妹,屋里沒有她們。她念叼著“駁魚、鯉魚,駁魚、鯉魚”,一邊加深著印象、一邊打開屋門。
她一下子愣在門內,院子里的兩匹馬也不見了,白魚扔得滿院子都是,有兩條都讓風刮到門邊來了!還有兩只野貓正在地上抽搐,看樣子它們偷吃了地上的白魚。
但是她的腦后猛然遭到了重重的一擊,身子撲倒在門檻上。隨后,有人拉住她的兩只腳,把她拉回到屋里來,一只手伸到她面前探了探她的鼻息,隨后一只靴子從她眼前邁出去了。
柳玉如推開老婆婆院子上的柴門時,早上初升的陽光才剛剛照到了院子里。她也看到了那兩只死貓,大吃了一驚,她立刻想到了婆婆,連忙邁過地上的那些白魚走進去。柴屋門檻內、地上的場景讓她呆立地那里,半天沒有動。
她和樊鶯到達這里時,柳玉如讓樊鶯先去鎮子上的店鋪里買上些新鮮的白魚,就當做是對老婆婆昨天晚上的補償,兩個人是在去丹鳳鎮的岔路上分的手,她自已先回來的。
看起來老婆婆已經咽了氣,身子直挺挺的,柳玉如驚愕地用手捂了嘴巴,眼淚一下子涌出來。她一動也不能動,她雖然有些見識,但是從來沒有見過一個昨天還活生生的人,今天就以這樣的姿態趴在她的面前。
老婆婆的后腦上被什么東西砸過,一灘血污流到了地上,并在她的腦后地面上留下了一段隱約的拖拽痕跡。一只在屋頂檁子上掛著的籃子掉下來,翻倒在老婆婆的身邊,里面的東西滾得滿地都是。
她該做點什么,但剛要邁步,院子外邊就有人喝道,“不要動!”
她轉過身子,看到從院子外邊走進來一伙人,身上都是衙役的打扮。為的人對柳玉如道,“我們接到現報,這里有人害命!”
著,這些人已經到了院子里,大略一看屋里屋外的情形,為的便立刻吩咐,“去報知釋都頭,保護現場不許破壞,帶仵作過來。”他對柳玉如,“這位夫人,你目前是最重要的嫌犯,恐怕這些天你是不能再往別處走動了。”
柳玉如已經失了分寸,不停地替自己辯解道,“不是我!我剛剛先你們幾步進來的,有我妹妹做證,她一會也該來了!”
“哼哼,所有的嫌犯一開始都是這么的…你還有個妹妹?她在哪里?找到她,一并抓起來。”
“我在這里,姐姐,這是怎么回事?”樊鶯手里提著剛剛買到的白魚站在院子里,她快步走到了柳玉如的身邊,隨后她也看到了屋內地面上趴著的老婆婆,不由自主地叫出來,“啊!?”
立刻就有兩個捕快欺身向著樊鶯沖過來,手中的鐵鏈子晃得“嘩嘩”直響,被樊鶯一邊一腳踢得滾出去。為那人喝道,“怎么,你們要拒捕嗎?不知道王法幾斤幾兩?”
柳玉如已經恢復了鎮定,對為的那人,“這位官差大哥,我們既然已屬當事,是絕不會走的,不必你們羈押,弄不清楚老婆婆的死因,你讓我走我們都不會走。”
樊鶯,“昨天我和柳姐姐還在這里與老婆婆話,早上離開這么一會兒就出了人命,你們要不查清楚,以為我們會這么輕易地放過?”
那人道,“這就是不打自招了,原來你們昨天就在這里,那就嫌疑更大!”
柳玉如道,“官差大哥,我們不走,一定配合你們查清此事,你們的那位釋珍都頭與我們是認識的,請你們放心辦案。”著便示意樊鶯不要再亂話。
不一會兒,仵作就到了,這是一位五十上下的老者,頜下一撮黑胡子,目光銳利,一進來就先盯了柳玉如和樊鶯兩眼,隨后進到屋中。
柳玉如聽他一邊查驗尸身,一邊大聲地通報,“死者,老婦,年紀六旬開外,腦后受到重擊,瞳孔散開,無鼻息,口中無異物,周身其余地方無損傷……呃……左手握一只柳條帽圈,右手……握一條白魚。”
柳玉如在邊上聽著,再不由得往前跨了一步,在老婆婆的左手上果然握了樊鶯編就的那只柳條帽子。
但她記得臨出門時它是放置在門內一只矮凳上的,此時矮凳已經翻倒在那里。看來是老婆婆在迷留之際極力地伸出手去抓起了柳條帽,把矮凳弄倒了。
而在她的右手上握著一條白魚,外邊露著兩寸長的魚尾。她立刻就否定了老婆婆是抓了柳條帽要去院子里揀拾那些白魚。外邊的太陽才剛剛升起,沒必要戴帽子,而且她是倒地后才抓起來的。那么這條白魚呢?
一見柳玉如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為的那人冷笑道,“不知道你們是從哪里來的,不老實在家里呆著,這下子好了,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子,要在縣牢里住上些日子了!沒有你們的事情是最好,不然的話誰都救不了你們!”
“柳條帽……白魚!”柳玉如明白了,“父親!”柳玉如在心里暗叫道。
這個念頭讓她如遭雷轟。樊鶯連忙在邊上扶住她,安慰道,“沒有事,姐姐還有我在。再,釋珍都頭還沒有到。就算他們都不管,高大人也不會不管我們的。”
阿拉山口外大雪紛飛,到處一片銀妝素裹。郭待詔已經一連三天守在這里,他要等到高峻和他手下那四十來人回來。
隨著接連兩批近兩千三百多匹馬的到來,一個多月來郭待詔心中的那些焦慮才稍稍地有些減輕。他看到了許多多這些人喜笑顏開的樣子,一定是此次的出擊大獲勝了。
他們的臉上雖然有著掩飾不住的疲憊,身上的牛皮護甲上邊也滿布著各種劃、刺的傷痕,但是這樣好的精神狀態,絕不是戰事失利的人該有的。
那么他要在隘口上等著高峻,高峻的出擊沒有大唐動用一兵一卒,孤軍深入,非但如此還有著各方各面的懷疑與摯肘。他這些天的戰績除了這些馬匹之外,一定還有更為精彩激烈的故事,郭待詔要聽高峻親口講一講。
郭待詔坐在隘口的最高處有如泥塑,這里風大雪急,有手下勸他下來避避風,他,“不了,我兄弟還在雪地里,我就在這里等他。”
這天半夜的時候,白皚皚的山道上傳來人馬之聲。待詔顧不得拍打身上的雪花站起來往隘口外的山道上望去,見一支四十幾人的隊伍,正沿著山道緩緩爬上來。(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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