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高峻卻不多談自己,幾句話就到了造船一事上。√
他,“聽了各位以及沔津渡官員的話,在下以為,造船一事不能簡單歸結為沔、鄂兩州的官員們不盡力氣,而是確有難度。不解決了關鍵的問題,就這樣接著干下去,恐怕到明年三月,百艘大船之數完成起來仍有困難。”
江夏王道,“正要聽你見解,你可要言無不盡。”
高峻,從鄧州沿著漢江一路下來,現運送木材的船只有限,不是上游的秦嶺山中沒有那么多的木料,而是漢江荊州段水急峽窄,大船下來時很危險。而這些運送木料的船只回去時又要纖夫拉上去。
因而從原料的供應數量上看,沔州按原來的打算,每月七艘的任務不如何造得出來,僅僅木材的需求就差得太遠。如果再加上鄂州呢?
他,按著沔州七至十月已經造的十艘之數,平均每月兩、三艘成船的樣子,以沔州兩座船塢規模,沔州各級官員確實沒有偷懶。
他的話讓在座的沔州官員大為感動,因為這話是從一個西州別駕的嘴里講出來的,并非是他們自己替自己辯解。
又聽高峻,后五個月如要寬打,留出一個月時間做機動,那么按十一月、臘月、正月、二月共四個月算,沔州每個月要造十艘大船。這不是不可能。只要有足夠的船塢、足夠的木料、足夠的工匠。
王爺道,“可是你剛剛過漢江段……”
高峻笑道,“為什么樣非要用船?船不也是木頭做的?”
吳刺史恍然道,“高大人,你是讓木材順流而下?這倒是個好辦法,因為那些木材怎么都要剝皮的,也許讓江水泡這一路,皮更剝得容易些,就是不知木材濕了會不會影響靠船之用。”
樊鶯接道,“吳大人,按著木頭紋理,這樣短的時間在江水中是不會如何的。我和師兄、柳姐姐坐大船從漢江上下來,也不過兩天不到的時間就從襄州到了沔州,那么單根的木頭不是更快?”
柳玉如,“再不放心的話,只要讓上游伐木的人在木材兩端澆上蠟汁,再將其放入江中就成了。”姐妹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江夏王先鼓掌道,“真是妙計,如此木材的問題該夠了吧?”
高峻道,還是不大夠,長江上游水勢更為湍急,最好在萬州、歸州、峽州三個臨江州府同時伐木,就照我夫人們所之法沿江送下來,木材的事情才讓人放心,但是每一州的伐木數量要經過測算才行。
江夏王立刻吩咐鄂州副刺史李琰負責此事,并眼睛放光地問,“船塢的事,目前沔、鄂兩州各有兩座,但磨刀不誤砍柴功,再建船塢我是同意的,依賢侄看要擴建多少合適?工匠的事不必操心,大不了我以欽差之權,督令下游沿海州府廣集工匠,限期到達鄂州就是。”
高峻,“沔州兩座船塢四個月內造出了十艘,那么一座船塢每月只能造出一艘半。我建議王爺還要寬打,就按每塢月一艘計劃,那么僅沔州就要再建個月時間內一定要建起來,我原先留出來的那一個月就是干這個用的。”
王爺道,就這么決定,大事已成一半,讓我們同飲此杯!
散席之后,江夏王單獨與高峻又聊了很久,王爺道,“賢侄與我在這里偶遇,真是幫了我大忙了,皇帝陛下造船大計是耽誤不得的,以目前進展,我正愁得無法呢!”
皇帝曾,明年當以三十萬眾再伐高麗,一開始是詔令劍南道制造船只的,但是劍南道長江上游水流湍急,造出了大船也不好沿水路送下來。他們愿意出錢給江南道,把造船的差事由江南道來做。
高峻道,“大船造出后總要經過檢驗,不正好在長江峽區的急流中經歷一次,船造得好與不好一試便知。再船只總要經過海上才能到達高麗,難道大海的濤天水浪還比不上江水么?看來劍南、江南兩道之間是有些買賣了!”
他這話得有些直率,江夏王笑道,“真是什么事情也不能瞞你,也難怪阿史那欲谷會服氣,真是有些買賣在里面。”
他與高峻屬于忘年之交,此時又喝過了酒,沔、鄂兩州的官員都已退去,除了柳玉如、樊鶯再無旁人,于是就把一些事情對高峻講了出來。
他,“賢侄,你可知劍南道原定承辦船只的是哪三州?是眉州、邛州、雅州。你可知雅州刺史是誰?”
高峻不知。王爺道,“雅州刺史是李道玨。”
高峻聽了陷入沉思,欲言又止。李道宗,“賢侄不必猜測,正是你想的那樣,這個雅州刺史正是王的當家。”
高峻問,“王爺能否詳細講一講你的這位當家呢,也好讓我有個大概的印象。為何因他在那里,造船的大計就中途更改了?”于是,江夏王就從頭講了起來。
李氏皇族,祖居隴西狄道。先祖是西涼武昭王,武昭王生子重耳,重耳在魏國任弘農太守;如此經五世正是太祖李虎。
江夏王道,“太祖的三兒子——世祖諱丙,乃是貞觀皇帝的祖父;而太祖四子正是王的祖父;那么這個李道玨呢,正是太祖五子的孫子;還有個李道裕在萊州任刺史,他是太祖八子諱亮的孫子。”
“就是,王爺和貞觀皇帝,以及雅州、萊州刺史的祖父,原來是親兄弟對不對?”
江夏王點頭,“這個李道玨在我們這些人中年紀是最的,今年才三十幾歲,皇帝念在親情的份上,往常也是不大管他的。但是這一次是真擠到了難處,都劍南天府之國,往年的賦稅也上繳的極是容易,這才把造船的任務交給了他。”
“那么他為何又不愿意干了呢?”柳玉如問。
王爺道,“李道玨上書皇帝,他愿意輸財江南道,按著每艘大船出雙線絹一千二百匹的價錢,總共出十二萬匹雙線絹給江南道,而由江南道造船。”
江夏王苦笑道,“我是做兄長的,明明知道這是吃力不討好的差事,但皇帝又不大愿意過分為難他的這個兄弟,就同意了,而我又不能不接。”
王爺的是人家的家事,高峻知道不能妄做評價,但他從江夏王的話里也聽出,每艘船一千二百匹雙線絹肯定是不大劃算的。
而李道玨只須輸絹,便省下了組織之功,又沒有壓力,不能不即便英明如大唐皇帝,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不過李道宗,“賢侄你這一計,省卻了船只運木的花費,看來江南道不會賠錢了,王就有些面目面對江南父老了。”
高峻道,“王爺你知足吧,按原來的計劃,沔、鄂兩州的官員賠著銀子,但是確實沒有偷懶,如果算計好了,我敢保江南道會掙錢!”
王爺大喜,連那敢情好。一面吩咐下人們,立刻在府中安頓住處讓高峻夫婦住下。有事也好時時商量。他,西州你且緩些回去,反正別駕也飛不了。
高峻看得出柳玉如和樊鶯不大愿意住在王府,他知道她們的意思。但是他想了解一下李彌的底細,就答應下來。(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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