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如、樊鶯二人聽話地湊過來，三個人在樹上擠在一起取暖。他們到達鄂州時就已近十月底了，此時山中風乍起，秋葉婆娑更添涼意。好在這棵大樹正在背風之處，又有兩個女子緊緊倚靠著，不一會兒高峻就感覺暖和起來，如帖著兩座火爐相妨。
高峻把自己的袍子脫下來往三人身上一蓋，“反正夜里也無事做，樊鶯不是外人，不如我就一柳伯父吧，這都是我在吐火羅蘇五那里聽來的�！�
柳玉如連忙好，關(guān)于父親柳伯余的下落柳玉如一直都想知道，上一次在丹鳳鎮(zhèn)的懸崖邊高峻曾經(jīng)想過要，但是事情一多就耽擱下來，直到現(xiàn)在才又起。
樊鶯已經(jīng)對柳玉如起過自己的身世，此時聽了也凝聚精神要好好聽一聽。樊鶯問道，“這個蘇五是什么來路？”
高峻道，蘇五就是貞觀九年之后才脫離的唐軍，眼下他和兄弟、妹妹都在吐火羅生活。我曾問過他為什么跑到了那么遠的地方去，他也不，但是估計是受了什么刺激。
柳玉如問，“他是怎么想起和你起的這些？”
高峻，都是因為炭火。你們都知道炭火這匹馬不是誰都能夠靠近的，除了我、還有你們這些家中女人之外，其他的人是不敢隨便碰它的。但是在吐火羅休整的時候，我卻意外地現(xiàn)，這個蘇五就敢掰開炭火的嘴數(shù)它的牙齒，你們奇怪不奇怪？
“是有些奇怪，你快�！狈L催促道。
高峻道，“當時沒等我問，蘇五就，炭火和他在鄯州認識的一個人所騎的馬很相似，幾乎哪里都像。他告訴我，那人叫柳伯余，騎的一匹馬叫做烏蹄赤兔�！�
他一開口講，就感覺到柳玉如的身子繃得緊緊的，這都是因為緊張所致。高峻輕輕撫著她的后背讓她放松，并且聲音低低的，把從蘇五那里聽來的、有關(guān)柳伯余的事情從頭講了起來，三個人仿佛回到了九年鄯州西部山區(qū)的戰(zhàn)場之上。
蘇五原來只是個普通軍士，若放在一般情況下，他是不可能與柳伯余產(chǎn)生什么交集的。因為在貞觀九年的時候，不到三十歲的柳伯余已經(jīng)是正九品上階的仁勇校尉，屬于唐軍里的中、下級將領(lǐng)。
據(jù)蘇五早在鄯州大戰(zhàn)四年前、也就是貞觀五年時柳伯余就受到了侯君集將軍的賞識。那時柳伯余只侯將軍手下一員偏將的傳令兵，別人要五天能夠送到的軍情，柳伯余只要三天、甚至時間更短就能送達。
在不久的一次作戰(zhàn)中，正是由于他送信及時，使援軍及時到達，才避免了唐軍的重大損失。這個人立刻引起了侯君集的注意，將他從那員偏將的手下調(diào)到了自己的身邊。
一個兵能得到主將的青睞，這在一般人想都不要想。有人柳伯余的運氣都是他的那匹烏蹄赤兔馬帶來的。此馬跑起來風馳電摯，沒有什么馬能追得上。
其實柳伯余作戰(zhàn)十分的勇敢，每次戰(zhàn)斗都豁得出性命。只要主將有令，即便面對數(shù)倍于已的敵軍，他也會眉頭都不皺地沖上去。
蘇五能到柳伯余的身邊也是因為烏蹄赤兔。
貞觀九年三月，大唐皇帝下詔討吐谷渾：“地不遠千里，眾不盈一萬，肆情拒命，抗衡上國。訓(xùn)導(dǎo)積年，兇頑未改……命李靖討吐谷渾，以君集為積石道行軍總管。”
大軍在鄯州集結(jié)，蘇五就在其中。
侯將軍忽然在軍中下令，為仁勇校尉選馬夫一人。這倒是個新鮮事情，不是將領(lǐng)的馬匹不該有馬夫來侍候，在軍中挑個人來喂馬極為正常。但是由行軍總管來下令為一名中下級的將官選馬夫就引起了蘇五的注意。
對于一名，行軍作戰(zhàn)危險無比。但若是給將官喂馬的話，危險肯定得多。蘇五的祖上一直與馬打交道，他得到消息后就去報名。得知他們要侍候的就是這匹烏蹄赤兔，這匹馬腳程快就不用了，脾氣也大的很，已經(jīng)踢傷了五、六個馬夫了。
蘇五上去一試立刻就被選上了，因為這匹赤兔馬很給他面子，一次蹶子也不蹽，在蘇五的面前乖得很。
由此，蘇五才得知柳伯余與侯將軍的關(guān)系。他們的地位相差著十萬個是一名校尉、而另一個卻是行軍總管、軍中的主帥，但兩個人卻是情同手足的兄弟。
行軍打仗之余，侯君集與柳伯余兩個人幾乎時時在一起，他們一起猜拳行令、為著一個手勢爭的勝負的臉紅脖子粗，喝起酒來沒大沒，也難怪侯將軍會為選他的一個馬夫下這么大的功夫。
日子一久，與柳伯余混得熟悉了，柳伯余偶爾也對蘇五起他對侯將軍的看法。柳伯余侯將軍是個很少見的將領(lǐng)，他思維獨特、常常能夠出奇制勝，唐軍中沒有幾個將領(lǐng)能夠比的上，而且直爽，不以地位看人……
而蘇五知道，侯將軍一定也對柳伯余評價極好。
柳伯余過，他看得出侯將軍對烏蹄赤免極為喜愛，將軍愛寶馬這是誰都理解的，但是聽柳伯余講了此馬的來歷之后，侯將軍連一次口都沒開過。
柳玉如靜靜地聽著，她就是在那一年被父親送到侯君集的府上陪伴侯夫人的。
開戰(zhàn)之時，李靖聽從了侯將軍的建議，兵出南、北兩道奪占大非川，截斷吐谷渾軍的退路。而侯君集、李道宗兩軍一前一后同出南道。出時，蘇五親眼見到柳將軍與他的一位摯友意外重逢。
“這位摯友一定是李彌吧？”柳玉如緊緊地伏在高峻的胸膛上輕聲問道。
“當時我在吐火羅也有隨口問蘇五，這位柳將軍的朋友姓甚名誰，但蘇五自己是個馬夫，時間又那么緊迫，他是不便詳細詢問的，不過柳將軍的這位朋友就隨同侯將軍的大隊一起行動了�！�
高峻，“雖然蘇五沒那人姓名，但是從我們現(xiàn)在掌握的情況看，那人必是李彌無疑！”
因為在鄂州的時候，江夏王曾經(jīng)對高峻起過李彌。江夏王過，在那次出征時是李彌自請單獨隨侯將軍行動的。
柳玉如的手緊緊抓著高峻的襯衣，難掩內(nèi)心的緊張，她輕聲問道，“他一定了我父親離世的經(jīng)過！”(未完待續(x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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