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審行正在黔州猜測的時候,其實他猜的一點兒沒錯,大唐皇帝此刻正在看的便是山南西院遞呈上來的、關(guān)于黔州在八月中旬的大雨中淤井一十四眼的奏章。1xs
看得出,因為是高府人在黔州主政的緣故,山南西院的陳述沒有過多的添油加醋。但事體重大,他們也絕不敢隱瞞,該有的數(shù)據(jù)一樣不少。
比如,山南西院所屬的一百六十五眼鹽井,按所處地域的雨量看,黔州并非最大的。山南西院所屬鹽井的淤廢總數(shù)——共有十四眼。那就部是在黔州了。
已經(jīng)不用再羅哩羅嗦些別的了。現(xiàn)在皇帝急于看看來自黔州的奏章,以往這類大事,高審行是從不落后的,但這次遲遲沒有消息。
高審行上一次遞上來的奏章被皇帝看到后,皇帝便體察到一點點的不正常,這一次,看來高審行的文章不大好做啊。
底下的某些臣子似乎已經(jīng)知道了一些黔州的情況,因為當初對高審行的溢美之辭一下子銷聲匿跡了。沒有人挑頭提起這件事,都在心翼翼的繞過去。
他不去詢問哪一個人有關(guān)黔州的情況,因為被問到的臣子會被迫發(fā)表對黔州雨災(zāi)的看法、因而不可避免地就要出他們的立場,這對于他們來是很難受的。
想不難受便會有偏頗。而皇帝不想被他們的辭左右了自我判斷,造成先入為主的印象。
高府官員們先前的謙卑態(tài)度,此時顯現(xiàn)出了絕妙之處,此時他們一如既往,對黔州的災(zāi)情從來不置一辭,給人一種無比鎮(zhèn)定的感覺。
其實,進入八月后,南方各地有關(guān)雨情的信息源源不斷地都有上報,綜合這些情況,皇帝認為黔州的雨情也不該有多么嚴重,但是十四眼鹽井還是讓他吃了一驚。
高審行到現(xiàn)在沒有奏章上報,明他也很難受黔州的災(zāi)情,那就再等一旬,如果黔州還無消息,那時就該下詔催詢一下了。
……
黔州刺史府前廳,來自西州的四十八名衣甲鮮明的護牧隊首先吸引了黔州官員們的眼球,他們個個年輕力壯,連個頭都極為勻稱,人人挎刀帶弩副裝備。
官員們留意到,西州大都督的護衛(wèi)人數(shù)多于刺史大人的三十二名,這是因為父子二人不同的品階決定的。
這里部的官員都是頭一次見到高刺史的公子,他沒有穿著西州大都督的官服,而是一件白袍,他一定不是因公而來的。
在他的身邊有位十**歲的絕代佳人,早已被人們驚為天人的、都督的五夫人和八夫人奔出來后呼她作“樊鶯”,兩人的光彩在她的面前忽然就有些黯淡,有人,那該是高峻的三夫人。
人們不敢像模像樣地擠出去看,只敢偷偷地瞟上一下,然后那些人快步進入了后宅。
有人心中暗贊,不論是大都督、還是三夫人都有讓人耳目一新的感覺,于是有人期待著過不多久,刺史大人一定引以為傲地把新到的西州來客當眾引見給他們。
而在二門上的內(nèi)衛(wèi),很快聽到五夫人崔嫣興奮地問道,“峻,來接我們就帶了四十八名護衛(wèi)啊,有些威風了!”
高峻沒有回話,因為接下來是彼此與刺史大人、刺史夫人見禮的動靜。然后內(nèi)衛(wèi)不用回頭,便聽到刺史大人沉聲責問道,“西州長史在黔州,你又趕來了,那西州是誰在主事?”
“回父親大人,是劉司馬在主事。”
高審行哼了一聲,再道,“接兩個人罷了,先看看你的排場,四十八個!難道有什么公務(wù)?蘇殷來時就帶了女子衛(wèi)隊二十人,為父很快便會罰俸,成心來吃窮我么?”
高審行這是成心,雖然后宅的二門上只有兩名內(nèi)衛(wèi)算是外人,又沒什么身份,但他仍要當著他們批評兒子兩句,然后再道,“進屋吧。”
甜甜跑出來迎接,自回涼州后,她已經(jīng)有很長時間沒見到他了。以往的時候高峻總會快步上前抱起她,在山陽鎮(zhèn)的時候他還常背起她到鎮(zhèn)外的菜地里去玩耍。
但是今天,姑娘發(fā)現(xiàn)他有些緊張,甚至不敢在祖父的面前有多余的動作,也沒有多看她一眼。姑娘不吱聲,走上去牽起大都督的手,然后心滿意足地靠在他腿上。
丫環(huán)今天也是頭一次見到傳中的西州大都督,還有隨著他一同前來的三夫人樊鶯,兩個人幾乎都讓她心中驚嘆,仿佛看到他們之后,因為刺史與蘇姐姐的奏章之爭引起的不快也消失了。
蘇殷她剛剛寫了奏章但不知合不合適,她想要高峻看一看。
于是高峻有些意外地發(fā)現(xiàn),是高審行不大情愿地從袖筒里把奏章拿出來。
高峻就站著、飛快地看了一遍。他與樊鶯來時,對一路上看到的、黔州境內(nèi)十山九空的災(zāi)后情形,于是也就有了個大致的了解。然后他略一思索,對蘇殷道,“這份奏章是不能報送的。”
他的第一句有關(guān)奏章的意見竟然令高審行極為滿意!
蘇殷也沒有想到,自己執(zhí)意要送往長安的奏章,被高峻看了一眼后就是這么個結(jié)論,于是她輕聲問,“你能細么?”
但高峻忽然以手扶額,身子晃了一晃,仿佛十分勞乏、困頓的樣子,甜甜以童聲道,“高大人一定旅途累了。”
高審行連忙道,“那就快些去休息,正事我們稍后吃過飯再談。”
在仆婦們新打開的客房里,看看身邊只的崔嫣和蘇殷,高峻才對蘇殷道,“看起來這份奏章沒有涉及其他人,只了你自己的失職,但不要忘了奏章的是黔州的事。那么黔州的災(zāi)情,父親大人要不要往長安奏報?”
“身為一州刺史,父親大人一定會報,而我猜他一定不愿意多你在抗旱中的不是之處,那么讓皇帝陛下相信誰?會不會認為父親大人徇私?”
午時,高峻只在桌上吃了一點點,酒也未沾便推開碗筷,看起來還是不大舒服。樊鶯、崔嫣和蘇長史連忙將他扶去客房,三個人才再回來用飯,崔嫣還對高審行,高峻可能是病了。
后晌時,有官員對刺史大人,威名赫赫的西州大都督到了黔州,那一定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
又有官員道,“那還用!只要看一看西州女長史的才學,不用想就知道了!”眾人都想聽一聽都督對于黔州災(zāi)情的見解,問刺史大人可不可以請出來讓大家請教。
高審行微露得意之色,道,“犬子只會打打殺殺的,哪會有什么好的見解!”但歸,刺史還是立刻讓人去后宅叫高峻。
不一會兒,去的人回來向刺史大人回稟道,“西州大都督身子不適,都督五夫人不能出來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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