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京師朝堂之上的決定,很快就變成了一道道圣旨,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快速傳到了南京。
作為錦衣衛鎮守南京的南鎮撫司鎮撫使,駱養性從上任以來就對崇禎皇帝惟命是從,因此,在接到了朝廷旨意之后迅速行動起來,短短數日之內,就將南京勛貴忻城伯趙之龍、家居蘇州府的東林領袖錢謙益,以及浙江布政使惠世揚先后逮捕下獄。
而南京戶部尚書鄭三俊、南京禮部侍郎錢士升和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張延登這三位南都重臣,在旨到之日也都免官去職,被勒令留在南京的家中,暫時由錦衣衛監視居住,等待朝廷欽差的進一步調查結果。
一時之間,南京官場之上風聲鶴唳、人心惶惶。
各路官員震動之余,不少人又開始了新一輪的上書議政,但是這一次的上書議政,卻不再聚焦于朝廷的開海政策了,而是集中在為這些個被免官或者被下獄的江南官員求救情之上。
當然了,其中不乏對崇禎皇帝的各種批評教育,有的指摘皇帝求治太切、處事草率,有的批評皇帝屢以過而興大獄,不是朝廷優待大臣之法,還有皇帝的身邊出了奸臣的,等等。
不過這些南都的官員,也大都只是而已,很少有拿辭官致仕威脅崇禎皇帝,威脅京師朝廷的。
敢于這樣做的人,只有一個。
那就是東林黨色彩也十分濃重的南京禮部尚書錢象坤。
錢象坤,是浙江紹興人,萬歷二十九年的進士出身,同時也是翰林出身,是泰昌皇帝信賴有加的東宮官,天啟年間就做過南京的禮部尚書,后來也是因為與魏忠賢作對,被免掉了官職,回家閑住授徒。
天啟七年**月間,崇禎皇帝一即位,就馬上令他恢復了原官。
原歷史上,錢象坤還一度被崇禎皇帝請到了北京,做了北京的禮部尚書,并以東閣大學士的身份入閣輔政,可以是深得崇禎皇帝的信重。
然而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到了北京之后,錢象坤因為參與進了朝堂之上的黨爭,很快就讓崇禎皇帝對他大為失望,不久就被迫辭官回家了。
這一世,崇禎皇帝在登基之后沒過多久就煥然一新,當然不會再讓這個純東林出身的大佬進京入閣輔政了。
也因此,錢象坤在崇禎皇帝即位之后,將他起復原官以來,一直在南京禮部尚書的任上任職。
這個錢象坤也是個人物,在崇禎年間的東南士林之中,與錢龍錫、錢謙益、錢士升三人,并稱“四錢”。
這幾個人,都曾在南京為官,期間常常搞一些文會,搞一些講學,搞一些詩詞唱和,而且廣收門徒、針砭時弊、議論朝政,所以在江南士林之中都很有名氣,屬于明末社會的超級“公知”,江南士林之中的讀書人絕大多數,都是他們的忠實“粉絲”。
或許錢象坤以為憑著自己在江南官場、江南士林之中的影響力,皇帝和朝堂上的大臣們,為了顧忌自己的名聲可能不會處理他。
又或許錢象坤是礙于自己在士林之中的名聲太大,為名所累,不得不上書朝廷,以致仕辭官相威脅,要求朝堂諸公收回成命,赦免錢謙益、惠世揚以及鄭三俊、錢士升等人。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真的想致仕回家。
然而不管怎么,錢象坤這樣做,在他看來,都是名利雙收的一件事情。
即便是朝廷既不同意他致仕,也不無罪釋放這些人,他的名聲也只會更大,江南士子哪個不得樹起大拇指,他一句好。
而即便是朝廷同意他致仕了,他也沒有太大的損失。
對他們這些“公知”來,朝廷是打壓他們,他們反而高興,因為他們會借著這樣的事情獲得更大的名聲。
而且這個時代里,**不僅不違法,而且對他們這種人來,反而是一種文人雅事,崇禎皇帝就是想收拾他,也沒法拿**這種后世慣用的對付公知的方法搞臭他。
然而,錢象坤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在想些什么,在如今這位崇禎皇帝眼里,卻是根就不重要。
二月二十五日,崇禎皇帝接到錢象坤的致仕折子及其諫言之后,一點也沒耽誤,二月二十六日就批準了他的致仕折子,并在轉給內閣的朱批之中,直接任命了京師禮部左侍郎周延儒為南京禮部尚書。
而到了三月一日的建極殿朔日朝會之后,周延儒就陛辭出發,前往南京接任禮部尚書去了。
至于其他官員上書救援錢謙益、惠世揚等被捕之人,并為鄭三俊等免官之人的折子,崇禎皇帝一概置之不理。
好不容易逮著這樣的機會,把這些超級“公知”級別的東林黨大佬們清理出朝堂,他又怎么會輕易地受到這些不明內情的官員上述影響,壞了自己早就謀劃好的計劃呢?
這些東林黨超級“公知”在明末社會上的負面影響,要遠大于其在普及教育、開啟民智方面的積極影響,正是因為這些人的存在,歷史上崇禎皇帝才一次又一次地迫于朝野輿論的壓力,作出了一些親者痛仇者快的決策。
而這些一貫以君子自詡的東林黨“公知”人物,除了其中極個別的尚有節操之外,大多數都是闖來降闖、清來降清的偽君子,至少大名鼎鼎的江南士林“四錢”之中沒有一個為崇禎皇帝的死而殉節。
其中,尤以“四錢”之中的錢謙益最為突出,可以是典型的兩面派人格。
這些明末的超級“公知”,在明朝的時候,一邊做高官,一邊當著大地主,同時還利用手中的權力,讓家族中其他人經營商業,常常還是極其富有的大商人,但是他們卻對大明皇帝和朝廷卻毫無忠義之心,不管是寫文章,辦學校,還是招門徒,議朝政,最喜歡干的事情,就是與朝廷唱反調。
你用他們,他們就在朝堂上當清流,除了站著話不要疼,只會些一大話空話風涼話之外,干啥啥不行。
對朝野共知的財政空虛問題,他們這種人就知道勸皇帝修身養性、裁減用度、節省開支,一會兒主張裁撤驛站,一會兒主張裁減兵員,一會兒又要減免賦稅、與民休息。
至于朝廷缺錢、財政崩潰了怎么辦,他們往往就一句話,那就是請發內帑。
而若是你不用他們,他們就在朝堂之外搞講學、搞結社,你的壞話造你的謠,使勁兒抹黑你。
反正他們都是大地主大商人出身,也不愁沒錢花,整日里無所事事就是與當政者唱反調。
然而,同樣是這一波明朝公知,到了滿清辮子兵席卷江南的時候,卻一個個地都成了“乖寶寶”,滿清大軍在江南殺得是人頭滾滾、血流成河,而這些人卻投降得飛快,甘當異族的走狗。
而且恰是到了這個時候,以前的種種公知和清流模樣,也是早就不要了,好好的人不做,反而當奴才當得十分開心。
對于滿清辮子兵在江南各地的種種暴行,沒有一個敢于公開站出來一個“不”字,而之前的那種聚眾講學、專門與朝廷唱反調、不與當政者同流合污的清流氣節和君子做派,到了此時也早就被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到底,這些東林黨的超級公知們,除了個別的幾個經受住了歷史的考驗之外,大多數都不過是一群欺軟怕硬的賤胚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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