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們贏了!”落鳳坡下,疤頭看著狼狽逃竄的劉璝等人,興奮地舉起了手中的銅棍,周圍有人跟著歡呼,有人卻在默默哭泣,雖然按照張松的計策,將劉璝等人逼向成都,但他們卻付出了更為慘重的代價。rg
張松看的清楚,劉璝退軍的時候,身邊至少還有千余將士,而亂民這邊,為此卻付出了,加上后來疤頭不聽勸告追殺,被劉璝反擊殺死的老弱婦孺,加起來傷亡近三千,這還是劉璝無心戀戰(zhàn),否則的話,局面很可能顛倒過來。
烏合之眾果然是烏合之眾,占據(jù)著人數(shù)優(yōu)勢,又是突襲埋伏,又是心理戰(zhàn),最終卻只能取得這樣的戰(zhàn)果,看著那猖狂大笑的疤頭,張松暗自搖了搖頭,這等人物,若非遇上了自己,此刻若按照他們之前的計議強攻綿竹關(guān),此刻這萬余亂民恐怕連渣都被官軍吞的不剩了。
不能再跟這幫亂民糾纏下去,助他們破了綿竹關(guān),自己就找機會溜走,先去涪縣看看情況,然后再決定是走葭萌還是白水關(guān)離開,疤頭這一支只是蜀中如今局勢的冰山一角,整個益州,此刻不知道有多少這樣的亂民。
大亂將起,自己當及時抽身才是正理。
“軍師,此番能夠勝了那狗官,賴你啦,從今天起,你就是這里的二號人物,除了我之外,誰敢不聽你的,告訴我,我替你去揍他!”疤頭一臉興奮地來到張松身邊。
張松懶得聽他胡扯,當即道:“頭領(lǐng)現(xiàn)在當立刻將那些戰(zhàn)死官軍的衣甲收回,今日能否破關(guān),賴這些衣甲了!
劉璝回去,肯定會帶著援軍卷土重來,若不盡快拿下綿竹關(guān),這支義軍必無幸理,自己要過綿竹關(guān),還真要依仗這些人。
疤頭聞言目光一亮,之前張松就是憑借一身搶來的衣甲,騙得那些官軍出城的,如今以為他要故技重施,連忙興奮道:“這次要幾件?”
“都要!”張松瞥了他一眼,淡然道:“此番我等要喬裝成官軍的潰軍回城,騙開綿竹關(guān)城門,頭領(lǐng)當挑選五百名精壯之士前去詐開城門,然后死守住城門,其他人只待城門開了便往城中沖,只要能夠入城,綿竹關(guān)自破!
雖然損失慘重,不過綿竹關(guān)如今還剩下的將士應該不多了,如此當能騙開城門吧:“頭領(lǐng)且找一位心思活泛之人過來,我來教他如何騙開城門。”
“軍師,你不親自去?”疤頭看著張松,疑惑道。
張松:“……”
……
夜色如墨,白天劉璝率軍去剿滅亂民,原不是大事,留在城中的副將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亂民就是亂民,連烏合之眾的算不上,如何是劉璝兩千精銳的對手。
但一直到太陽落山,都沒有等回劉璝來,讓守將心中多少有些不太妙的感覺。
“將軍還未回來?”已是深夜,城外漆黑一片,十丈以外不能視物,守將來到城頭,詢問著士兵,但心中卻已經(jīng)有了推測,到現(xiàn)在,連個消息都沒有傳回來,怕是兇多吉少了,只是他身負守關(guān)要務(wù),不能輕離,此刻也只能在這里干著急了。
“未曾……”那將士正要答應,卻突然一臉興奮地指著前方道:“將軍快看,有火光,是我們的人!”
守將連忙抬頭看去,卻見遠處濃濃的夜色中,一大片火把十分刺眼,遠遠地透過火把的光線,依稀能夠辨別出衣甲,只是隊形卻十分凌亂,讓收件心中一沉。
“要開門嗎?”
“先等等!笔貙u了搖頭,今天的事情有些詭異。
那些人走都不快,足足一刻鐘,才來到城下,守將從女墻后探出頭往下看,卻見這些將士一個個衣甲破敗,神色頹廢,顯然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敗仗,眉頭不禁皺的更緊。
“賀將軍可在?卑下乃軍侯李二!”城下,一名穿著軍侯衣甲的將士從人群中擠出來:“我等遭了亂民的埋伏,還請將軍開門,讓我等進去!
守將姓賀倒是沒什么問題,不過這種事,隨便抓個人問問就知道了,至于李二是誰,一個軍侯,他怎么記得?賀將軍想了想,沉聲道:“劉將軍何在?”
“隊伍被打散了,劉將軍去了何處,我等也不知!”
“你且將如何被人伏擊于我道來!”賀將軍沉聲道。
“我等去了落鳳坡,卻只找到殘留的糧車,糧草都不見了,正要繼續(xù)追擊,兩邊山道上突然往下落石頭,然后……”那李二口齒清晰,按照張松所講,將事情了個七七八八,只是在細節(jié)處有些修改,旁人未曾親身經(jīng)歷,也無法判斷真假。
賀將軍又問了幾個綿竹關(guān)內(nèi)部的問題,對方都對答如流,這才放心,擺手道:“放他們?nèi)腙P(guān)!
那些亂民占了偷襲的便宜,才能以多打少,將劉璝將軍擊潰,想想也覺得好笑,一幫亂民,打敗劉璝也是懵中了地方,落鳳坡地勢狹隘,換個地方的話,未必能擊潰劉璝,見這李二能夠?qū)㈥P(guān)中許多事情對答如流,料想那些亂民也不可能知道這些,當即讓人開門。
“嘎吱~”
漆黑的夜色中,綿竹關(guān)的關(guān)門在兩名將士費力的推動下緩緩打開。
“給我上!”那之前還一副慘狀的李二眼見關(guān)門已經(jīng)打開一半,臉上泛起猙獰的笑容,大笑著將一名一臉發(fā)懵的守關(guān)將士撲倒在地,一個膝頂狠狠地頂在對方的胯間,疼的那將士臉都扭曲了,隨后被李二搶過手中的環(huán)首刀,揮刀一道便結(jié)果了對方的性命,另一名將士早被另外幾名亂民合力圍毆至死。
“放信號,給我守住這城門!”李二興奮地一把甩掉身上的鎧甲,對著身后的一名亂民吼道。
“好!”亂民答應一聲,一根火箭,歪歪扭扭的升上了天空,遠處漸漸亮起一支支火把,并開始朝著這邊蔓延。
“不好!”賀將軍見狀面色大變,厲聲喝道:“快,搶回城門!不能讓賊軍入城!”
那李二占據(jù)了城門之后,竟然沒有繼續(xù)往城中沖殺,而是死死地把守著城門,這哪是什么亂民的路子,對手中分明有人精通兵法。
只是這綿竹關(guān)中僅留了千人,若城門未開,還能據(jù)關(guān)而守,但如今城門被詐開,城中軍隊又大半在軍營中,急切間,哪里集結(jié)的起來。
未等關(guān)中軍隊集結(jié),疤頭已經(jīng)帶著大批人馬趕到,賀將軍剛剛聚集起來的一些軍隊頃刻間便被沖潰,賀將軍雖然奮力拼殺,但那疤頭卻也是個狠角色,一桿熟銅棍雖然沒什么招式可言,卻勢大力沉,竟然在亂軍中生生與賀將軍斗了幾十合之后,將其砸死,如此一來,主將戰(zhàn)死,剩下的將士更亂了。
“快,給我找到糧倉,老子要分糧!”擊潰了殘存的守軍之后,疤頭興奮地咆哮著帶著幾名親信四處亂竄。
“頭領(lǐng),軍師不見了!”一名之前負責保護張松的壯漢跑過來,對著疤頭大聲道。
“不見了?”疤頭正在興頭上,聞言扭頭道:“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壯漢哭喪著臉,之前張松入關(guān)之后,讓他去幫忙,結(jié)果一轉(zhuǎn)身,便沒了人影。
“不管他,反正現(xiàn)在這綿竹關(guān)就是老子的了,怨他命不好,不能跟著我享受榮華富貴,哈哈~”疤頭不在意的揮了揮手,如今這綿竹關(guān)拿下了,張松的那幾招他也覺得學會了,留不留都沒關(guān)系,有了這座城池,又有上萬手下,還怕個誰?
城池的另一邊,城門已經(jīng)被逃竄的守關(guān)將士打開,張松過來的時候,亂民還沒有到這里來,看了一眼隱隱間傳來興奮吼叫聲還有百姓隱隱哀嚎聲的城池,張松冷笑著搖了搖頭,一群鼠目寸光之輩,綿竹關(guān)乃蜀軍最重要的一道關(guān)卡,也是成都的門戶,就算劉璋再怎么昏庸,也不可能坐視綿竹關(guān)丟失,恐怕用不了多久,便會被劉璝帶著人殺回來給殺敗,自己滿腹才華,可不想陪著這些人送死。
看了看夜色,雖然饑腸轆轆,但現(xiàn)在不走,以后想走可就難了,當下趁著城門還未被亂民所奪,趁機偷溜出去,徑直往涪縣走去。
一夜趕路,身上又沒帶多余的食物,到得次日上午時,眼看著涪縣遙遙在望,但張松已經(jīng)餓的頭暈眼花,看了看涪縣的方向,并沒有什么異常,精神振奮了一些,朝著涪縣走去。
還未靠近,卻見一支穿著同一顏色服裝,卻絕非蜀軍軍裝的隊伍從城中出來,看到張松,一名漢子皺眉道:“頭領(lǐng),發(fā)現(xiàn)一名士人!
張松一身衣服雖非蜀錦所做,卻也價格不斐,一眼便能看出不凡。
“士人?嘿,大頭領(lǐng)最近正想找個軍師出謀劃策,來的正好!”一名騎馬的賊首過來,低頭看了張松一眼,一臉嫌棄道:“這人怎這么丑,真是士人?”
“看他衣襟,應該是吧?”手下遲疑道。
“不管了,先綁了再!”
看著氣勢洶洶的朝自己撲來的幾名賊寇,張松只覺眼前一黑,很干脆的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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