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誤……與恐怖？”
尼采雙目有些失神。
“是食尸鬼的污染……經(jīng)過幾次確認(rèn)之后，我們終于發(fā)現(xiàn)，當(dāng)食尸鬼的死亡堆砌到一定數(shù)量的時候，就會對周圍在場者產(chǎn)生影響……這不一定會發(fā)生作用，但無疑接觸越深、或者內(nèi)心陰暗的人，受到影響的概率就越大……”萊恩揉了揉眉頭：“漢尼拔是一名普通人，有著完整的出生成長記錄與社會關(guān)系，但他變成食尸鬼也是事實，毫無疑問，就是因為受到了這樣的污染！”
“污染者……”尼采低聲喃喃著，對于非凡者的能力更多了一分了解，同時也明白那位雜貨鋪的安迪先生，真的沒有跟他開玩笑。
哪怕只是一些看似很好對付的食尸鬼，對于普通人而言，也太過恐怖了。
“我明白了，需要怎么進行檢查？”
“給我你的一滴血！”萊恩說道。
尼采依言照做，旋即就有一名醫(yī)生拿著試管走了出去。
“驗證時間很短，只要十幾分鐘……現(xiàn)在我們可以來聊一點別的東西了，對于薇薇安的事情，我很抱歉……”萊恩嘆息一聲：“原本我還想將她招入調(diào)查處的……”
“說一說食尸鬼吧，逃走的漢尼拔，似乎跟普通食尸鬼不同……”尼采面無表情地道。
“是的，很不同……食尸鬼被擊殺之后，就會向周圍散播一些什么東西，細(xì)菌、病毒……又或者是某種我們還認(rèn)知不到的污染……受到其影響的人，就會產(chǎn)生變化，首先就是對血肉的渴望、還有難以滿足的饑餓感，有些類似暴食癥患者……而漢尼拔無疑完全接受了這種變化，甚至，變得更加強大！”
萊恩長嘆口氣：“西蒙率先發(fā)現(xiàn)了我的不對，隨后總部就開始針對性的治療……我就成了你看到的樣子……”
“這種模樣……可真算不上痊愈……”尼采沉默良久，憐憫地望了萊恩一眼。
“只是節(jié)食療法而已，比起之前所受的罪，已經(jīng)要好上很多了，你是沒有看到那些治療失敗的同事樣子……但是，我的醫(yī)生告訴我，這種病癥沒有完全治愈的時候，從今往后，我必須每時每刻都扼制自己心底的暴食欲望，特別是不能吃肉類，最好當(dāng)一個素食主義者……”
萊恩攤了攤手掌。
“那真是……不幸啊！”尼采想到了炸雞、烤肉、以及那鮮美的牛排……等一等，該死的牛排先扔到一邊去吧，但一輩子都不能吃肉的懲罰，實在是太痛苦了。
“長官！”
這時候，另外一個人推門進來，赫然是西蒙！
他穿著筆挺的制服，亂糟糟的頭發(fā)也經(jīng)過打理，顯得彪悍精神了許多，此時將一份報告遞給萊恩：“他沒有問題！不過現(xiàn)在……我又覺得他有些問題了。”
說話當(dāng)中，尼采就感覺一股令人極為不舒服的氣息，從西蒙身上溢出，向自己洶涌而來。
嘶嘶！
一絲絲黑色的氣體匯聚，仿佛化為了毒蛇，張口欲噬。
‘他看出來了？看出了我的非凡者身份！’
不知道為什么，雖然只是剛剛?cè)腴T，但尼采感覺自己的感知與觀察極為強大，甚至能看到西蒙眼底的憤恨之情緒。
嘶嘶！
大量的黑蛇，瞬間將他整個人包裹糾纏，尼采全身一麻，頓時動彈不得。
“哪里不對？”
坐在對面的萊恩，卻是什么都沒有看到，有些好奇地問著。
“大日冥想法！”
在剎那間，似乎是感受到危險而做出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尼采仿佛又看到了那熱浪滾滾的沙漠，以及懸掛在空中的一輪太陽。
滋滋！
諸多纏繞著他身體的黑蛇頓時化為煙霧，飛快消散。
而西蒙則是驚呼一聲，倒退一步，從鼻子里流出兩道鼻血，看起來仿佛被人迎面狠狠揍了一拳。
“西蒙，怎么回事？”萊恩不滿地喝道，聲音也變?yōu)閲?yán)肅。
“正如你所見到的……我們的這位小尼采，已經(jīng)是一位非凡者了！”西蒙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是么？”萊恩盯著尼采：“這是怎么回事？”
‘在基地里面，萊恩隨時都能調(diào)動幾十人拿著沖鋒槍來消滅我……’
尼采腦筋瞬間開動起來，本能地不想將所有秘密和盤托出：“是……是那副油畫！”
“什么油畫？”
“文森特的厄運油畫——夢幻！自從那次我跟漢尼拔去見了它之后，就總感覺有個什么東西進入了腦袋，好像一團火球……”
從格格巫、安吉麗拉、還有安迪老板那里得到了不少有關(guān)非凡力量的知識之后，尼采已經(jīng)能流暢地編織一個充滿可行性的謊話。
“文森特的厄運油畫？難道他在一些畫作中留下了力量的種子？”萊恩摸了摸下巴：“而有些特定的非凡種子，只有在遇到合適之人的時候，才會開啟發(fā)芽……或許，這也是你沒有受到食尸鬼污染的原因。”
“食尸鬼的污染，對于非凡者無效？”尼采一下抓住了關(guān)鍵點。
“不！只是非凡者的力量，能更好地抗衡它……”萊恩解釋了句：“那么……尼采，首先恭喜你進入非凡的領(lǐng)域，接下來，你是否還愿意加入我們聯(lián)邦調(diào)查處呢？”
“當(dāng)然，這是我的榮幸！”尼采略微欠身。
“原本……所有新加入的非凡者，都要去參加培訓(xùn)，不過最近金伯特市的事情太多了……需要我們先去處理！”
萊恩揉了揉眉心：“你去準(zhǔn)備一下，有不懂的就問西蒙，稍后我會跟你一同回去，處理漢尼拔還有其它的特異事件……”
“好的，頭兒！”
尼采欠身走出，西蒙緊隨其后。
兩人走到一個拐角處，西蒙隨手打了個響指，一層只有尼采才看得到的霧氣，頓時將周圍包裹。
“你肯定不是從夢幻上得到的力量……是那個雜貨鋪，對不對？”西蒙以肯定的語氣道。
“不是！”尼采堅決地?fù)u頭：“那就是一個奸商，我已經(jīng)被坑夠了！”
“是么？”西蒙有些懷疑，他本能地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但尼采的說辭也沒有什么破綻。
“無論如何，還是要恭喜你了！”西蒙的目光有些陰毒，這個尼采身上的氣息，是他最不喜歡的類型。
“沒什么事的話，我先走了！”
尼采微笑著退開幾步，手掌接觸到迷霧。
呲啦！
頓時，那些迷霧就仿佛遇到火焰的汽油，瞬間燃燒殆盡。
在他心目中，那間賈維爾老爹的雜貨鋪，已經(jīng)變成了某個神秘的補給店，自然不會想跟任何人分享。
……
“我是不是應(yīng)該說一句……命運的車輪，已經(jīng)開始緩緩轉(zhuǎn)動了呢？”
雜貨鋪內(nèi)，方元悠閑地喝著熱可可，眼睛卻仿佛見到了一切。
“大日冥想法，可不是表面上這么簡單啊，燃燒精神、燃燒自己、燃燒敵人、燃燒一切……如果不是此等速成之法，又怎么能在黑暗祭祀完成之時，獲得足夠激怒奧姆爾的力量呢？”
他低低笑著。
雖然大日與光明，從來都不是他的體系，但以夢之道果容納萬千的性質(zhì)，開發(fā)出一種光明能力，只是小兒科。
不過，能勞動一位外神專門定制，這份榮耀，哪怕整個尤格彩一族，也沒有一株能夠享受到。
“花費了一點精力下去，你可要順利成長起來，順便給我一點驚喜才好……”
方元微微一笑，目光看向遠方。
通過虛空，他又看到了幾幅畫面。
……
某一處下水道內(nèi)。
燭火照亮餐桌，漢尼拔圍著餐巾，手持刀叉，仿佛正在享受自己的燭光晚餐——如果忽略周圍實在不怎么匹配的環(huán)境的話。
在餐桌邊上，赫然倒斃著幾具尸體，都已經(jīng)殘缺不全。
用完餐后，漢尼拔紳士一般地用白色餐巾抹嘴，仿佛聽到了什么，不由跪伏在地。
“更多……更多的恐懼、更多的肉……”
“完成……完成肉之盛宴！”
“古老者……必將重臨，所有黑暗種族，都可以重新行走于大地！”
……
另外一邊，一支車隊緩緩開進了金伯特市，在一處廢棄廠區(qū)前停下。
“快，開始卸貨！”
從轎車上下來諸多保鏢，在一名白發(fā)管家一般的人物命令下，將眾多鐵箱搬進廠區(qū)。
“好了，你們都出去！”
白發(fā)蒼蒼的老管家打發(fā)走其他人，撫摸著諸多鐵箱。
這些箱子都很修長厚重，看起來竟然仿佛一個個……棺材？
砰！
他撬開一個，里面竟然是一名大概二十歲的少女，皮膚白皙，雙目微閉。
此時，眉頭微動，似乎下一秒就要醒來。
見此，老管家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喜色，手上浮現(xiàn)出一柄匕首，狠狠刺了下去！
噗！
鮮血飛濺！
片刻后，他打開另外的鐵棺材，里面是一層漆黑的土壤，老管家將匕首刃尖的鮮血滴落下去，嘴里還在低喃：“那徘徊于黑暗中的惡靈、追逐猩紅的捕獵者，蘇醒吧……為向黑暗諸神獻禮，而開啟血之祭典！”
在喃喃當(dāng)中，那些鐵棺材頓時有了變化，發(fā)出諸多聲響。
一只只干枯的手掌，仿佛掙脫了最后的枷鎖，終于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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