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體……”
巫師西爾身上黑袍如經(jīng)風吹,震蕩不休,顯示出他內心的極不平靜,推推鼻翼上的那對眼鏡,繞著陳浮生連轉數(shù)圈,面色古怪。
這幅眼鏡是生命研究會最新巫術研究成果,不過方寸之間,卻重重疊加了數(shù)十道探測類巫術,組成法陣,從最直觀反應生命力強弱的骨骼,血液組織,到靈魂強度,元素傾向,乃至根源性地法則領域都有所涉獵。
可以說,只要對方不是神靈這一等階的人物,在黑袍巫師西爾面前,基本上只需要一眼,就可以將底細看個八九不離十。
若非他身兼重任,需要深入到諾蘭德大陸執(zhí)行計劃,以他在生命研究會的資歷地位,還沒有資格和足夠身家兌換到這件巫術器具。
陳浮生身上有著可以干擾到這件巫術器具正常運行的力量存在,黑袍巫師西爾是知道的,再加上諾蘭德大陸和巫師世界在最根本的法則元素層面的細微差異,使的他之前觀測陳浮生,所得到的只是數(shù)據(jù)信息等只是流于表面淺淺一層,不過十之一二。
然而,此時他再看陳浮生,卻是覺得對方身上被一層迷霧徹底籠罩,反饋來的信息化為一道數(shù)據(jù)亂流,再也提取不出任何有用信息。
這種情況,他并不是十分陌生,摸不到一點頭緒,這表明陳浮生身上力量法則層次極高,對于這副偽裝成眼鏡的巫術器具有很高的優(yōu)先度和碾壓性。
不過,以往這種情況僅只出現(xiàn)在寥寥幾位,幾乎獨占了某個主要神職領域以及其他延伸衍生出來次級領域的強大神靈身上。
而且,就算這樣,最基本的元素傾向和力量屬性因為太過強大,太過明顯,還是可以被這對眼鏡感知到,絕對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
此時,在黑袍巫師西爾眼中,陳浮生只是單純站在那里,就是一道天然奇景。
以他為圓心,一漲一縮,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共同作用下,五彩光澤連為無數(shù)條光帶在黑袍巫師眼前飄搖,亂人心神。
摘下鏡框,借著機會將探測功能順勢關上,黑袍巫師西爾揉揉眉心,看向陳浮生以及帶他進來的茱莉婭·瑞繆爾,黑氣繚繞在身子下面自然凝聚成一張高背座椅。
仰頭躺下,放下手掌,十指交叉于腹,黑袍巫師審視著陳浮生,略帶無奈說道“你想見到那位瑞繆爾家主,這可實在不巧,自從簽訂冥河之誓回來后,他便進入了密室當中,開啟了封印魔法陣,再不出來,就連我想要和他商量些進一步的打算都沒有回應。”
“不僅是他,當初在會場出現(xiàn)過的血族一十三支的長老家主們也都一同留在這里,僅是派遣了那些小家伙們回去報信,說是想要將家族中代代傳承的圣器也一并取來,這些舉動已經(jīng)引起某些神靈的關注,連帶著我身份暴露的可能性也是大大增加,如果不是這所莊園古堡是瑞繆爾家族的根本重地,布置了無數(shù)魔法陣,還有圣器,血池。只要身處其中,和位于神靈的領域當中也沒有多少區(qū)別,就連神靈也不能在不驚動其他的人的前提下闖入,我早就離開,去往其他更加隱秘的據(jù)點了。”
說到這里,黑袍巫師輕哼一聲,道“認真說起來,恐怕還要歸根于閣下贈送給鮮血大公的那部奇異的鍛煉方法,他們在做什么,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才對。”
陳浮生嘿然一笑,對黑袍巫師的話并未太過在意。
雖然妥芮朵,瑞繆爾兩家家主修行的法訣都經(jīng)過其他修士還有他的增刪修改,和原本有所不同,但那浩瀚血海氣息卻是做不得半點虛假,正是這一界血族的根源所在。
對于那些不知存在了多少年月的血族而言,恐怕即使明知是飛蛾撲火,也會趨之若鶩。
陳浮生可以清晰看到,此時,在這處莊園頂部虛空,有濃厚血氣沖霄而起,甚至就連那道只在傳聞中存在的鮮血長河也隱約有顯化于世的跡象。
在這方圓百丈之內,一切血肉生靈的血液流動速度都會憑空加快三分。
黑袍巫師西爾雖然專精死靈系的幽魂學,甚至已經(jīng)修行到了分神化影的玄妙境地。但本身卻依舊有著肉身存在,甚至因為死靈系的特性,體魄比之一般騎士職業(yè)還有更加強橫剛健。
自然而然,也會受到這股不分彼此的詭異力量影響。
他和瑞繆爾家主,本身位階相差無幾,再在彼此不動用血族圣器血池以及巫師議會賜下的護身手段的情況下。憑借巫師世界遠比諾蘭德大陸要深入完善的法術體系和整體水平,黑袍巫師是要稍微壓過血袍男子一頭,但不至于太多。
這才使的雙方協(xié)議可以順利達成。
然而,當瑞繆爾家主“無意中”修煉了陳浮生打入血池所化的那件血袍中的后,卻是真正一日千里,幾有脫胎換骨之變。
尤其此時,他一面借助黑袍巫師背后勢力制造出來的銀月之變向其他血族施加壓力,另一面則是故意施展不可思議的功效引誘這次血族。
一壓一拉之下,幾乎有了聯(lián)合血族的苗頭。
如果真?zhèn)兒讓他成功,因為冥河之誓的效力,再加上他對巫師們也有所求,或許他與巫師世界的聯(lián)手之勢不會打破,但他和黑袍巫師西爾之間的強弱主從地位怕是就要因此顛倒過來。
不過兩人間的勾心斗角和陳浮生無關,相比之下,他倒是更加在意那些血族哪怕冒著被某些善亮立場的神靈打壓的風險,也要將圣器,血池匯聚起來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
“除去溝通那片血海本體,接引對方與這個世界的鮮血長河連通外,似乎根本不需要如此大的手筆,可惜不能隨意催動魔種,否則他們目的根本瞞不過我去。”
陳浮生搖搖頭,也是暗自可惜。
其他被他打入魔種的人物修為境界都遠遜于他,自然可以在不知不覺間就操縱引領對方。
但這位瑞繆爾家主本身位階還要略高過他,雖然因為生前法師出身,在感應上天然不若修士敏銳。
但如果不是陳浮生對魔種做了一番偽裝,藏匿在血池所化的血袍中,借著對方吞吐血池元氣增厚自身血氣時,緩緩影響對方心神,也沒那么容易得手。
尤其在他修煉了后,更是如此。
陳浮生雖然在這篇法訣中留有后手,但那非得等到最關鍵的時刻才好使出,一舉奠定勝利局面。
再加上,此時還有不比他弱上多少的其他分支血族存在,各具神通,說不得就有一兩個能夠察覺出來。
因而,對于他們具體在籌劃什么,陳浮生還當真難以確定,只是大致有幾個推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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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本來我還計劃著召集其他同伴,幫助他趁著局勢變化的時機將黑暗議會也順勢收攏,如果再繼續(xù)下去,怕是就要他一個人處理了。”
本來,黑袍巫師西爾也就不過是順勢試探陳浮生一下,并沒有真?zhèn)兒指望他能真正給出回答,見陳浮生沒有回應,便自行轉了話頭,搖頭嘆息道。
“怎么,西爾先生這是要重新返回巫師世界,如今諸神圣降,局勢最是混亂不過,雖然看起來是簽署了冥河之誓,彼此相安無事,但其中依舊有許多可供利用之處,正是閣下大顯身手的時機,尤其是在你們弄出了這么大動靜,名聲響徹整座諾蘭德大陸的情況下。怎么這就要離開?”
陳浮生身子一正,順著黑袍巫師西爾的問題,疑惑發(fā)問。
“能做的,已經(jīng)做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本來就沒有多少成功的可能性,為此折損太多人手反而不值。”
黑袍巫師搖搖頭,解釋道“而且,這一次鬧得太大,那些神靈不會輕易放下,在這種情況下能夠保全自身就已經(jīng)算是成功。而且,根本我們議會當中預言系大師的測算,這次過后,兩個世界就要真正進入融合的階段,在這之前,世界本源法則還會有一次激烈的沖突對撞,有很長一段時間空間傳送等法術會受到影響。到時候,想要離開,可要比之前要花費十倍百倍的力量,資源,還要承擔驟然提高的風險。”
“當然,”
話音一頓,黑袍巫師自覺鋪墊已經(jīng)足夠,看向陳浮生,拋出真正目的,道“上一次收獲的戰(zhàn)利品也要一道運送回我們巫師世界中去進行研究分析,等到空間重新平復下來,第一批目標應該也就已經(jīng)完成,可以投入實用,以閣下的資質學識,繼續(xù)待在諾蘭德大陸這個閉塞的地方,也實在太過浪費,既然你也是繼承了正統(tǒng)巫師的傳承,為什么不隨我們一道返回,正式成為一名巫師,到時候你之前要求的神性也可以最快速度獲得。”
“戰(zhàn)利品,就是那位銀月女神和天上銀月的本體吧?”
陳浮生暗自念道,根本不需要他開口旁敲側擊,這位黑袍巫師就已經(jīng)率先提出,只不過對方果然老練深沉,看似放出了一個大秘密,極富誘惑力,實則真正重要內容沒有泄露分毫,顯然只是給陳浮生扔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魚餌就想要將引他上鉤。
然而,陳浮生可以肯定,如果真隨著對方進入巫師世界,前景決計不會太過美妙。他身上可是有不少隱秘,這位巫師也是有所察覺,而且顯然極有興趣。
這諾蘭德大陸有神靈掌控,畢竟不是巫師的主場,巫師行動起來總是束手束腳。
如果到了巫師世界,可就十分難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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