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無解的必死危局,讓馮易想破了腦袋,卻始終想不出絲毫可以解決的辦法來。
難道,這城中的上千萬生靈真的就要這般葬身于火海之中嗎?
馮易的眼中一片迷茫,心中有史以來頭一次生起了無力之感……
天欲傾,即便坐擁雄兵百萬,又如何扛得?
一旁的戲志才臉色好一陣掙扎,而后猛地深吸一口氣朝著馮易恭聲道:
“主公,此局志才可解,只是可能要沉睡一段時間;
日后不能時常隨侍在主公身旁,而奉孝又尚未恢復(fù);
另外,玲瓏師潛居他營,荀氏叔侄新投,其忠誠尚難以確保。
所以主公此后行事一定要細細斟酌,切莫因怒氣而喪失理智。
畢竟,我無極勢之基業(yè)可都系于主公一人,主公之安危大于一切!”
馮易不由一怔,繼而心中驚喜的同時更是擔憂不已,當真是五味陳雜、難以言表。
先是郭嘉因那事元氣大傷,久久都沒有恢復(fù);
此時戲志才卻又要步了后塵,而且他所要付出的代價好像還要比郭嘉大的多。
戲志才雖未明具體要沉睡多久,可想來恐怕不是短期內(nèi)能夠恢復(fù)的。
此時馮易倒是有些難以取舍了,一方面他想要保得手下士卒及城內(nèi)的無辜百姓安然無恙;
一方面卻又不想戲志才陷入到沉睡之中。
畢竟先不提戲志才的籌謀能力,單就是這段時日的接觸,戲志才跟他之間的感情便已然不淺。
戲志才見馮易一臉的猶豫之色,卻是難得的爽朗一笑道:
“主公不必擔憂,只是沉睡一段時間而已,并無其他大礙。
其實若不是這大風再起,志才即便以性命為代價,恐也難以消除此禍。
來老天也是很公平的,白天刮起大風襄助了張角那賊人;
晚上卻又再起大風,使得志才可以有機會放手一搏。
好了,時間緊迫,志才便不多廢話了。
往后,主公還請保重自身,為了您,亦為了我無極勢。”
戲志才完后也不待馮易有何回應(yīng),便忽然緊走幾步,來到前方的空地上盤膝坐下。
閉眼收息,雙手微向里合,靜置于兩個膝蓋上。
此時的戲志才一身單薄的淺橙色士子服裹身,在呼呼而吹的大風中衣袂飄揚;
這般形象看起來那般的弱不禁風,但卻又奇異的給人一種傲然、不可撼動的偉岸感覺。
正自彷徨驚恐的士卒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到了馮易的身上,希望他能夠再度上演神奇的一幕;
此刻見馮易以及諸多將領(lǐng)皆是神情肅然的盯向那忽然盤坐到地上的軍師,心中不解的同時卻也是凝神觀瞧。
興許這位軍師大人有著破解危局之法?
“龍王西巡臨巨鹿,海風為霧煙作云。
血淚難書疾苦痛,唯有甘霖降天逡!”
數(shù)息后,戲志才猛然一字一頓的高唱出聲。
戲志才并不曾修習過內(nèi)功,但這聲音卻是詭異的要比一般的級武將還要來的響亮;
而且這言唱中有一股特殊的氣勢,其中似乎蘊含著無盡的神秘力量。
第一句落下,大風更是劇烈,尤其在這方廣場之上,更是顯得尤為急促;
第二句落下,卻是忽然風云突變,高空風云交匯,一股潮濕的氣流開始彌漫在周遭;
第三句落下,巨鹿城的上方忽然電閃雷鳴,噼里啪啦的白色閃電和著滾滾雷音驚人無比;
第四句落下,黑云壓,似是有一股急驟的暴風雨正在快速的醞釀之中。
城內(nèi)萬象紛雜的百姓頓時都被驚呆,抬頭看著剎那間便突變的天色更加驚懼莫名;
而廣場上的漢軍士卒和無極軍的將領(lǐng)則是一陣大喜。
如此大火,若是有一場暴雨降下,那必然可以化險為夷、危機盡去!
只有馮易的眉頭忽然一皺,看這般景象,戲志才的求雨手段應(yīng)該是成功,或者馬上便要成功了;
可戲志才所付出的代價卻是難以想象的,其幾乎每吐出一個字臉色便會蒼白一分。
到得此時,他的臉色已比雪花還白,同時身子更是搖搖欲墜,似乎下一刻便會倒下。
馮易不由看的揪心不已,生怕戲志才一個挺不住就會徹底的暈厥過去;
而且讓馮易更加憂慮的是,戲志才所的只是沉睡一段時間到底是不是真的?
若此次戲志才的生命都會危如累卵,那他可就真的后悔不跌了。
“疾!”
在馮易緊張不已的眼神中,戲志才嘴唇哆嗦幾番,最終還是勉勉強強的再度吐出了一個字。
這個“疾”字似是一個沛然的引子,莆一出口,高空中還在不斷醞釀的暴雨便頃刻間雷霆般宣泄而下。
粗壯的閃電不斷的在漆黑的云層中閃爍穿梭,震耳欲饋的滾滾雷音如同鼓般急促而緊密;
豆大的雨如線珠般緊連在一起,交織成一片瘋狂的雨幕。
已然席卷了半個城池的大火突遭重擊,在此般急驟的暴雨之下,開始如同風中的殘燭,搖搖欲滅;
地獄惡火眼看馬上便能被徹底熄滅,城內(nèi)的無數(shù)百姓頓時喜極而泣;
可是一想到慘死的親人以及已然被燒毀的房屋,一些人卻又悲痛的伏地嚎哭。
不過這類人在巨鹿城中的基數(shù)畢竟很少,絕大部分民眾都是驚喜不已。
各處的漢軍士卒以及僥幸存活的黃巾士卒亦是激動的不能自已,原以為今日就要葬身于恐怖的火海之中;
卻不曾想忽然老天開眼,降下了如此一場大雨。
只是,這當真是老天開眼?
馮易半跪在地,抱著戲志才微微發(fā)涼的身體,眼中一片冰冷。
雖然戲志才還有氣息存在,可那氣息卻極其微弱;
就像是巨浪翻滾的洶涌大海之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可能被打沉!
張角,你等著!
典韋等人扯開一塊大布擋在馮易和戲志才的頭上,沉默的低頭站立。
偶爾瞥向戲志才單薄的身子,眾人眼中不時閃過欽佩及擔憂之色……
“伏虎,命人找一軟轎,你帶一隊紫衛(wèi)好生將志才送回無極城。
通知敬思,收攏降卒、清剿城,以最快的速度穩(wěn)定和掌握城秩序!
長恭,你分配士卒沿街巡視、穩(wěn)定民心!”
“諾!”
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籠罩了巨鹿城及其周邊三里方圓,滂沱的大雨將罪惡的大火順利撲滅;
只不過兩場大火都是早有預(yù)謀、布置周詳,待得火熄時,黃巾士卒只有近百萬僥幸存活;
而城內(nèi)的百姓亦是有數(shù)十萬人殞命,至于損毀的房屋,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
天色泛明,一道道命令從巨鹿城的城主府不斷傳出,緊隨其后的則是無數(shù)路大軍分成許多路朝著不同的目標進發(fā)……
曲梁城。
“真真是欺人太甚!風無極那個混賬,竟然想著要將所有功勞一人包攬!
這是要將他家董爺置于無能的火架上炙烤啊!
你們這些廢物!董爺養(yǎng)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
風無極取得曲周大戰(zhàn)勝利的消息你們沒有及時探知也便罷了,他拿下了巨鹿等城池也不提了;
可廣年城和易陽城被他的大軍占了,這又算怎么回事?
廣年城和易陽城可是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
這兩城昨夜便被風無極的軍隊占領(lǐng),可你們竟然此刻才發(fā)現(xiàn)!
廢物!統(tǒng)統(tǒng)是一群廢物!”
董一連掀翻好幾個桌子,這才怒氣沖沖的瞪向廳內(nèi)的眾人吼道。
眾人皆是垂著腦袋,不敢話。
誰能想到風無極會那般生猛?
曲周大戰(zhàn)擊潰了黃巾的主力不,竟然還在一夜之間拿下了整個巨鹿郡!
昨日他們大敗虧輸,最終都差難以逃回曲梁城。
那般情況下,自是人心浮動,只顧著注意曲梁城的防守,又哪來的精力去關(guān)注其他?
“報!中郎將大人!消息探明了。
昨夜張角利用傳送陣將廣年城及易陽城的所有士卒皆是調(diào)到了巨鹿城之中;
原張角是打算利用這些大軍布下殺陣剿滅冠軍將軍的大軍;
可未曾料到,冠軍將軍早就得知了消息,將計就計殺入了城中,并一把火將那些潛伏的黃巾大軍燒的損失慘重不已;
其后張角猛然發(fā)狠,竟是一把火燒了整個巨鹿城!
若非天上突然降下暴雨,昨夜不僅是冠軍將軍的大軍,就連整個巨鹿城都會化為飛灰!”
正在此時,一個將急匆匆的步入廳內(nèi),對著董恭敬抱拳稟道。
廳內(nèi)眾人都是一愣,沒想到風無極和張角竟不約而同的都準備了火攻之法。
只是,昨夜下了暴雨?這如何可能?
曲梁城距離巨鹿城也就數(shù)十里,若是巨鹿城那里下了暴雨,曲梁城這邊不可能沒有影響啊。
董亦是一陣呆愣,之后卻是焦急的問道:“張角和張寶可曾被風無極誅殺?”
“回將軍大人,張角和張寶早早的便溜之大吉了,并未曾露面,也無人知曉他們逃去了何處。”
董頓時心中一松,還好還好,若是風無極再誅殺了張角和張寶,那這場戲可真的就沒法再唱下去了。
“嘿嘿!風無極,你夠狠!不過,張角和張寶溜走,我看你如何完成任務(wù)!
只要你不能在時限內(nèi)找到并誅殺張角兩兄弟,那這最后的贏家是誰還不一定呢!”(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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