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辰時中。rgX
未央宮,承德殿。
“唉,陛下今日不知道是否又不臨朝了。”
“都此時了,陛下還不見蹤影,怕是不來了。”
“唉……”
文武百官到齊,分聚成一團(tuán)團(tuán)低聲討論著,有很多人皆是滿面憂愁的不斷長嘆唏噓著。
“大將軍到!”
此時,殿外忽然傳來一聲高呼,殿內(nèi)的百官皆是神情微凜,不自覺的停下了討論。
何進(jìn)這個屠戶出身的家伙不僅自大,而且蠻橫,他們可不想被那家伙找到由頭教訓(xùn)一頓。
但也有人臉上露出不滿之色,早朝入殿時間乃是辰時初刻,但何進(jìn)卻此時才悠閑到來,未免也太驕縱了!
陛下可以不來,但他身為一個臣子竟然如此無禮,著實(shí)讓人憤恨。
隨著何進(jìn)大搖大擺的走進(jìn)來,頓時有許多人上前點(diǎn)頭哈腰的套近乎。
“哼!”
此時,一道冷哼聲驀然響起,在這竊竊私語的大殿之中卻是聲音很響,使得其他人皆是一靜。
待得聞聲看去時,卻是發(fā)現(xiàn)乃司空丁宮出聲。
“大將軍,你可是朝中老人了,難不成這入朝的時間你都能忘記?
正所謂禮法森嚴(yán),你這般過了數(shù)刻方才姍姍來遲,恐怕于理甚不合吧?”
何進(jìn)面無表情的走到最前方自己的位子上站定,斜睨了一眼丁宮,而后卻是徑直閉上了眼睛不加理會。
“你!”
何進(jìn)這般狂妄的姿態(tài)頓時使得丁宮大怒,正欲指責(zé)時,一道高呼卻是自大殿里側(cè)的右側(cè)響起。
“皇后娘娘到!”
文武百官皆是一愣,搞不清楚皇后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
要知道,上早朝時,除非陛下破例恩準(zhǔn),要不然皇后是不能出現(xiàn)的。
可今兒個,這又是怎么回事?
雖然心中萬分疑惑,不過眾人還是快速的分開兩列各自站到自己的位置上,不敢再有言語。
“臣等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安康!”
“諸位愛卿不必免禮。”
“謝皇后娘娘!”
眾人這才抬起頭來看向坐在龍椅旁邊凳上的何皇后。
只不過,這莆一看,眾人便又是一愣,因?yàn)榇藭r的皇后娘娘神色極為憔悴,眼角好像都還殘留著淚痕。
皇后的這般姿態(tài),頓時使得一些人心中產(chǎn)生了不好的預(yù)感,該不會……
“諸位愛卿,陛下他……歸天了……”
隨著何皇后無力的吐出這句話,頓時殿內(nèi)的百官皆是突兀的瞪大了雙眼,臉上一片驚駭之色。
“陛下啊!您,您怎能就這樣……哇啊!”
司徒王允突然發(fā)出慘絕人寰的痛叫聲,整個身子仿佛都沒了力氣一般癱倒在地,竟是像個孩子一樣坐在地上捶胸大哭起來。
王允的這般姿態(tài)未免讓很多人都看的一陣悲戚,不過也有幾人眼角劃過鄙視之色。
能裝確實(shí)不錯,但太能裝可就……
緊隨王允之后,其他文武百官除了何進(jìn)之外,竟是部跪倒了下去,痛哭流涕不斷,這般凄哀景象著實(shí)讓人想要肝腸寸斷……
一直到百息之后,一道人影卻是忽然跨出到中間廊道朝著何皇后問道:
“敢問皇后娘娘,臣昨日午間與陛下相見,陛下尚精神很好,緣何突然就歸天了呢?
不知陛下是何時歸天?又究竟是何緣由?”
一眾文武百官有真哭的,但大部分卻都是悄悄的拿唾沫抹在眼角和臉上,這戲做的也是夠辛苦;
此時見終于有人出聲,自是收斂了生息悄悄豎起耳朵聆聽。
“唉,陛下是昨日傍晚突然歸天的,事先并無任何征兆,等到幾個太醫(yī)趕到時,陛下已然,已然沒了生息。
按照太醫(yī)的診斷,是陛下操勞過度,心脈梗塞而去,宮,宮亦是萬萬想不通啊!
陛下這一去,可叫宮如何撐下去啊……”
何皇后哀哀戚戚的完,卻是突然掩面心痛的啜泣起來。
見此情景,一眾剛剛停下的官員們卻是又跟著嚎啕大哭起來。
劉猛眉關(guān)緊鎖,很是覺得這里面絕對沒那么簡單。
可皇后都這樣了,他還要再妄加質(zhì)疑不成?
于是只能按捺著萬般不解和憂愁,返回了自己的班位。
“皇后娘娘,您,您要保重鳳體啊!”
此時,太尉張溫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滿面凄然的朝著何皇后勸道。
“皇后娘娘請保重鳳體啊!”
一時間,許多人皆是抬頭朝著何皇后開始勸慰。
“諸位愛卿不用擔(dān)憂,宮,,宮無礙。”
何皇后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和臉上的淚痕,勉強(qiáng)止住淚水開口道。
“皇后娘娘,恕臣斗膽,正所謂國不可一日無主,陛下歸天,當(dāng)前要緊之事乃是確立新主啊。”
太仆黃琬忽然出列道。
然而,還不待何皇后話,新任京兆尹樊陵卻是竄了出來喝道:
“陛下升天,此時首要之事乃是籌備陛下身后之事!其他一切事項(xiàng)都必須押后!”
宗正劉蟾眉頭一皺,緊跟著出列道:
“陛下歸天后事與新主即位同等重要,二者需同時進(jìn)行!”
光祿勛楊彪出聲贊同道:
“劉宗正的不錯,二事理應(yīng)同時著手。”
衛(wèi)尉趙溫卻是跳將起來暴怒大喝道:
“爾等忘恩負(fù)義的畜生!陛下歸天,非但沒有一點(diǎn)悲痛之情,此時竟然連陛下的身后事都想拋開一邊,而只盯著那新主之位!
你們,你們這樣做對得起陛下嗎?!”
太尉張溫長嘆一聲道:
“趙衛(wèi)尉此言過重了,陛下歸天吾等怎能不心痛!
但國不可一日無主,否則必會大亂啊!”
司空丁宮復(fù)又站了起來道:
“陛下之歸天尚有諸多疑點(diǎn),依老夫看,其他事都且押后,還是先將陛下的歸天之因徹查清楚再談其他不遲!”
……
一時間,原威嚴(yán)莊重的承德殿卻是吵成了菜市場,幾方人馬各有各的理,互不相讓、據(jù)理力爭,一直吵了近一個時辰都不見有停歇的意思。
“都夠了!”
驀然,一直閉著眼假寐的何進(jìn)突然爆喝一聲,直震得其他人耳朵都是一陣嗡嗡作響。
不過也正是這一喝,方才使得喋喋不休的大爭論停歇了下來。
“陛下歸天,最心痛的不是爾等,是皇后娘娘,是兩位皇子!
爾等此般惺惺作態(tài),當(dāng)真令人作嘔!
從此刻起,誰敢再嘰嘰歪歪,將軍便砍了他的狗頭!”
“何進(jìn),你你你!你敢在承德殿上口出此般妄語,莫不是想造反不成!”
司空丁宮頓時氣得渾身發(fā)顫,指著何進(jìn)跳腳大吼道。
“哼!你若是再敢指著將軍,信不信將軍第一個砍了你?!”
何進(jìn)不屑的瞪了一眼丁宮,眼中殺氣凜冽。
“哎呦呵,大將軍當(dāng)真是好大的威風(fēng),莫不成你以為陛下去了,你就可以肆無忌憚的獨(dú)斷朝綱了?”
車騎將軍何苗掏了掏耳朵,斜睨著何進(jìn)一臉的揶揄不屑之色。
“你!”
何進(jìn)頓時大怒,這個何苗跟何皇后是同母異父,跟他可是沒有半點(diǎn)血緣關(guān)系。
他就不應(yīng)該姓何,而是姓朱!
而且這個混蛋向來喜歡跟自己作對,真是忍無可忍!
“好了!都靜下來!”
眼見情勢都快有失控的跡象,何皇后急忙出聲制止。
眼見大殿之內(nèi)終于安靜下來,何皇后深吸一口氣道:
“陛下歸天,宮心中痛入骨髓。
雖然宮只是一個女子,懂的東西不多,但國不可一日無主,這點(diǎn)還是知道的。
所以……”
就在此時,張讓卻是忽然出聲打斷了何皇后的話語。
“皇后娘娘,請您稍待。”
何進(jìn)頓時眼露兇光,何皇后亦是緊緊皺起眉頭不悅的看向張讓道:
“張阿公這是何意?為何打斷宮的話語?”
張讓急忙賠笑道: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其實(shí)陛下昨日傍晚病危之際曾經(jīng)傳了一道旨意,而且還特意下旨命令二十一位郡國之王入京,共同向滿朝文武以及整個王朝公布旨意。
想來那些親王快要到了,所以還請皇后娘娘稍待片刻。”
張讓此言一出,頓時滿堂皆驚。
照張讓這意思,陛下是留下遺詔了?
而且還齊齊召集了所有親王前來,那此言便不可能有假。
雖然那些受封于各地的親王并無絲毫實(shí)權(quán),但畢竟乃是劉氏宗親,乃是這劉氏江山名義上的主人。
而且他們都是宗室之中的老一輩,其分量可想而知。
可為何陛下要將遺詔弄的如此神秘?只讓張讓和那些宗室親王知道?
難不成陛下是為了防范有人不服旨意,謀朝篡位?
畢竟朝中任何一個官員都有著一定的權(quán)力在身,而那些親王則沒有,讓他們來作為旨意的見證人無疑是最合適的。
可陛下數(shù)來數(shù)去只有那兩個子嗣,按理來根不用如此復(fù)雜啊,這事到底還暗藏著什么詭異的玄機(jī)?
此時不僅何進(jìn)跟何皇后有些慌神了,就連同樣現(xiàn)身在大殿之中的趙忠以及西園八校尉的元帥蹇碩亦是滿臉的驚愕、滿心的疑惑不安。
為何此事張讓從來未跟他們提起過?
張讓這個混蛋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莫不成他是想踢開他們自己一個人獨(dú)吞什么好處?
所有人皆是有著不同的心思,皆是有些彷徨不安,但張讓既然搬出了那些親王,那此事就不可能有假。
所以,再如何焦急,他們也只能等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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