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曾載著紅仔，離開湖泊公園的時候，已經臨近早上五點。

    這時候夜市都收攤，倒是已經能找到吃早飯的攤位了。

    電爐往苗圃的方向行駛，微微有些顛簸，但還算穩當。林曾一路開車，一路尋找，眼尖現一個擺在巷子口的攤，立刻停下車，轉頭對紅仔道：“紅仔，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紅仔自然沒意見，一聲不吭地下車，怔怔地看著林曾將車鎖好。

    林曾拎上紅仔的所有家當，那個紅色編織袋。兩個人并肩向巷子口的早點攤走去。

    還未走近，一股濃郁的蔥油香味，就鉆進他們的鼻子里。

    紅仔吸了吸鼻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這個早點攤是清河市最普通的攤子。兩口大鍋里溫著滿滿的鍋邊糊和白稀飯。一旁的架子上，鐵盤子里堆放著可供客人選擇的油條、油餅、雞蛋還有菜。

    此時才清晨五點，中年老板剛剛擺攤，攤位上的食物都熱騰新鮮，味道看起來很好。因為時間太早，除了他們，就沒有其他客人。

    “老板，來兩碗白稀飯，兩個雞蛋，兩碟肉松。紅仔，你要不要油條？”林曾將編織袋放在桌旁，對著在油炸油條的老板道。

    紅仔連連點頭，眼中放出渴望的光芒。

    “好吧，再拿兩根油條，兩個油餅。”林曾拉著紅仔在一個折疊方桌旁坐下。

    老板生意臨門，自然熱情周到，不過看到紅仔身上臟兮兮的樣子，略有猶豫，但最終沒什么，只快將林曾點的幾樣食物送上桌。

    白粥濃稠，肉松酥軟，雞蛋還熱乎乎的。林曾忙碌一晚，腹中饑餓，吃得津津有味。

    紅仔似乎很久沒有使用筷子，拿了一會兒，還顯得有些笨拙。后來干脆將筷子丟在一邊，直接用調羹喝粥，而油條和油餅直接用手抓。

    他吃得特別香，但度卻不快。將每一口飯菜，都在嘴里咀嚼很久，慢慢品嘗食物香氣。

    吃完早餐，大約半時的時間，林曾和紅仔才帶著東西，回到苗圃。

    此時天色大量，紅仔下車后，充滿好奇地打看著林增打開鐵門，他在看到一樓圍欄里的賽克時，還傻乎乎地學著狗嗷嗚嗷嗚叫喚。

    “紅仔，你得先去洗個澡。”林曾并沒有太多和孩接觸的經驗，因此，他只能用和成人交流的方式，和紅仔對話。

    紅仔有些拘謹，跟著林曾上了二樓的洗手間，一邊走，一邊回望一樓的黑背。

    林曾準備把工作室騰出來，作為紅仔的臥室。

    “這個水龍頭往這邊扭是熱水，往這邊是冷水，中間是溫水。這個是肥皂，可以用來搓洗身上和頭上骯臟的地方。”林曾向紅介紹了熱水器的用法，還示范了肥皂的用法，就離開浴室，將浴室留給紅仔。

    紅仔以前和拾荒老人一起居住的時候，并沒有用到熱水器這樣的設施，平常洗澡，夏天就直接用冷水洗澡，冬天就燒一壺熱水，用臉盆盛水沖澡。

    他瞪著眼睛，左邊微紅的眼眸，在白天看起來更顯眼了。

    有將熱水器的開關左右擺來擺去，一會兒冷水，一會兒熱水，覺得非常有趣。

    直到他被熱水燙了一下手，才老老實實開始洗頭洗澡。

    因為流浪街頭，他已經很久沒有洗澡了，溫水從噴頭上沖下，肥皂泡帶出黑色的泥垢，流進下水管道中。

    他洗開心，直到一身清爽，才啊的一聲想起自己沒帶衣服。

    恰好浴室門響起敲擊聲，林曾的聲音從門外傳出來：“紅仔，你就先穿我的衣服褲子吧，等下再去給你買。我放在門口的椅子上了，你自己拿。”

    紅仔咧了咧嘴，打開浴室的門，沒看見林曾，就是門口一張凳子上，放著一件寬松的白色棉質上衣，還有一條新的毛巾，一條藍色的短褲。

    紅仔七手八腳抹干凈身上的水，套上衣服，穿上短褲。這種成人穿的五分短褲，在紅仔不到一米四的身高穿起來，完可以當做長褲了。

    紅仔躡手躡腳地走下二樓之后，看到林曾正蹲在賽克的老窩旁，和話，他也學著林曾，蹲下來。

    林曾剛喂好賽克，正跟它道歉，又忘了它的食物，轉頭就看到紅仔穿著過分寬大的衣服，看起來有些好笑。

    “紅仔，你現在還不能馬上去普通學校上學。”林曾摸了摸紅仔濕漉漉的頭，現這子洗完之后，長得倒是頗為秀氣，可惜就是個頭太。現在的少年，十四歲完就是一個大人的樣子了。

    紅仔聽到不能上學，頓時著急，他揪住林曾的衣角，一副你怎么話不算話的架勢。

    “你先別急，你現在進度落后很多，去普通的學校上學，很難跟上進度。我找了一個地方，你先在那里過度學習一段時間，等將基的知識都掌握了，再去普通學校上課不遲。”林曾的語，略微加快一點，不再一字一頓，紅仔習慣了和他交流，也聽得懂了。

    林曾剛才趁著紅仔洗澡的時候，給福利院代理院長潘若明打了一個電話。福利院有兩位老師，針對一部分特殊兒童，在院中開展基礎教育，正好適合紅仔過度。

    紅仔點點頭，表示明白林曾的意思。

    林曾提醒道：“紅仔，你要經常多話，話才會流暢。”

    紅仔咬了咬嘴唇，等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個：“哦”

    忍住噴笑，林曾默默地轉過頭，緩了緩，又指著墻壁上的植物道：“這些都是我種得，你想吃，自己去摘。”

    墻壁上的草莓又有一批成熟，紅仔指著草莓的位置，努力地道：“吃，吃它？”

    “可以，自己摘了吃。記得用水沖洗一下。”林曾話音剛落，紅仔就跑了過去，摘下一個紅艷欲滴的草莓，一口塞進嘴里。

    “……”還要好好教育。

    ——

    ——

    夏波是《清河日報》的攝影記者，湯陽負責清河市社會新聞的業務。他們兩人，常常配合出工。

    昨晚很遲，他們突然接到主編劉遠的電話，安排他們明早七點前趕到清河市第一中心學，開展采訪工作。

    這兩人平常的工作，一般由分管主編安排，這次報社大頭突然分派任務，不敢不重視。

    第二天，他們起了一個大早，扛上設備，在七點前，就來到清一。

    主編給了他們清一校長的聯系電話，打通電話不到一分鐘，看到一位高瘦的中年男子，面帶笑容，走進保安室。

    “你好！”陳若飛笑臉熱忱，客套幾句，夏波和湯陽就提出馬上開展工作。

    “陳校長，能不能麻煩讓我們先去拍幾張照片？”夏波有些著急的道。他手上還有好幾項工作，這個算臨時加塞，不急不行。

    “好的。”陳若飛理解地點點頭，“我帶你上去吧。”

    (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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