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沖乾心中一跳，尹安貞這么的話，難道是……

    尹安貞雖然低了頭但也時刻關注著莫沖乾的反應，一看莫沖乾臉上的血色褪光了，馬上明白莫沖乾誤會了，著急地站起來解釋：“不、不是你想的那樣！”

    莫沖乾這才稍微緩和了些，問：“那是？”

    “嗚……人家，學會臟話了。rg”

    噗噗，莫沖乾笑出聲了。

    “也是、沒辦法的啊！雖然沒有像其他那些死八婆，呃，那些女孩子那樣，為了零花錢就把自己賣掉，但是因為周圍的人都在所以就……”

    莫沖乾對此深表理解。他在這家道中落的5年多里，接觸的都是市井底層的同學們，男生抽煙喝酒打架，女生談戀愛罵粗口，實在是見怪不怪了，在他看來根就算不上事情。至于藝校里的人素質不高，尹安貞浸染其中會變成這樣也不算意外，不如她只變成了這個程度簡直是天大的萬幸。

    “誒，莫哥哥完不在意嗎？”

    “我現在有點想念會罵人的不強了。”莫沖乾笑道。

    “為什么啊！”尹安貞嘴都張圓了。

    “不強是個誠實坦率的好同志，”莫沖乾敲著杯子，“只要不爽不高興了就會直接罵出來，而不是憋在心里、記恨別人。如果珍也能夠像那樣不開心就直接，而不是戴起面具對著攝像頭的話，我會很高興的。”

    尹安貞的眼睛里一下就充盈起了水光，：“從來……沒人這樣容忍過老……人家……”

    “嘛沒關系。我聽懂了的。”

    “老……老……人家……呸，什么老人家，”尹安貞罵道，“老娘已經忍夠了，媽個雞……”到一半突然看到莫沖乾的表情不太對，連忙改，“……雞腿！不，人家沒有在臟話人家是要給莫哥哥加個雞腿，誒嘿嘿！”

    莫沖乾有點尷尬：“抱意思，我一下還是不太習慣。”

    “嗚，對不起嘛。”

    “不用，我很快就會習慣的，畢竟還要經常和珍在一起玩。”

    “莫哥哥……不像別人，”尹安貞撅嘴，“爸爸也好媽媽也好，那個前·未婚夫也是，都覺得人家女孩子不準臟話。”

    “是啊，大概都是為了你的演藝事業考慮吧。一個滿嘴臟字的偶像女主播，會不會嚇跑很多觀眾。”

    “呼，”尹安貞長舒了一口氣，“只有莫哥哥才對人家最好。要是這5年都一直在一起的話，現在人家肯定不會是這個樣子。”

    “你不喜歡現在這樣么？”莫沖乾試探著問。他知道，今晚和尹安貞見面，來就是互相扒掉偽裝，一切都誠實以對，為了接下來能夠好好相處。看起來尹安貞也是這么想的。

    “人家，從沒想過去上藝校，”尹安貞單手支著臉頰，“只是爸爸人家的外表很適合，又把學費都交了，好大一筆錢的還是媽媽求爸爸出的，所以人家完不出拒絕的話。”

    莫沖乾知道尹安貞的媽媽是三，不過時候并不知道她的父親是什么人。唯一能推想到的也就只有“這一定是個很有錢地位很高的人”那樣的程度，畢竟能幫尹安貞的母親直接在原先的中產階級聚居樓盤購置一間房，肯定窮不了。

    “不想就不去……”莫沖乾到一半突然覺得，尹安貞背負的事情恐怕未必比他少，如此隨隨便便地把別人作個決定得很輕松，好像不應該。

    “人家沒有機會選擇。那是爸爸期待的事情。”

    “我覺得，”莫沖乾有些猶豫是否該這么，最終還是了，“應該沒有哪個父親，會主動要把女孩子送進演藝界。他真的是那么期待的嗎？”

    “……”尹安貞臉上一黑，目光里也露出了哀怨。

    “我看到了你的表情，很誠實，我知道這個時候我應該‘啊算了你不想就不了’，可是我不打算騙你，我就是好奇想知道。”

    “恩！這樣的莫哥哥才是人家最喜歡的！”尹安貞吸了下鼻子，“那么，其實是，我上面還有三個哥哥。爸爸還投有其他集團業務，不只騰云，能夠觸及的產業范圍很大。而我三個異母的哥哥都受過良好教育，將來還不知道會不會為了分股份而爭斗起來。”

    莫沖乾好像明白了，尹安貞的父親，對這個女兒的“用心良苦”。

    尹安貞聰明美貌，如果再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將來必定會嶄露頭角，加入與家三位兄長瓜分財富股份的斗爭。來私生女就不是什么上臺面的事情，如果再讓她進入家添亂，根收不住。所以最好的選擇，是將這個私生女培養成純粹的花瓶，這樣不但她不會威脅到家族名譽，將來還可以私底下用于政治聯姻。

    完美。

    先前尹安貞的父親同意尹安貞和斗旗平臺的未婚夫訂婚，大概也有這方面的考慮。

    這些事情，以莫沖乾的年紀雖然沒能完想透，但是要大概地嗅到一些蜘絲馬跡卻并不難。

    “人家，其實很想上學……如果有機會學習，也一定不會比別人差的。人家可是很有自信的！”尹安貞的舌頭舔了一下虎牙。

    “藝校里應該是有文化課的吧，不過肯定除了你以外，那些淺薄的學生都不會花時間認真學。”

    “那三年的時間，人家在藝校里，看著同屋的女孩子買買買、坐進豪車里、割腕……人家絕對不想要這樣的結局，所以！人家已經在媽媽面前跪著發誓過，一定要脫離三的宿命，要當一個自己能夠作主自己命運的人。”

    莫沖乾聽到尹安貞這樣，不禁肅然起敬：“就為你成為了這么優秀的女孩子，也要敬你祝賀你！”舉起杯子，向尹安貞致敬。

    “恩。”尹安貞也倒了半杯的茶，舉杯和莫沖乾相碰。兩個茶杯中盛的并不是哪里的金牌香茗，只不過是漂著茶葉碎屑還帶有澀味的溫開水，但莫沖乾和尹安貞都覺得，這是活到今天為止喝過最好的飲料了。

    相信以后還會有更好的。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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