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米高的方家鎮城墻上,一襲緊身鎧甲的秦良玉束立在城頭上,身后白色的披風隨風而動,靜靜地注視著城下數里外那龐大的巴國大軍營地,此次來襲的萬巴國大軍就駐扎營地內。rg在她的身后,兩名甲士豎立在身后,其中一人撐著雨傘為她擋雨。
雨霧中,所有的巴國大軍將士都躲在這些簡易的營帳內,絲毫未有向方家鎮城墻起進攻的意思。
“踏踏踏”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自城墻上傳來,白桿軍副將周柱國疾步來到秦良玉的身邊。
“吩咐下去了?”
秦良玉清亮悅耳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已經吩咐下去了!將軍,今晚就出城決戰,是否倉促了一些?對面巴國大軍尚有近1萬人,以我們現在的兵力,就算是夜襲恐怕也難以取勝”
看著筆挺站立在前方的秦良玉,周柱國表情猶豫道。
“主公今晚會率兵抵達,配合我們前后夾擊敵軍”秦良玉頭也不回地接著道。
“主公放棄了陳食鎮?”
周柱國聞言眉頭一蹙,眼下艾能奇已經被壓縮在陳食鎮內,楊武軍若此次無法將其拿下,后面恐怕會死灰復燃。
“兩日前,主公已經率軍攻破陳食鎮,白文選軍也已撤離陳食縣境內,整個陳食縣北部已部納入我軍麾下,只是消息被封鎖了,并未外傳而已”
“什么?”
陳食鎮經過艾能奇這么長時間的經營,再加上三萬守軍,居然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被僅有萬多人的楊武軍攻破了。
“今日主公就已經率領著撼山營、近衛營、虎賁營三營前來支援,再加上真歪游弋的呼廚泉、徹里吉兩隊近衛騎,我們勝算很大”
“一天時間?主公他們能夠趕到嗎?”
“有他在的地方,總是能夠誕生奇跡!”
秦良玉的目光依舊注視著對面的巴國大軍營地,幽幽道。
作為當初麒麟的鄰居,秦良玉看到了太多不可思議的奇跡在司馬宇手中誕生。
“來,喝!”
鎮外,巴國大軍營地的中軍主帳內,一眾巴**中的眾將都聚集在此,巴國大軍的統帥樊勒舉起手中的酒杯朝著麾下眾將大聲吆喝著,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樊氏,乃是巴國五大姓氏之一,樊勒正是樊氏的少族長。
“暢快,哈哈!”
喝完,已有醉意的樊勒更是一臉暢快的大笑道。
此次入侵陳食縣,1萬巴國大軍一路勢如破竹,過云霧山后不過短短數日時間就接連攻破數座城鎮,搶掠物資無數,向陳食縣境內推進數十里。
其中漢人所釀造的美酒更是使得好酒的樊勒等軍中將領每日都要抱著酒壇痛飲一番。
“將軍,眼下我們已經被擋在方家鎮外有天時間了,卻也遲遲未見敵方的援軍,明日是否要起猛攻,一舉拿下方家鎮?”
下方,樊勒麾下一名喝得臉色通紅的巴**將領站起身向樊勒道,賬內其他一些正在飲樂的巴國將領聞言也紛紛轉望向樊勒,這個疑問在他們心中也憋了很久了。
此次巴**入侵陳食縣可以是一路勢如破竹,打得剛剛經歷權力更迭的陳食縣南部各村鎮毫無還手之力,就是前來馳援的那5楊武軍精銳也在他們的進攻下連敗五場,一直敗退到方家鎮內才穩下陣腳。
來照巴國大軍軍中眾將的意思就是一鼓作氣,一舉拿下方家鎮,殲滅5秦良玉軍。
可是,誰知道大軍開拔到方家鎮外,在經過第一日的試探性攻城損失了上千人后,大軍統帥樊勒卻下令停止攻擊,轉而開始在方家鎮外安營扎寨,圍而不攻。
這使得巴國大軍眾將心中困惑不已,此次他們可是深入敵境作戰,后續根沒有自國內而來的補給物資,無法長久持續作戰。若不能一鼓作氣一舉拿下陳食縣,待到后續楊武軍的援軍到達,他們很有可能就失去了再繼續推進的機會。
不過,樊勒作為巴**中的名將,一向積威甚重,平日里他們就算心中疑惑也不敢輕易出口,只有醉酒后才有膽氣談起。
“呵呵,你們也是這樣認為?”
樊勒聞言看著那名問的將領,嘴角出一絲輕笑,卻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轉而看向賬內的其他眾人出聲問道。
“還請將軍明示!”
樊勒那略帶輕視和咄咄逼人的語氣使得那名問的將領臉色更加漲紅,酒意也已經醒了大半,尷尬地站在那里,心中后悔不已,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道。
“哼,在這永州境內楊武軍是出了名的善戰之師,此次雖是被我軍打了個措手不及,但丟失的卻都不過是新占地域,于楊武軍未有絲毫損失。而對面城內的秦良玉也不過是楊武軍內的新降之輩而已,居然就能夠在我軍面前連敗五場而不過損失數百人,這等戰力決不可覷。
眼下司馬宇所率領的萬楊武軍主力正深陷在北面的陳食鎮,若是逼得太急了,惹得司馬宇直接率軍回援,勢必會有一場惡戰。我巴國勇士雖不懼與之一戰,卻也不能當他艾能奇的靶子,為他抵擋住楊武軍的部攻擊。咱們一路推進數十里,已經能夠對楊武軍造成壓力了,再繼續前進就過了。現在該著急的是司馬宇,咱們不如就在此坐觀他們兩方硬碰,不管他們最終勝負如何都對我們有利”
樊勒站起身,在主位上緩緩踱步下來,邊走邊道,配合臉上那自信的表情和身上所散的強烈氣勢,卻也有一代良將之風。
“而且,你們難道沒有現這里已經少了一些人嗎?”
完,樊勒眼中接著閃過一絲異色,輕抿了一口杯中美酒一臉回味之色道。
“是相文他們!”
賬內眾將聞言頓時一驚,有人驚呼出聲道。
之前,他們就早已現相文等人所部近萬人不見了,對此他們還一直不以為意,以為他們只是被樊勒派出去收集物資而已,這在巴**中乃是慣例,可現在聽樊勒這樣一卻顯然不是這么回事。
“若是順利的話,過了今晚,長水橋鎮就是我們的了!”
看著眾人那一臉驚異的表情,樊勒心中受用不已,只有這樣才能夠凸顯出他這位巴國名將與其他將領的不同。
“將軍英明!”
果然,很快潮水般的贊揚崇拜之聲緊接著就在賬內響起。
“殺”
“啊!”
雨夜中,長水橋鎮外的一處坡地腳下,喊殺聲響徹夜空,一直傳到里外長水河對面的長水橋鎮內也清晰可聞。
“放箭!”
“啊!”
一名身著黑色鎧甲的近衛營軍候沉著下令道,一聲令下麾下的5弩手手中的大黃弩齊射而出,射向被逼迫在山腳下的巴國殘軍陣中,掀起一片血霧和慘叫聲,數百名巴國戰士倒在血泊之中。
在坡腳下一片不大的空地上密密麻麻地擠滿了一大群狼狽不堪的巴國戰士將相文等人護在中間,面對這四面八方圍困而來的楊武軍,被壓迫在狹的空間里,毫無還手之力。
他們正是被樊勒所派出來的相文等人所部萬巴國大軍,是想要趁夜襲擊長水橋鎮,誰知道還未靠近長水河南岸就遭到了早已埋伏在此的楊武軍猛烈襲擊,混亂中根來不及組織起有效的反擊就被打得潰敗,最終僅有相文等人率領著不過多殘部逃到了這里。
而襲擊他們的正是比他們先趕到這里的司馬宇及麾下撼山營、近衛營、虎賁營三營將士,在他們毫不留情的殘酷打擊下,距離滅亡也不過是頃刻間的事情。
不遠處的軍中將旗下,司馬宇在武松、兀突骨等人的護衛下靜靜地立在原處,注視著前方的戰場。看著在如此絕境之下依然不斷起沖擊想要突圍巴國殘軍,司馬宇的眼中閃過不忍之色,卻并未下達住手的命令。
戰爭來就是殘酷的,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此次馬不停蹄的長途奔襲就是想要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在這里遭遇萬巴國大軍就出乎司馬宇的意料之外,他沒想到對方統領居然打的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主意,在圍攻方家鎮的同時卻派出這支萬人的大軍想要一舉奪下長水橋鎮。
一旦司馬宇所部大軍的后路被切斷,在面對巴國大軍、艾能奇軍、白文選軍的三方夾擊下,真的有可能會就此潰敗。
只不過對方沒有料到艾能奇軍會敗得如此之快而已,而這個消息也在楊武軍的嚴厲戒嚴下,被攔截在了長水湖北岸,短時間內根無法傳達出來。
在三營楊武軍將士的三面圍殺下,包括相文等人在內的巴**殘部很快就被消滅殆盡,大量的鮮血將地上的泥土都染成了紅色,堆積成山的尸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坡腳下。
此役,萬巴國大軍被殲于長水湖南岸,戰士1萬八千多人,僅1千余人存活,一個個也在慘烈的屠殺中被嚇得精神失常。
“轟隆隆”
趁夜一口吞掉萬巴國大軍后,司馬宇毫不停留,在萬馬奔騰聲中,1萬千多名三營楊武軍戰士騎乘著戰馬消失在雨夜中,往數十公里外的方家鎮而去。
這些戰馬都司馬宇自古器之櫝中所開出的上等河曲馬,在戰馬充沛的楊武軍中,幾乎所有的戰士都接受過戰馬騎乘訓練,簡單的駕馬馳騁也能做到。
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司馬宇才有底氣信給秦良玉,要求她配合自己在巴**未反應過來之前一舉將其擊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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