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獲勝。
南北和西面的營地先后被燕北麾下士卒橫掃一空,近五千黑山被他們直接擊潰,營地里到處都是殘肢斷臂,死于非命的黑山軍不下四千。
這個五鹿比燕北想象中要聰明許多……夜戰開始時,五鹿尚在東面營寨休息,聽到屬下傳報,第一時間便令南北二營前去支援,自己則帶著部攀爬城墻,直接占了無極城。
但他也僅僅是在城墻上待了一會兒。
五鹿被燕北軍的戰力嚇到,臉色在夜里都顯出駭人的白。
他登上城頭,正是西大營被燕北與鄉勇兩面夾攻搖搖欲墜之時,五鹿就在城頭眼睜睜看著營地被如狼似虎的燕北軍部下攻進去,火勢一路向西燒著,眨眼便彌漫了半個營地。
此時五鹿還寄望于南北二營的部下能夠一舉吞掉燕北的人馬。
只是黑夜蒙蔽了五鹿的眼睛,他并不知曉燕北沖進營地的兵馬其實和他的南北二營所差無幾,甚至加上鄉勇還要再多些。
南營與守營漢軍僵持,北營氣勢如虹地沖進營地……五鹿的心還來不及高興,便在轉瞬之后見到北營兵馬混亂,自相踐踏,而后作鳥獸散,身披鐵鎧的將士沖殺而出,接著是那些兇悍的烏桓騎兵。
北營完了。
五鹿就是再傻也知道是燕北把他們放進營寨的,當下對南營也不報任何想法,連忙命人傳令。
“告訴他們,撤進城……不,這仗不能再打了,我們回巨鹿,回巨鹿。”
五鹿被嚇破了膽,即便占據了這無極城他也不敢防守以此來抗拒燕北,值得怎么入城怎么出城,領三千兵馬一路向南逃遁不敢回頭,生怕被燕北部追上。
燕北才沒空追他,一夜破了無極圍城,斬及數千,他已經知足了。
更何況一只被打殘的鹿,不值得他再去費心讓士卒連夜追擊。
……
一場大勝,戰后士卒漫步在營地內外,提著刀將地上奄奄一息的黑山傷卒擊斃。
這疲憊的一夜,就快要過去了。
“放下那些兵甲,不要穿在身上!”燕北在營中踱步,突然見到幾名鄉勇正從黑山軍的尸上扒下衣甲,連忙制止,令一旁的趙云臉色不太好看……今夜戰利頗多,即便是鄉勇想要取去一些,也是無可厚非的吧?接著,邊聽燕北在營中高呼道:“軍聽令,將所取兵甲堆放于城外,任何人不得自取。”
完,燕北又連忙轉頭對趙云道:“子龍,快讓鄉勇把作為戰利的皮甲都脫掉,稍后再好好清洗身上,千萬不要害了疫病!”
疫病?
趙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里哪里像是有疫病的模樣?
“先照我的做,我不會讓部下鄉勇赤膊上陣的,但現在不要讓他們動那些兵甲。”
燕北不用服趙云,因為趙云不會什么。他們又不是燕北麾下士卒,如果感到不喜直接離開便是。趙云點頭便去傳令,讓鄉勇暫且將兵甲解下,并在稍后入城清洗身上的血污。
“唉。”
燕北搖著頭嘆出口氣,對身旁焦觸苦笑道:“這人啊,還是懂得少最快樂……我到現在也沒弄清楚疫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以前,不,就去年吧,燕某身邊的老卒身上衣甲大多都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怎么當時就誰都沒染疫病呢?”
水淹陶升后那場令中山近萬人流離失所,死傷千百的瘟疫令燕北心有余悸。
這種看不見摸不著卻能令人身體腐壞直至死亡的東西,在燕北看來是大恐怖之物。
遠比十萬雄兵還要可怕的多!
他的士卒強大堅韌,可以讓他不畏黑山十數萬之眾仍舊領兵南下,無非是殺生罷了,他們是行家里手。
可對瘟疫這等天災?若令瘟疫在軍中蔓延,醫匠手足無措,頃刻間便可使萬眾驕兵解甲,還未拔刀,這場仗便已經輸了。
無論醫匠會不會手足無措,燕北是對瘟疫束手無策,為了避免可能出現的情況,燕北決定讓士卒先將那些衣甲扒下來都堆到一旁,好好清洗清洗,過上十天半個月再讓士卒穿。
至于尸的事,他仍舊想不到解決辦法,只能讓士卒尋個無人山谷丟棄,并把那些搬運的士卒與大軍隔到一旁,待幾日之后再看有沒有人感染瘟疫。
他想弄清楚瘟疫是怎么來的。
可他弄不清……只能用很笨的方法去試。
連夜,燕北的部下將上千具甲胄堆放在城外,命搬運尸的兩曲人馬回來后便駐扎在城外營地,美其名曰看守甲胄……可實際上,燕北是把他們隔離開。
看這些人會不會得疫病。
天光放明,一切事宜辦妥,燕北才一步三晃地把趙云焦觸叫入城中中軍帳,他有不少事要與趙云談。
關于常山。
“子龍,我就這樣叫你吧。你從常山過來,我聽占據常山的黑山賊寇名叫于毒,他的部下兵力、駐防城池,你都有所了解嗎?”
不得不,面對趙云這般身高體健的男兒,讓人一眼看去便會令燕北無端生出好感來。
趙云點頭應下,接著道:“將軍東來平叛,常山吏民皆翹以望。于毒擁兵萬余坐鎮常山,為人不修德政妄圖并聯郡縣……不過將軍未必需要與其交戰,一封書信興許便可使賊眾退卻。”
趙云認為于毒是黑山眾賊中少有的腦子比較靈活,不像五鹿或是陶升一般滿腦子想著與燕北對抗,反倒是先讓出真定,又向西撤去,明顯不想與燕北部下交戰。
今夜他從旁觀看燕北似狂風般擊破五鹿的營地,更堅定了心中這個看法。
于毒應當是清楚,他打不過燕北的。
“那你認為,如果我向于毒寫封書信,再輔以麹校尉向西進兵,就能將于毒趕回黑山了嗎?”
燕北勾起嘴角,下巴微微揚著,誰不喜歡聽人夸啊!一封書信可退萬眾這樣的事,可遠遠比驅使兵將擊破敵眾來的驕傲,君不見劉虞一封書信退十萬烏桓,讓燕北崇拜到無以復加。
難道,燕某也能試試不戰而屈人之兵嗎?
趙云笑了,“云以為,單憑麹校尉兵馬之精,便足以擊破常山于毒。”
“嗯,麹義的用兵,我是信得過的。”燕北轉頭將常山的事拋之腦后,對趙云問道:“你和這些常山鄉勇,如何打算,我部如今正是用人之際,不如來我麾下,為朝廷討賊吧!”
這句話出來,便沒有回頭路了。
如果趙云入了燕北麾下,便是他的屬下。如果不入,則就像現在這般,趙云還是常山的鄉勇。
趙云沒有遲疑,真定鄉勇們推他為主,便是為了讓他帶領眾人投奔燕北,如今燕北出這樣的話,倒是正合他心意了,拱手道:“云愿為將軍部下,愿將軍善待士卒。”
“大善,燕某的冀州軍,又添了一部啊!”燕北開懷笑著,他也真正嘗到聲望的好處了,出幽州討個賊,編出中山死士營,如今又多了常山鄉勇營……這都是因為人們聽過他的名字,所以才在討賊時趕來投奔啊!燕北撫掌道:“常山鄉勇,如今還有多少人?”
先前戰后趙云便清點過鄉勇人數,拱手答道:“尚有六百七十人,另有兩屯為麹校尉的人馬。”
“如今平叛之際,雖然中山已安,但常山、河間、巨鹿仍有賊寇,我部兵馬終歸是少了些……你可愿去常山募兵?”燕北一面想著道:“募到盡量多的人手,編入你的部下……你便先為我燕北麾下代軍侯,受命讓部眾在常山、中山各地募百姓、鄉勇從軍,在無極整編。麹義的人手,就還給他吧。”
“諾!”
趙云并不在乎是何官職,代軍侯也好、代屯將也罷,只要能為冀州父老討賊,也就不負男兒八尺之軀了!
“鄉勇里,你可自己摘選兩個屯將、十個隊率、五十個什長、一百名伍長。人員上報于我即可……另外,將來平叛結束,你們都要與我一同回到遼東,盡可能地讓士卒將家眷親屬遷到遼東去,與運送輜重的幽州鮮于從事一道,路上安不必擔心,遼東正在開墾荒田,到時也會有太守接引,中原這幾年來混亂,遷到那邊安定的多,不少士人都去遼東避難,你們也讓家人過去吧。”
在燕北麾下,讓趙云感到一切都是新奇的。到底是叛將出身的武人,部下同屬混亂不堪,燕北、麹義、張頜等人同為校尉,法令卻盡出與燕北,這讓趙云感覺有些不習慣。
到了現在,燕北在言語中更是將遼東郡當作自家田地一般,好像遼東太守都是他的屬下。
趙云不知內情,只覺得冀州百姓交口稱贊的燕將軍……有些狂妄自大了。
燕北如果知道趙云是怎么想的,心中只會萬分委屈。這遼東一郡,身就是我燕氏的自留地啊!
官職的事情在燕北看來很容易,且不軍司馬以下他可一言而決。就算是別部司馬、校尉。只要他敢上表,那一定就是有功勛在。至少現在的劉虞,不會拒絕他再上表一兩個校尉。
但是這個他也不敢輕表,一旦等劉虞反應過來勁兒,要裁幽州之兵,先便是要從遼東郡開刀。
無論如何,燕北打算在冬天來臨之前安定三郡,吞并巨鹿。只要打下巨鹿郡,冀州的黑山便可破了。
只是當前,他需要弄清楚瘟疫到底是怎么來的……或者,怎樣是能避免瘟疫絕對安的。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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