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zhàn),趙云夜奔十余里,殺得郭汜丟盔曳甲,雖未能得到郭汜首級,卻也僅僅是因為戰(zhàn)馬不利罷了。rg除了首級,重擊郭汜后腦,槍挑其右腿,奪盆領鎧一副,戰(zhàn)袍一件,殺盡了涼州大將的威風。
除此之外,斗艦三艘雖然有兩艘瀕臨損壞;戰(zhàn)馬千匹,兵甲無數;更重要的是一夜之間扭轉兩軍對峙的局勢。
燕北在得勝當夜引軍渡過黃河,將平皋營寨留給曹操駐守,再正午時分疲憊不堪地回到滎陽,才知曉就在他平皋之戰(zhàn)得勝的當晚,孫堅在陽人、梁縣接連兩戰(zhàn),陣斬了董東郡太守胡軫,殺至陽人再攻徐榮,出盡了風頭。
盡管疲憊無比,燕北卻不敢休息,他擔心戰(zhàn)機稍縱即逝,當即傳信駐守平皋的曹操,對旋門關發(fā)動總攻。
趙云與焦觸的人馬是不能用了,曹操的部也是疲憊不堪難以再戰(zhàn),但曹操還有留守滎陽的四千人馬,在次日便渡過黃河開至平皋……接連的勝仗助長了各部威勢,似乎涼州兵也并非傳言中那么兇神惡煞難以擊敗,使得各部都嗷嗷待戰(zhàn)。
盡管兩部兵馬需要休息,但燕北還有部人馬可以為戰(zhàn),強撐著疲倦的身體,燕北在帳中對諸將發(fā)號施令,開始總攻旋門關,而圍城總共的主力……是濟北相鮑信的萬余新卒。
進攻旋門關的關鍵,不在于強攻,而在里應外合。
曹操在次日便派遣部將夏侯淵等人與麹義合兵,共六千余兵馬換上繳獲涼州兵的甲胄兵裝,乘戰(zhàn)船進入由黃河逆流而上進入旋門關內側,而麹義則親自令千余兵馬以郭汜敗軍的名義向旋門關守將求援,希望得到糧草供給。
麹義的涼州口音,令旋門關守將沒有太多懷疑,推出糧草讓他們駐扎在關內,雖然應有的監(jiān)視一樣不少。
旋門關如此堅固,僅僅是從外部進攻,怎么能行呢?
那得死傷多少士卒啊。
麹義部雖然危險,但只是怕士卒露出馬腳罷了,楊定不準許他們入駐關內,麹義也樂得兵馬獨立駐扎在關外,他知道,一旦燕將軍的攻關開始,楊定總會嫌手上軍卒不夠用的,就算他死守著城關不讓他們進去,到時候麹義也能想辦法進去!
燕北沒有讓麹義等太久,短短三日時間,大隊兵馬自滎陽城中魚貫而出,將周圍鄉(xiāng)閭搶奪百姓的涼州兵橫掃一空,接著陳兵旋門關外,近兩萬雄兵頂著城關落下的箭雨將云梯搭在城頭,巨大的破城槌被推倒城門口,一日接連攻上城頭三次,雖然都被涼州兵悍不畏死地殺了下去,誓不罷休的架勢卻令城關之內的楊定焦頭爛額。
燕北如此作態(tài),明顯是因為南北兩路皆勝沒了后顧之憂,一副要與他楊定在旋門關上分個生死的模樣,短短一日便死傷超過兩千軍卒都毫不憐惜,甚至在夜里還調派兵馬擊鼓鳴金。
一連三日。
城外的關東聯(lián)軍時而擊鼓進軍,時而擊鼓退軍,時而鳴金進軍,時而鳴金退軍,使得城關上的軍卒不勝其擾,卻偏偏拿不出任何辦法。
最可怕的是楊定并沒有走出城關與燕北在關外打一場襲營戰(zhàn)或是野戰(zhàn)的膽氣。
燕北接連的大勝,讓楊定只敢死守城池而不敢阻擋他的鋒銳。
連郭汜那么猛的兵馬都被燕北殺得大敗而逃,楊定的心里根沒有守住旋門關的把握……他現在只能寄望與董公,希望郭汜兵敗的消息傳到洛陽大營后董公能立即調派兵馬前來援助,無論是重奪平皋扼守河道還是對旋門關增加駐軍都是好的。
只要千萬別無動于衷,如果沒有援軍……楊定覺得,恐怕就算占據城關,他也守不住一旬。
天哪,哪里有燕北這樣沖關的,強攻就強攻嘛,你一直嚇唬人做什么!
城關內的守軍八成都三日沒合過眼了,自從燕北開始在城關之外擺出陣勢,每過兩個時辰便會大張旗鼓地做出攻關的架勢,盡管每日實際上只有兩次攻關,卻令他們不勝其擾。
誰能分辨得出哪次鳴金是真,誰又能分辨出那次擊鼓是假?
楊定也是一樣,像個愁苦的老農貓在城關上,透過城垛望向城下的連營時,深深的抬頭紋與發(fā)愁的目光使他的面容更加憔悴與苦澀。
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才算個頭兒哇?
燕北攻關的第五日,楊定扛不住了,突然聽城外的郭汜部將要告辭離去,連忙派人將他招入城關。
楊定這才想起,自己在城外還有一支友軍呢!等待洛陽援軍至少也要再有幾日,何不暫且使這千余士卒據守城關,哪怕只是讓他們的士卒有個休息的機會也好啊。
“軍司馬為何要離去啊?”
麹義操著一口涼州土話正色道:“將軍,眼下我部已休整完畢,近日又收攏了五百潰卒,正要引兵向西重回郭將軍部下啊……將軍你為何這么問?”
“實不相瞞,如今城外賊燕北攻關手段極為狡詐,我部士卒已有多日不曾休息,能否讓你的兵馬進入關中,防備敵軍的進攻,也好暫且分擔守軍壓力。”
麹義方才做出面露難色的模樣,楊定便急忙道:“我知曉這么有些庖代俎,但你部雖然是郭將軍部下,但同樣也是在為董公效命,若旋門關有失,恐怕誰都見不到好處……不如你們先作為守軍抵抗賊燕北的進攻,若撐到董公派遣援軍,楊某定然會讓你們離去絕不挽留!”
“也只能如此了,待到援軍抵達,我們總是要去尋找郭將軍的,到時候還請將軍不要阻攔。”
援軍抵達?
離開城門樓的麹義勾起嘴角……你這輩子都見不到援軍了!
圍城第八日,旋門關東西兩側舉起火把。
麹義在夜晚趁著城中守軍大多呼呼大睡,命兩隊士卒剁了守衛(wèi)城關的門卒,轟隆隆的開關之音將楊定自睡夢中驚醒,方才呼喝叫罵著走出城門樓想要詢問怎么回事,便見麹義一路自關下拱著手快跑而來,口中還發(fā)出驚恐之音道:“將軍,有人通敵,將城門打開了!”
“什么?”
楊定大驚,混沌的頭腦根來不及思考便問道:“什么人通敵?”
麹義已近至數步,帶著笑意道:“是麹義通敵!”
“麹……”
楊定還在頭腦中思索誰是麹義,便見一劍削過脖頸,瞪大了不甘地雙眼死死瞪著前頭,便聽到麹義在他衣甲上擦拭漢劍的血跡,笑嘻嘻地道:“我就是麹義啊!”
早已等候多時的燕北軍沒有鳴金亦不曾擊鼓,轟踏的兵馬開進旋門關。
混戰(zhàn)里麹義在城頭領著士卒大殺四方,手里攥著楊定的首級不停呼喝著守將已死的消息,城下的太史慈等人魚貫而入,領兵在關內肆意殺戮。而在旋門關的另一邊三輔的方向,曹操命平皋之戰(zhàn)中受傷的夏侯惇率部兵馬阻攔西面可能出現的敵人援軍,親自率領大隊人馬自西進入旋門關,由另一個方向砍殺休息不足的涼州兵。
旋門關內一萬六千余涼州兵,便在如此情況下士氣潰散,紛紛在城關內胡亂逃竄,將自己的身子撞向關東聯(lián)軍遞出的長矛鐵戈之上,了卻自己的性命。
擁有良好休息的燕北部開進城關,那些涼州兵方才如夢初醒,卻發(fā)現他們的守將楊定已經死在城門樓上,連腦袋都被敵人割去了。一時間命令不通也就算了,關鍵是城關里頭的守軍雖然都穿著一樣的兵裝打著同樣的旗號,卻因為混入關東兵而互相殺伐釀成混戰(zhàn),根無法對成群結隊入關的燕北軍形成有效抵抗。
何況他們這些日子被燕北折騰地根無法好好休息,而燕北的燕趙武士卻是養(yǎng)精蓄銳多時,首次在中原戰(zhàn)場上露出其恐怖的兵裝與戰(zhàn)力。
有誰能擋得住深諳夜戰(zhàn)的燕趙武士嗎?
或許在天下是有的,但在今夜的汜水之左、旋門關內,沒有任何人能夠攔得住這些出籠猛獸!
混戰(zhàn)直持續(xù)到清晨,燕北部已占據城關中各個要地,而在那些邊邊角角仍舊不間斷地爆發(fā)出規(guī)模的戰(zhàn)斗,城關東西兩側皆被燕北的部下把守,涼州兵也夜晚的混戰(zhàn)中死傷慘重,慌不擇路之下甚至有人自城關北部跳下逃入大懷山……可就算沒摔死他們,等他們逃進山里,到時候旋門關各地皆為關東諸侯的陣營,還不是個死?
至于關內流竄的股兵馬,燕北并不感到憂慮,只要有個三五日時間,這些潰散的涼州兵便會被清剿干凈,到時據守城關深入三輔……挺兵入洛陽便是指日可待了!
攻入旋門關的第二日,燕北便派遣鮑信與衛(wèi)茲領五千向鞏縣一帶探查敵情,他真正擔心的是董知曉旋門關被奪后的反映。
無論如何,雄關旋門,已落入燕北之手!
在燕北以為閉鎖關隘便高枕無憂的時候,旋門關以西百二十里的洛水河畔,先頭派遣的探察敵情的鮑信與衛(wèi)茲與股敵人爆發(fā)戰(zhàn)斗,這場五倍于敵的戰(zhàn)斗最終以鮑信兵敗、衛(wèi)茲被斬于陣中而告終。
因為他們的敵人,是受命于偃師城一帶挖掘皇陵的呂奉先,人稱……飛將軍。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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