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遼東郡。uukla
遼東郡這幾個月的動作一直每斷過,或者是整個幽州東部各郡都沒有斷過……雖然幽州府不知道東邊到底出了什么事或者東邊將要出什么事,但顯然州府的從事察覺到東部會出一些大事。
第一件大事,就是親自前往薊縣提袁紹做客勸告劉虞稱帝的樂浪太守張岐,被劉虞拒絕并斬殺隨從的威懾下心驚膽戰地離開薊縣,在返回郡的路上途經遼西郡,就此下落不明。
緊接著,遼東發生兵員調動,縣令牽召卸任,轉為都尉,領兵逼近樂浪郡。
其實誰都清楚,這是遼東郡太守沮授受度遼將軍燕北之命扣下樂浪太守張岐,轉而以兵力進逼樂浪。
對于此事,盡管州府從事一再上表,但劉虞充耳不聞。
他知道將會發生什么,過不了多久,當燕北領兵回來時就會向劉虞舉薦他的三弟燕東作為樂浪郡太守,到時候他只需要向朝廷上表一封也就夠了,不必攙和到兩郡的紛爭之中。
有些事情他做不了,但是燕北可以做。
比方收拾聽命于袁紹的樂浪太守張岐,取而代之。張岐是朝廷命官,所以劉虞能不殺他,否則早在他們屁顛顛跑到薊縣來對自己勸進時劉虞就將他們殺干凈了,還會僅僅讓王當殺一隨從那么簡單?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有些讓劉虞坐不住了……鮮卑人,塞外的鮮卑部落大人素利,傾三千鮮卑騎南下,過屬于遼東郡西北部邊塞,直達無慮城下,扎營駐軍,對遼西、遼東、玄菟三郡虎視眈眈。
偏偏三郡當中最強勢的遼東郡面對鮮卑人的馬蹄踩在他們的土地上毫無作為,甚至為鮮卑騎兵供給戰馬所需的精粟馬料……他們想做什么!
難不成這些鮮卑人是他們招來的?
劉虞想的沒錯,素利一行鮮卑騎兵正是受田豫之邀,入駐遼東郡西北部,與烏桓人分別擔任威脅玄菟郡與遼西郡的使命。
促成這件事,對田豫來算得大功一件!
鮮卑人不是烏桓人,烏桓就是漢朝屬國,而燕北無論從前的護烏桓校尉還是如今的度遼將軍,驅馳烏桓人都在他職權范圍之內。而長久以來漢朝與烏桓人形成的主從關系,以及燕北長時間與烏桓的通商市、送糧草、調遣出征,讓烏桓人對為燕北感受平常……何況遼西公孫對他們來來就是敵人。
可鮮卑不是這樣,鮮卑與漢為敵,能夠追溯到一百五十多年前。自從北匈奴逃遁、南匈奴內遷后鮮卑雄霸草原開始,雙方邊境摩擦,農耕文明與游牧文明之間的戰爭就從未停止過。盡管許多外族一開始都是這樣,慢慢屈服于中原王朝。
但鮮卑的特殊性在于,盡管在歷史上他們曾經三次短暫歸順于漢,但從內心深處這些北匈奴遺留的胡種從未屈服……因為漢與鮮卑的戰爭,但凡主動北上草原,從來沒有贏過。
雖然也并不是因為鮮卑人強,而是因為自北擊匈奴的大將軍竇憲死后,中原王朝的朝廷傾力于內耗。自孝和皇帝起,沖帝、質帝、桓帝、靈帝……立起年幼皇帝似乎成了外戚的專利,執掌天下兵馬大權的大將軍接連成為外戚權臣,不懼皇室威儀而一心爭鋒朝堂。大將軍竇憲、大將軍梁冀、大將軍竇武、大將軍何進……部死于宦官之力。
值得一提的是大將軍竇憲北征匈奴,還師洛陽時曾于五原郡留下一部騎校尉守邊,名為呂浩。后竇憲在京師因為想要謀逆的罪名被處死,這個騎校尉自然也會受到牽連而免官。后來這個呂浩有個孫子,就是現在于函谷關與燕北對峙的呂布,呂奉先。
這種國勢之下,雙方能依舊保持邊境和平便已是難上加難,借鮮卑人的力量去打仗?那是漢人想都沒想過的事情。
可是偏偏,這支數目三千的鮮卑騎兵如今就駐扎在遼東無慮城,兵威浩浩,卻對百姓毫無侵犯,時不時派出股騎兵護衛臨近商道幾十里路,令人想不通向來兇悍的鮮卑人合時如此溫順了。
素利是個挺大氣的人,田豫邀他為燕北發兵,他非但同意出兵,還對田豫這個人感官很好,引為好友。就在田豫帶著隨從離開草原的當日,素利策馬相送三十里,還在臨行時贈與田豫三十金作為禮物。
并非人人都像燕北那樣好似懷揣金錢罐,隨手倒倒就是成百上千金出來。無論對素利還是田豫來,三十金都是大錢。
作為幽州男兒,田豫在行事之間自是帶著一股雄風大氣,雖然毫不做做地欣然收下素利的贈禮,然性情孤傲卻不愿受人大禮。轉頭回到襄平又從自己的官俸當中拿出百石糧草拉到襄平市中換了錢財,再添上官俸用四十五金購絹六百匹,派人送往鮮卑素利部。
田豫的官俸此前一直為六百石,也是幸虧遼東郡拖了一年三個月的官俸,都在去年大收后發放,否則素利還真拿不出十五金這么多來回贈素利。
即便如今發放了官俸,單單一次回禮便讓田豫再度窮困不已,一日兩餐都只能去襄平營混吃混喝。
“大丈夫豈能晃晃度日!”
顯然這樣的生活令年輕氣盛的田豫對自己感到非常不滿,臨近四月的一天,田豫用過朝食后憤然摔碗投箸,領著親隨騎手至襄平大市憑自己的名號佘了百匹絹,命人給沮授報了信便率三十親隨騎手攜刀帶劍地奔馬北上,直取玄菟郡。
素利屯兵的無慮城外,接天連地的騎手帶著先祖的驕傲游曳在天地之間,突見遠來一騎奔至,報出名號卻是田豫的親信,是有要事要見素利。
“是國讓的親隨,快快請來。”聽田豫派人來見自己,素利感到非常高興,當即派人放入營地,招呼部眾準備食物好好接待,這才召見田豫的親隨,問道:“國讓派你來有什么事情要告訴某啊?”
“主人命在下前來傳信,主人已入玄菟郡,是要做一件大事,派在下來知會閣下。”田豫的親隨都與他一副德行,長得其貌不揚卻帶著一股子幽州人的傲氣,拱手抱拳不卑不亢地對素利道:“主人了,若他不幸身死,便請閣下聽遼東太守沮公與的意思行事……閣下的要求主人已轉告沮君,讓在下轉告,請您放心,就算主人身死,答應您的承諾也會由遼東郡踐行。”
這從人口中的承諾,自是等燕北回軍遼東,替他項出兵助他進攻鮮卑彌加部的事情。可此時素利聽到田豫擔心自己此行會遭遇不測,哪里還有精神顧得那些,開口便問:“你家主人要去做什么大事?”
完便急的跳腳,拍著購自漢地的案幾叫道:“這些漢兒豪杰啊!整天想著做什么大事大事,一不心丟了性命還能做什么大事,簡直糊涂!”
可田豫的隨從卻他也不知道田豫要去做什么,這無疑讓素利更為生氣卻沒有絲毫辦法,只能放出探馬打聽四下里的情況。
沮授端坐遼東太守府,看著田豫送來的書信眉目帶笑,似是得了天下珍寶。身旁郡中計吏甄堯不解,問道:“府君何故發笑?”
沮授搖頭不話,只是將田豫派人送來的書信遞給甄堯。
信上字跡縱任奔逸,赴速急就,看上去狂放而豪邁。偌大的竹片上,僅僅寫著一行,瀟灑絕倫地寫著田豫要去玄菟郡見張頜,并轉述了素利的事情……最后還覆上些許囑咐,若他回不來,等燕北回來記得幫他還掉在大市上購置絹布的賒賬。
甄堯逐字將信看遍,卻仍舊不明白沮授為何笑的那么高興,問道:“在下愚鈍,看不明白為何府君會如此高興。”
沮授對甄堯是挺有好感的,雖然沒太大的事,但他清楚這個年輕人在不久的將來會成為燕仲卿的舅子。倒不是沮授存著想要攀附的心,作為遼東太守,他的地位僅次于燕北之下,甚至比麹義高覽還要高出些許,畢竟燕北不在整個遼東便是他一人了算……沒有誰需要讓沮授去折腰攀附。
他對甄堯的好感,源于他們是同黨。在不久的將來,甄堯成為燕北的舅弟,婚姻帶來的血緣關系將會把他與燕北緊緊地聯合在一起。
休戚相關,生死與共。
這種最直接的利害關系將會使甄堯成為對燕北最忠誠的一嘬人其中之一。作為同黨,沮授自然是樂得甄堯成長為能夠獨擋一面的人才,因而沮授笑吟吟地問道:“三郎可知遼東目下危局?”
“自是知曉,高句麗陳兵邊境、公孫度秣兵歷馬,公孫招募勇士,三面皆敵,稍有不慎便不得翻身。”甄堯抬起眼眸心地看了沮授一眼,不安地道:“可在下卻不見府君有何作為……心中不安,若有冒犯請沮君莫怪。”
“將軍在中原,沮某不可為將軍多添煩憂,自然不能率先下手對三面興兵。”沮授循循善誘道:“烏桓國擋公孫、鮮卑攻公孫度、遼東田卒戰高句麗,可能擋?”
不等甄堯開口,沮授便接著道:“但這是下策,便是擋得住,損兵折將不,耗費良多……三郎,你可知局勢的陣眼在何處?”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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