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蒙古包里休養了兩天,在麒麟血凝的神奇功效和帖木兒的精心調養下,阿沖麻痹的雙腿終于漸漸有了知覺。rg
這一天,帖木兒帶了一副拐杖進來,笑吟吟地對阿沖道:“蘇日勒和克幫你打了兩幅拐杖,走,我帶你出去遛遛,活動下腿腳對你的身體恢復有好處。”
阿沖點點頭:“謝謝蘇大哥了……”
為了保護阿沖的身份,帖木兒對外謊稱阿沖是自己的一個遠方表親。來帖木兒打算跟阿沖以兄弟相稱,但是在阿沖的極力反對下,只好將他認作表侄。這樣論起輩分來,四十多歲滿臉大胡子的蘇日勒和克還得叫他表弟。這已經讓阿沖很尷尬了。
蘇日勒和克是個外形粗獷,性格開朗的蒙古漢子,整天一副樂呵呵的面孔。帖木兒給阿沖翻譯過,蘇日勒和克在漢語里是“威武”的意思,倒是跟他的形象非常符合。
阿沖架著拐杖慢慢走到門口,帖木兒幫他掀開帳篷。
這是幾天來阿沖第一次踏出蒙古包,一出門看到眼前的情景阿沖不由得心中一驚——他以為自己住在草原上一個孤零零的帳篷里,沒想到映入眼簾的竟然是連綿不絕的蒙古包!
此時正是做晚飯的時候,個個蒙古包里都升起了炊煙,在夕陽的映照下,把整個天空渲染的霧蒙蒙的。
帖木兒指著遠處一個灰蒙蒙的城市道:“那里就是蒙古首都烏蘭巴托。蒙古國加起來只有3多萬人口,絕大部分都聚集在這里了。很多人白天在城里工作,晚上就回到郊區的蒙古包里居住。”
“這些人平常都做些什么呢?”阿沖看著周圍這些紛雜錯落的蒙古包,大部分都比較破舊,遠遠看去,有點難民營、貧民區的氣象。
“蒙古的經濟比較單一,除了礦業就是畜牧,不過現在經濟不景氣,礦產賣不出去,加上很多年輕人不喜歡畜牧,來多的人拋棄了祖宗的手藝,跑到大城市去游手好閑。
這邊的人也沒什么環保意識,一到秋冬就開始燒煤取暖,你看,一個不到萬人的城市竟然還能整出霧霾來!”
此時已經過了立秋的時節,雖然國內很多城市還炎熱似火,但是塞北草原的傍晚頗有些寒意了。到了夜間最低溫度更是接近了零度。有些蒙古包里開始燒煤取暖,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煤煙的氣味。
“你看,這就是蒙古的現狀,堂堂首都還不如國內一個三四線城市的建設。這些年差距更是來大,比起國內差遠了!”
帖木兒看著遠處灰蒙蒙的天空,面色平靜地道。雖然名義上是蒙古人,但是他語氣里卻總是隱隱地以漢人自居。
或許,他比任何漢人都有一顆赤子炎黃心。
“前輩平時都做些什么呢?”阿沖輕聲地問道。
“我們家族的人主要是在蒙漢邊境活動。蘇日勒和克是運煤車司機,他們主要在蒙古和內蒙之間跑長途運輸。現在生意不好,他也停工一段時間了。
我現在年紀大了,跑不動了。以前經常在內地做些牲畜生意,偶爾也會給去內蒙、藏區的游客當當向導。為了尋找鐵騎令的下落,我的足跡遍布大半個漠北,有些地方比當地人還要熟悉。”
帖木兒緩緩地著,眼神里突然孕育出一絲笑意。
順著他的眼光往遠處看去,只見一群身穿蒙古袍的男孩正騎著馬在草原上奔跑。兩側有很多輛摩托車跟著他們一起疾馳,場面看著非常熱鬧。
帖木兒踏前一步,伸出兩指在嘴邊嘬了一聲悠揚的口哨,領頭的一個孩子調轉馬頭向這邊奔騰而來。不一會兒,這個的騎手奔到他們身邊,輕盈地從馬背上一躍而下,這個男孩看起來只有**歲大,站在那里還沒有馬肩高。
帖木兒臉上難得地露出一絲喜悅之情,“他叫阿日斯蘭,我的孫子!將來,是要繼承我衣缽的男人!”
帖木兒著捶了捶胸口。從老人自豪的神情來看,阿日斯蘭很可能就是下一代的蒼狼傳人。
“爺爺、叔叔!”阿日斯蘭牽著馬走到兩人身邊,脆生生地叫道。
“你也會中文?”阿沖納悶地看著這個滿臉稚氣的男孩。
“阿日斯蘭,告訴叔叔你的名字在漢語里是什么意思。”帖木兒看著男孩和藹地道。
“叔叔,阿日斯蘭在漢語里是雄獅的意思!”男孩大聲地道,眼神里充滿了自豪之情。
帖木兒轉頭跟阿沖解釋道:“阿日斯蘭從就跟我學習中文。雖然蒼狼一族世代在塞北生活,但是我們始終沒有忘記自己漢人后代的身份。”
阿沖點點頭,帖木兒的蒙古包里藏著很多漢文書籍,既有《史記》、《漢書》這樣的古典書籍,也有《唐詩宋詞三百首》、《中華上下五千年》這樣的通俗流行書。看來平常這爺倆都是在自習自研,難怪帖木兒話總是有種老氣橫秋的書味道。
帖木兒沉吟了一下,對阿沖道,“在烏蘭巴托盡量不要講中文,這里很多人不喜歡漢人,這里面有很多歷史原因,以后有機會我再詳細告訴你。”
阿沖點點頭,在蒙古的這幾個月以來,他碰到的很多牧民都比較淳樸友好,但是在稍大的城鎮里遇到的情況就截然相反,很多人一聽到他中文,態度就會變得很惡劣。
“雖然很多蒙古人仇視漢人,但是蒙古的很多大型工程都是國內援建的,烏拉巴托最大的百貨大樓就是按照京城王府井的模式仿造的,這里賣的很多商品也都是中國制造。”帖木兒這話的時候,臉上不無諷刺。
兩人正著,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一群蒙古人圍著幾個人在激烈地爭吵,高大壯碩的蘇日勒和克也夾在其中湊熱鬧。
帖木兒看著人群皺了皺眉頭。跟阿日斯蘭道:“過去看看怎么回事。”
阿日斯蘭把馬韁交給爺爺,一溜跑奔了過去。不一會兒,帶著蘇日勒和克一起回來了。
“爺爺、叔叔,那邊有三個漢人,他們是在找人。”阿日斯蘭脆生生地道。
“那幾個人一過來就大吵大嚷,有個同伴在這里走丟了。聽到他們漢語,岱欽就帶人把他們圍起來了。”蘇日勒和克幸災樂禍地道。
這個身高接近兩米的大漢竟然也會漢語,只不過起來磕磕絆絆的,有一種非常明顯的口音,不像帖木兒和阿日斯蘭的那么流利。
“他們不是漢人,是廓爾喀傭兵!”阿沖突然道。
阿沖的視力極好,雖然隔得非常遠,但他還是看出那幾個人鼓鼓的腰間和露出來的狗腿彎刀刀柄——這些人肯定不了解烏蘭巴托的風俗,還以為中文能在這里通用,結果惹了眾怒。
帖木兒點點頭,對蘇日勒和克道:“去把他們教訓一頓趕走!不要讓他們在這里鬧事!”
蘇日勒和克看帖木兒臉色凝重,用力點了點頭。搓了搓蒲扇大的手掌,轉身大踏步地向人群走去。看來這幾個廓爾喀傭兵免不了要挨一頓胖揍了。
“走吧,我們回帳篷去!”帖木兒轉身對阿沖道。
雖然阿沖現在已經換了一套蒙古人裝束,穿著寬大的蒙古袍,帶著一頂皮帽,乍一看根瞧不出他就是前幾天的那個阿沖。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要避開這些廓爾喀傭兵的眼線。
兩人回到帳篷里,阿沖坐在床沿低聲道,“我的身份可能暴露了,我得盡快離開這里。”
阿沖心里知道,這些廓爾喀傭兵可能是追蹤自己而來,他不想連累帖木兒和他的族人。雖然現在蘇日勒和克他們人多勢眾,這三個廓爾喀傭兵還不敢怎么樣。但是畢竟他們是訓練有素的職業傭兵,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在這里躲藏的話,必然會采用背后偷襲的手段,帖木兒的族人很可能會因此遭殃。
帖木兒搖搖頭道:“你現在連站都站不穩,一個孩子就能把你推倒了。我不能就這么讓你走——放心好了,你在這里很安。這些人不是為而你來的。”
阿沖納悶地看著帖木兒,除了自己之外,廓爾喀傭兵還有什么理由來到這塞北荒原呢?
帖木兒肯定地對阿沖點點頭,“等蘇日勒和克處理完那批人,我還有件事要跟你。”
看老爺子又在賣關子,阿沖只得老實地坐在床邊,看著窗戶默默地發呆。
過了一會兒,蘇日勒和克掀開帳篷樂哈哈地走了進來,嘰里咕嚕地對帖木兒話。
“漢語!”帖木兒皺著眉頭道。
蘇日勒和克雖然會中文,但是看來平常并不習慣,被老爺子訓了一句之后,摸著腦袋對著阿沖嘿嘿地笑了笑。
“那幾個兔崽子被我們打了一頓,爬上開來的車逃跑了。阿日斯蘭正騎馬跟著他們。”
“他一個孩子,會不會有危險?”阿沖有些擔心地看著帖木兒。
這幫廓爾喀傭兵心狠手辣,阿日斯蘭一個孩子跟過去實在是讓人放心不下。
帖木兒臉上一幅波瀾不驚的樣子:“不用擔心,阿日斯蘭很聰明,他知道怎么做。”
罷轉頭對蘇日勒和克道:“那個人還關在那里嗎?”
蘇日勒和克用力地點點頭,“還關在那里,我每天去檢查兩遍,捆得結結實實的!”
“去把他帶過來,不要讓人發現。”帖木兒道。
蘇日勒和克點點頭,大踏步地出去了。
帖木兒看著一臉迷茫的阿沖,嘴巴一咧:“你可能還不知道,那天晚上你被人追殺的時候,我們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那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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