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北劍光起處，道道曼妙氣流沖出，以劍光為中心，化成一道虛影。rg

    在虛影籠罩下，劍光變作似幡非幡，似斧非斧之物。

    黑暗的宇宙虛空被劍光以開天辟地之勢分開，現(xiàn)出無邊罡風(fēng)。

    罡風(fēng)介乎先天后天之間，既和煦，又凜冽。

    矛盾之中，蘊含無限玄奧和恐怖威力。

    正是昔年金曜太白上尊，劍神燕星棠所創(chuàng)，如今界上界昆侖山玉京巖一脈相傳的玉清一脈最強劍術(shù)。

    玉虛開天劍！

    精純的劍光一路向前，同嵩皇張步虛的劍光碰撞。

    雙方這一碰，修為實力深淺，頓時一覽無余。

    功成數(shù)千年，已經(jīng)修練四種仙氣加身，合四為一，煉作自家仙罡的張步虛，劍光流轉(zhuǎn)之下，透出懾人氣息。

    他身體周圍，涌現(xiàn)乳白色的仙罡，仿佛云煙。

    仙罡之中，可見四道氣流，自然而然運轉(zhuǎn)。

    一道氣流靈動流轉(zhuǎn)，變化不拘，永無常形，永無止歇。

    一道氣流光明曼妙，親善向上，生機勃發(fā)，敦厚綿長。

    一道氣流中庸平和，不偏不倚，看似無關(guān)，實則要緊。

    一道氣流兇戾暴虐，犯命殺厲，凌厲狠辣，窮兇極惡。

    仙有五氣，除了正氣之外，其他四種仙氣，都已經(jīng)被張步虛煉化，并合而為一。

    如此煉成的仙罡，也正合張步虛上清七弦劍絕學(xué)之變化曼妙之特點，將其中精妙之處發(fā)揮到極致。

    而震北出劍之間，身上同樣有乳白色的仙罡浮動。

    震北身周盤繞的仙罡中則有三道氣流運轉(zhuǎn)。

    除了中庸平和的清氣，與兇惡凌厲的戾氣以外，還有不動不搖，堅定穩(wěn)固之正氣。

    相較于渡過真玄劫比自己早了千多年的張步虛，震北如今煉化的仙氣，只得三種。

    但是他的劍光變化之間，縱橫挪移，變化自如。

    劍光由廣開天地之雄壯，化作絲絲縷縷，纖細(xì)入微，滲透進入張步虛的劍光中。

    然后，看似微弱的劍光，瞬間化芥子為須彌，從見大，重新恢復(fù)氣吞山河，開天辟地之恢宏氣勢，從內(nèi)部將張步虛的上清劍光瓦解破開。

    一道上清劍光，便仿佛一團鴻蒙混沌。

    然后一團又一團混沌，被震北的劍光斬破，化作分立的天地，演繹造化之進程。

    而上清劍光身，則被消弭于無形。

    不似聶驚神的劍術(shù)，融入獨特理解自出機杼，震北的玉虛開天劍，無比純正。

    卻是將純正的玉虛開天劍，揣摩到了某種極致。

    劍術(shù)之中的變化，部凝結(jié)在劍光之內(nèi)，方寸之間，氣象萬千。

    旁邊的燕趙歌等人見了，都心生贊嘆。

    “這可真是立錐之地，書畫萬里山河了。”燕趙歌眼前一亮。

    達到足夠高的修為境界之后，武者對自身力量的掌控，都能精確入微。

    但在程度上，因人而異，總有高下之分。

    僅在這一項上的造詣，燕趙歌目前認(rèn)識的人當(dāng)中，同等修為境界下，最強的兩人，一個是自己的母親雪初晴，另一個就是近在一旁的劍神龍雪寂。

    不談其他，只看對自身力量的精細(xì)掌控上，他們兩人都堪稱絕頂。

    這也可以算是諸多武學(xué)天賦其中一個方面。

    龍雪寂為至尊武圣時，實力之強，上品圣兵對他幫助已經(jīng)非常有限。

    正常來，他力催動自身力量，直接毀掉一件上品圣兵也屬平常。

    但他卻可以憑一柄普通至極，連寶兵、戰(zhàn)兵都算不上的凡俗青鋼劍，施展絕仙劍這樣至兇至戾的上清劍術(shù)。

    雖然不像造化刀那樣先天上只能放不能收，但絕仙劍之暴戾兇惡，也是天下少有之絕學(xué)。

    龍雪寂對力量的精細(xì)把控，可見一斑。

    而現(xiàn)在，看見震北出劍，燕趙歌同樣能感受到其中精妙。

    對于醉心武道的人而言，看見這樣精細(xì)入微，妙到巔毫的劍術(shù)，實在是一種享受。

    便是正在交手的陳乾華和龍雪寂，都為之側(cè)目。

    同樣精于此道的龍雪寂見了，雙目中更是綻放驚人神采。

    不管張步虛劍術(shù)變化多么精妙，劍意多么兇狠，震北皆無所畏懼。

    任你千劍萬劍，變化無窮，我只一劍斬去，直搗黃龍。

    張步虛面無表情，目光專注。

    但是專注中，卻又有些縹緲。

    同為玄仙，三氣加身比之四氣加身，實力自有不如。

    但是震北，卻強行同他斗得有來有往，不落下風(fēng)。

    雙方死戰(zhàn)，勝負(fù)在兩可之間，看臨場發(fā)揮。

    一著不慎間，四氣加身，已經(jīng)站在玄仙頂峰的張步虛，甚至有可能敗在震北劍下！

    境界層次上有差距，卻戰(zhàn)成這樣一個結(jié)果，只能明，震北劍術(shù)造詣更高！

    看著那也可以是熟悉的玉虛開天劍，張步虛心底深處一些遙遠(yuǎn)悠久的回憶被喚醒。

    曾經(jīng)，也有師兄弟二人，修持同樣的劍法，自界上界而來，橫行碧游天，以劍術(shù)折服一個又一個高傲的上清劍修。

    彼時的張步虛，還尚未從碧游天出走。

    他也同樣是其中一份子，然后共同承受那不堪回首的恥辱。

    如今，竟然又有幾分往事重現(xiàn)的感覺。

    現(xiàn)在不似當(dāng)年，雙方是各展所長。

    若是像當(dāng)年一樣只比劍術(shù)，怕是已經(jīng)分出勝負(fù)。

    而失敗者，卻似乎一如當(dāng)年……

    張步虛目光一凜，定住心神，將雜念盡數(shù)排除出腦海，然后劍勢排山倒海一般向震北攻去。

    震北神情始終肅穆，但精神并不緊繃，心海無波，平靜如湖，只是懷著對每一場戰(zhàn)斗力以赴的至誠信念，專注出劍，以開天辟地之勢，斬破眼前海嘯天崩一般的上清劍光。

    “嵩皇陛下請了，雖然咱們不是一家，但您既然也沒有將丹殿之事外泄給仙庭外道，那至少大家還是同路人。”燕趙歌拱了拱手：“這次能成事，也多虧碧游天的龍師伯和禹師姐相助，不管怎么，丹殿終歸落入我輩道門嫡傳正宗手里。”

    張步虛尚未話，天地間忽然響起殿靈天蘇冰冷憤怒的聲音：“得好聽，其實都是奸險自私之輩，昔年天庭神宮亦亡于內(nèi)斗，你們也終將是這個下場！”

    “這是你們的天性，永遠(yuǎn)不可能悔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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