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躲到哪兒去啦?”盜賊一把抓住阿斯摩代歐斯毛茸茸的后頸,不那么禮貌并且粗暴地搖晃著弗羅牧師的寵物但那是黑乎乎的,長著翅膀的倉鼠可沒那么溫順,它一扭頭就差點咬中了葛蘭的手指,扭轉的幅度甚至超過了二分之一周,如果不是盜賊的手指要比普通人敏感與反應迅速的多,可能他的手指頭已經成為阿斯摩代歐斯的點心了。
“我,”阿斯摩代歐斯拍打著翅膀,落回到弗羅牧師的肩膀上:“我還能在哪兒呢,我的主人在哪兒就在哪兒。”
“是嗎?”葛蘭:“它一直和你在一起?梅蜜?”
梅蜜猶豫了一下,因為阿斯摩代歐斯在雙足侏儒龍出現時就已經失蹤了,她還以為它是因為受到了太大的驚嚇而躲進了某個洞穴或是縫隙里并為此焦慮不已,她并不看重阿斯摩代歐斯,頂多想過以后可以派遣它去盜竊枚的財物、鑰匙或是別的什么東西,但她的魔鬼手指(對,梅蜜認為那就是她的)還都放在阿斯摩代歐斯脖子上掛著的次元袋里。她可能是整個隊伍中唯一沒有這種便攜魔法用具的人了葛蘭的次元袋是從半龍那兒偷來,法師因為有自己的次元袋而將這個給了他,它于精靈而言又是標配,伯德溫的次元袋與李奧娜是一對兒的有時她不免覺得這不公平,但她也知道她沒有那個資格與權力向別人索要這種昂貴而稀少的物品,問題這意味著她所攜帶的任何東西都必須暴露在精靈與其他人的視線下,這讓她深感窘迫不安。
在品嘗美味的鰻魚湯時,梅蜜還曾想過如果可以的話,她必須去找伯德溫個甜話兒,看看他能不能幫她找回她的魔寵,當然啦,伯德溫是不可能提著寬劍跑進泥沼里幫她找一個如同深夜般烏黑的,只有拳頭大的家伙的,但如果伯德溫提出要求。黑發的施法者是不會拒絕他的她看的很清楚,克瑞瑪爾是凱瑞的族人,從某種意義而言,前者也是后者的被保護人。他對凱瑞是有義務的,而凱瑞是伯德溫的摯友。
但她沒想到的是,回到帳篷后她就接到了警告,再來就是她竟然設法殺死了一個法師!這確實出乎意料,克瑞瑪爾留給梅蜜的印象簡直就是烙印在她的心臟上。她曾發誓過再也不和施法者打交道,無論是在尖顎港的鈍頭酒館里還是在弗羅的神殿里,不,她已經受夠那些搓搓手指,念念咒語就能從手指尖發出雷電和火焰的怪物們了那么,她又為什么會去做一件對她來并沒什么好處并且危機重重的事兒呢?
為了與李奧娜一爭高低。
梅蜜對自己,她以為自己已經完地放棄了伯德溫,但她錯了,她的放棄只在表面,而非內心。她……還是很想成為李奧娜那樣的女性,優秀的,高貴的,勇敢的,能讓伯德溫以敬愛與溫柔的眼神凝視著的女性。
雖然那著實很蠢,但這個感覺確實不壞雖然斬掉了法師頭顱的人不是梅蜜而是李奧娜,但弗羅的牧師還是嘗到了她從未嘗到過的滋味將強者的命運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美妙感覺。
魔鬼阿斯摩代歐斯的腳爪刺入了梅蜜的皮膚,弗羅的牧師皺了皺眉,把它摘下來塞進袍子里,“它和我在一起。”梅蜜。但她心知肚明,魔寵是在他們登上精靈的飛翼船時才突然出現的,“它很,所以你們沒能看到如果一定要它是不是離開過。我想只有在我對付那個法師的時候,”她向著盜賊嫵媚一笑:“那時候我什么都沒穿。”
伯德溫看了一眼李奧娜,李奧娜搖了搖頭,她沒看到,無法確定這只黑乎乎的家伙是什么時候離開又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我想它會需要一個籠子。”盜賊。盜賊的多疑在冒險者中僅次于巫妖,他一生中從未收到過禮物。也不相信會有無償與美好的禮物那后面多半是個陷阱或是絞索。
“現在我們可沒辦法弄到一個籠子。”梅蜜,她走到船舷邊,向下俯瞰呼嘯奔騰的星光河,灼熱的陽光照耀著翻滾的河面,河面上如同撒著一層融化的金子,又或是水晶的碎片,既美麗又令人不敢直視這里約是星光河的中下流,與灰嶺部分截然不同的是,它的河床就如幼童隨心所欲搭建的積木那樣毫無規律,一會兒高,一會兒低,一會兒狹窄,一會兒寬闊,幅度有時可以高達數十尺甚至數百尺,湍急的水流中明暗不一,聳立起突的礁石更是時時可見相比起它,花斑鰻鱺的脊背簡直就如同人類嬰兒的睡床一般平穩安,但在精靈的船上,只要你不去注視水流,你甚至會錯誤地認為自己還站在堅實的陸地上,不,或許比那個感覺更舒適,更愉快,就像是乘坐在飛禽的背脊上或是隨著云朵在空中飛行。
后一種法或許沒錯,因為精靈的飛翼船之所以能在星光河上航行,就是因為施加了魔法的飛翼能在船只需要提升或是急降時召喚風元素將船只高高抬起,大部分之間,船只只是在水面上輕盈的滑行,而不是如普通航船一般需要水流的推動。
“等我們到了龍火列島就給它弄個籠子,”葛蘭,走近梅蜜,“你覺得一個秘銀的籠子怎么樣?這家伙的牙齒可真夠鋒利的。”他向梅蜜展示他的手臂,盜賊們慣于帶著皮質的護腕,上面綴著鐵片,而那塊有著指甲厚度的鐵片上赫然有著兩個的窟窿。
“是它咬的?”
“可不是嘛,”盜賊,一邊用自己的精金匕首捅了捅梅蜜的第五根肋骨的地方,那兒鼓起一個包,正是阿斯摩代歐斯藏身的地方。
“嘿!”梅蜜不高興地抓住了他的手:“我可不想被它咬一下。”
“你是它的主人。”
“再忠誠的狗被踩了尾巴也會叫一聲的,何況我和它相處的時間并不長。”
“抱歉,”葛蘭,將精金匕首插回腰里:“那么你覺得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
“秘銀籠子?”
“如果你愿意給我弄一個……”
“一份禮物?”
“如果我能在龍火列島的弗羅神殿里找到一個房間,”梅蜜:“你當然可以來找我。”
“一言為定。”盜賊,然后就走開了。
“我可不喜歡籠子。”阿斯摩代歐斯從梅蜜的長袍里鉆出來。只露出個腦袋:“魔怪熱愛自由!”
“別蠢了,”梅蜜:“那不是給你,是給我的。”
“他們在些什么?”
“在梅蜜的寵物。”巫妖漫不經心地,這艘精靈船甚至比不上傭兵們在雪蓋沼澤中編制的蘆葦船大。勝在輕巧便捷,但能夠掌握舵盤的人只有精靈凱瑞,伯德溫生于高地諾曼長于高地諾曼,而高地諾曼的北方幾乎沒有什么很大的河流與湖泊,雷霆堡不是白塔。有著船只來往的內河,所以作為一個領主,他對行船一無所知并不是什么不可饒恕的過錯;李奧娜同上;梅蜜忽略;至于葛蘭,他雖然在尖顎港度過了他人生中的前二十五年,但他更善于從人流中攫取金幣與寶石,而不是在海水中尋覓珍珠珊瑚,所以雖然他會泅水,并且有著幾個可以是頗為熟悉的海盜朋友,但他對船只的了解也僅限于外部,以及內部的部分構造(這還是為了能更好地找出目標而設法暗中探查后的結果)而他們接下來還有長達幾個晝夜的行程要走。而且之后未必還能找得到勉強可用的泊位就算是精靈所需要的睡眠時間只有人類的一半,他仍然是需要休息的,這時候就需要有另一個人來替換他的位置。
克瑞瑪爾是首選,作為一個施法者,他學會如何使用舵盤只需要很短的時間,而且他有著超乎人類與精靈的力量,精靈船只所用的舵盤要比人類用的輕,但如果讓葛蘭或是梅蜜來的話他們或許會在急轉的時候被舵盤打出去,李奧娜也被謹慎地排除在外,所以現在站在舵盤邊學習如何操控這艘船只的只有克瑞瑪爾與伯德溫。
伯德溫搖搖頭。他真不明白梅蜜為什么要把那只魔怪留在身邊,實話,他沒能發現這個東西有什么用處,在他們與敵人對抗的時候。它跑的蹤跡無倒不是那個個頭能起到什么關鍵性的作用,很顯然,這只魔怪的字典里忠誠不是被放在最前幾頁的。但他必須承認的是,他對梅蜜有愧疚之心,正如梅蜜所,在需要作出選擇的時候。他會選擇李奧娜而不是她,雖然他向她承諾過要做她的保護人,但李奧娜不僅僅是他的保護者,他的主人,還是高地諾曼的王位繼承人在證明了他的清白之后,李奧娜將會回到高地諾曼的王都,重新戴上冠冕,穿上華服,取回她應有的榮耀與權力雷霆堡曾經的領主完不覺得心胸狹隘,自私懦弱的新王會是一個好的統治者,他愛著他的國家,他不想讓它在盲眼的駕馭者手中駛向絕滅的深淵。
有誰能比李奧娜更適合拿起那柄沉重的權杖呢?!沒有人,只有李奧娜,高地諾曼的王女,老王唯一的孩子。
所以在梅蜜堅持要留下魔怪的時候,他給予了無聲的支持他們相處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只要到了龍火列島,他就可以放下他的責任梅蜜是弗羅的牧師,而據凱瑞與葛蘭所,龍火列島遍布弗羅的神殿,列島的領主都是些慣于并樂于享受的人物,弗羅在他們那兒受到的供奉是整個大陸上最為豐厚與完美的弗羅的牧師在那兒深受歡迎。
阿斯摩代歐斯心翼翼地從梅蜜的長袍空隙間露出自己的眼睛,窺視著人類與精靈的一舉一動,尤其是黑發的施法者腰間懸掛著的次元袋,它慢吞吞地,若有所思地擺動著它的尾巴,直到覺得瘙癢的梅蜜輕輕拍了它一下。
之后的路程一直很平靜,先前的追逐與攻擊就像是一場過長的噩夢,但最后還有一個危險的問題需要解決,那就是白銀瀑布。
就像我們之前提過的,星光河的入海口并不像其他河流那樣,有個坡度平緩的河灘作為緩沖,面積廣大的出口供河流安靜而溫和地融入翠藍的海洋它的出海口是白銀瀑布,這個瀑布是整個大陸上最高與最寬闊的,高度可達四千五百尺,水流撞擊海面的聲響在數百里之外也能隱約聽見。
只有精靈的飛翼船可以從白銀瀑布脫離,躍入海洋但那并不是你只要握著船舵,控制船只不要偏向就可以的,上千萬噸的水流所蘊含著的力量比任何一個魔法更可怕,它們會裹挾著船只一路向下,直沖瀑布底部,曾有船只以及傾倒的樹木落入星光河,它們或是大如樓閣,或是粗若環抱,但從未有人看到過比手掌更大的碎片浮出水面曾有好奇的術士與矮人拿來各種金屬鑄造的器具做測試,結果他們發現,就算是最為堅韌的精金也會在瀑布的撞擊下折彎斷裂,遑論普通的鋼鐵或是木石、人體。
想要通過白銀瀑布,在距離入海口數百里之遠的地方就要打開船只的飛翼,升起風帆,將船只的速度提高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地步有時還需要法師施放法術掀起狂風,因為自然的風并不會按照人類或是精靈的需求安排自己的走向。
不過冒險者們還是頗為幸運的,在他們需要的時候,風向是正確的,從北方吹向南方的風,狂野而暴躁,飛翼船上的白帆已經部升起,而兩側閃爍著魔法符文的飛翼打開,風元素應召而來,將整艘船抬出水面,所有人都將自己固定妥當,除了凱瑞,他是掌舵者。
“準備好了?”
精靈:“我們要飛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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