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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侏儒麥基:“我覺得……你們是不是忘了什么?”
“是克瑞瑪爾要我們先離開的。”梅蜜。
“雖然起來不太甘愿,”葛蘭:“但我們留下確實只能給他增添麻煩而已。”
伯德溫看了一眼高塔,除了他們剛剛躍出的那個窗口,之上的一層窗口也在噴吐著灼熱的火焰,間雜著爆裂與閃電。
一般來,在相似的等級上,一個施法者不會允許自己同時面對兩個同為施法者的敵人,因為念誦咒語,做出手勢,甚至從袋子里拿出施法材料都是需要時間的,若是一對一,即便在實力上有所差距,也能憑借著卷軸、經驗與運氣逃過一劫,但若敵人的數量是雙數,那就會變得很麻煩,畢竟你在應付掉其中一個的時候,另一個可能已經準備好施放出她/他最為強力的法術了,所以巫妖并沒有如伯德溫以為的那樣與兩個術士正面對敵,嗯,他在瑞意特從伯德溫那兒抽出身來,和她的兄弟一起尋找他的時候撕開了一個卷軸這個卷軸在某種程度上來,并不能是一個強大的法術,至少它在通常意義上不會對其他人造成損害,畢竟那只是一個……啊,一個李歐蒙庇護所,確切點來,一座二十尺見方的石質建筑物,雖然十分簡陋,沒有隱形仆役,也無法完隔絕魔法的侵襲,但巫妖創建它來就不是為了休息。別忘記他現在正在何處安東尼奧法師的高塔是法師塔中較為豪奢的,不管怎么。他和碧岬堤堡的阿爾瓦法師一樣,是被一座城市傾盡力供養的,他的塔塔身直徑有六十尺,去除狹窄的樓梯,房間與中心廳的進深都在十八尺左右,他藏身的位置并不能是廳堂的中央,但法術生效之后,陡然擴增的建筑仍然將整個廳堂充填的嚴嚴實實,即便留下了一些縫隙一只貓或是老鼠或許還會覺得挺寬敞的,但一只略大的狗都會覺得有些緊迫。薄弱的間隔墻被庇護所推擠,在漫天灰塵中頹然傾倒,陡然增加的重量更是讓地面發出了不堪重度的擠軋聲,瑞卡選擇的位置比瑞意特更好些,他身后就是走廊,他退后幾步,做出手勢,一支劈啪作響的閃電標槍擊穿了庇護所的窗,閃電的光讓他能夠看見屋中的黑發施法者。他看上去并不驚慌,對了,作為富有作戰經驗的施法者,這種情形完就在意料之中庇護所的法術制約著施法者不能離開屋。不然法術就會立即失效。,
相比起瑞卡,瑞意特的情形就要更糟糕一些,她差點就被碾壓在巨大的石磚之下。她不得不激活了一枚紋章,這枚紋章讓她在最后一刻變成了一只灰鼠,“它”一路躲避著零星的落石與破碎的梁柱。竄到瑞卡腳下她不敢就這樣隨意抓傷瑞卡的袍子,每個紅袍術士的法袍都經過魔法處理,不經允許隨意碰觸他們其結局可能就是再凄慘與痛苦不過的死亡,“它”只能急切地啾啾直叫,瑞卡低下頭,他的眼神讓瑞意特身緊繃,爪子抓著地面,或許就在下一個呼吸之間,它會毫不猶豫地逃進距離它最近的一個洞口,變形術糟糕之處就是在你變成一只動物后只能等待施法時間過去,法術失效后恢復原來的身形,當然,你的施法者同伴也能為你解除法術,但瑞卡的眼神她太熟悉了,他們當然是最近的血親,但瑞卡還在襁褓里的時候,他就表現出了讓他們的父母倍感欣喜的攻擊**,瑞意特是他的姐姐,不過這只代表著在很多時候,瑞卡覺得讓她痛苦要比讓仆人與奴隸痛苦更有趣些。
“別緊張,”瑞卡聳聳肩,“我的姐姐,我知道現在不是游戲時間,”他舉起手,法術投擲到瑞意特身上,法術解除了,瑞意特站了起來,警惕地打量著她的弟弟,但下一個瞬間,她就發出了一聲憤怒的尖叫:“該死,”她喊道,“他逃掉了!”
屋消失了,就像它出現的時候那樣突兀與無聲無息,瑞意特瞪著她的弟弟,一邊手法迅疾地召喚出一只深淵怪物,等級最低的那種,不過瑞意特也不需要它為自己作戰,它只要找出那個施法者的蹤跡就可以了。
“這可不能怪我,”瑞卡抱怨道:“我沒辦法在為你解除法術的同時還能去抓住一個法師,何況他并不怎么好對付,你看到的,他很狡猾。”
“你在笑嗎?”瑞意特咬牙切齒地,屋雖然已經因為法術失效而消失了,但它造成的創傷還在,而且之前伯德溫還切斷了其中一部分支撐架,不斷地有地方塌陷或是變形,而且怪物也打著手勢表示瑞意特要尋找的人已經不在這兒了,兩個術士跟著它,怪物丑陋的,就像是蒼蠅口器的部分向空中殷切地嗅著,他們沿著顫抖的階梯往下,在二層遇到了幾個盜賊,但他們都沒有遇到過那個黑發的施法者,當他們到達底層的大廳時,就連怪物也失去了追蹤的方向,只在原地愚蠢的打轉。
盜賊們都離得瑞意特遠遠的,他們當然能夠覺察出他們的首領正處于一個極端憤怒的狀態,她看上去就像是剛被一打臭烘烘的地精蹂躪過,她的長袍被撕毀與焚燒到只能覆蓋住半身軀,裸露出來的部分滿是塵土與黑灰,散發出來的氣味更是令人不敢恭維,唯一遲鈍到沒能發現這點的可能就是圍著她的雙腳打轉的怪物,它還********地想要得到自己的報酬呢,細細的爪子不斷地抓著瑞意特的靴子,女性術士低下頭來,怪物所能看到的是如她兄弟一般無二的微笑,“我差點就忘記你了。”她喃喃地,伸出手,手指間夾著一枚靈魂寶石,怪物高興地叫著。跳上她的手掌用力去拔出它的報酬它甚至沒注意到瑞意特戴著龍皮手套,瑞意特露出一個無聊的表情,猛地握緊了手,只有灰鼠那么大的怪物被她緊緊地抓住,它或許發出了最后的哀叫,也有可能沒有,那個聲音是在它的皮肉與骨頭被擠壓成泥時發出的,瑞意特可以是神貫注地完成這件事情,就像是一個強壯的戰士為了彰顯自己的力氣而捏緊檸檬榨出它所有的汁水那樣,怪物黑灰色的體液從她的拳頭里溢出。還未落到地面就變成了惡臭的煙霧,身軀也逐漸化成了帶著少許顆粒的灰燼,來自于深淵的生物如果在主物質位面死去就只有這個下場。
“希望一百年后它從無底深淵中爬出來的時候已經忘記了這件事兒,”瑞卡笑吟吟地:“不然瑞意特,你以后大概就很難召喚到這么愚蠢的東西啦。”
“比起這件事情,“瑞意特惡狠狠地:“我更希望你能解釋一下你的行為,”她威脅般第將手放在她的腰間,那里懸掛著秘銀的尖頭錘,以此來提醒她的兄弟。她不但是個術士還是格瑞第的牧師,她不再是那個卑微而虛弱的女孩兒了:“你的計劃似乎并不那么完美。”更確切點,像是故意不讓它這么完美她曾堅持過要將伯德溫殘余的手腳部斬斷,但她的弟弟堅持讓他完好地待在監牢里。理由是如果他們的陷阱與法術都無法控制住那個法師的時候,一個完整的人質能夠起到半殘的人質無法祈禱的作用,但事實是,伯德溫能夠如此簡單地從他的牢獄里逃走。瑞卡的阻擾在其中起了不的作用。
她用懷疑的眼神看著瑞卡,相對于瑞卡,她對這個計劃的成功抱有更大的渴望。那個黑發的施法者身上的東西,對于瑞卡來是額外的利益,對她來還包括了之前的損失,一旦原先的目標能夠達成,她的收益將是雙倍的。
“你想干什么?”瑞意特質問道。
“我還能干什么呢?”瑞卡無可奈何地:“我承認我的計劃確實有所欠缺,但我最親愛的姐姐,難道你還以為我會站在與你敵對的立場上嗎?就算是發瘋,我也不會去和一個精靈廝混在一起,更不會向一個人類屈膝……”
“這可不好,”瑞意特譏諷地:“不久前,你還在給他們唱歌兒呢。”
瑞卡舉起雙手表示投降,并向瑞意特鞠了一躬:“別諷刺我了,姐姐,”他柔聲,在需要的時候,他的聲音可以與精靈相媲美,也因為如此,他經常以吟游詩人的身份來掩護自己在人群中行走,除了伯德溫,也有無數的貴族與國王稱贊過他的歌聲,被他的外貌與歌聲打動的芳心更是不知幾幾,即便是現在,是瑞意特,是深深地了解這具俊美的皮囊下裝著何等黑暗與邪惡的靈魂的血親,也無意識地微微放松了戒備:“難道他們能夠給我比你更多嗎?退一萬步,就算他們身上有我要的東西,難道一個精靈會毫無芥蒂地接納一個紅袍嗎?”
這倒是事實。
“而且我們還有李奧娜,”瑞卡:“她的身份可是一塊再好也沒有的籌碼,如果我們無法從那些人身上獲得我們想要的東西,高地諾曼的新王也會付出讓我們滿意的報償的想想諾曼的國庫,我不覺得有什么能比一個國家的寶庫更珍貴的了除了偉大而永恒的格瑞第的殿堂。”
“這句話最好別第二次。”瑞意特警告他:“我神可不喜歡有人提起這個,你應該慶幸你是我的弟弟。”
之后她猶豫了一下:“你覺得李奧娜……現在的位置是否妥當?”
“去看看好了,”瑞卡:“我覺得如果可以,直接與那些人談判也不是不可以。”
“李奧娜?”
注意到伯德溫在看到自己后先是無比喜悅,隨后又有些遲疑李奧娜撫摸了一下腦后,她的頭發在逃亡途中就修短了,就連傭兵中的女性也很少將頭發剪短到猶如一個男性,但這個形狀確實更適合李奧娜而不是諾曼的王女,但伯德溫看到她的頭發又突然變長了,雖然還沒到還在諾曼時的長度,但現在的頭發足以垂落在肩膀上,而不是如原先的那樣只至耳根。
她在離開安芮的房間之前,安芮給她喝了一口藥水,在藥水的作用下,她的頭發只用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垂到了膝蓋的位置,安芮的侍女將它們剪了下來,安芮解釋這將用來迷惑那些監視著她們的人,具體如何操作李奧娜不是很清楚,因為披上一件深灰色的斗篷過后,她就被送出了堡壘,在門外有裝扮做傭仆的騎士接應,他帶著她一路疾行,穿過無數骯臟陰冷的街巷,在能夠看見白塔的外城墻時他停了下來,沒等一會兒,被另一個騎士帶來的伯德溫等人就和她再次重逢了。
“抱歉,”在那些騎士離開之前,伯德溫叫住了他們,曾經的領主手按肩膀向他們行了一個禮:“您們是否知道我們的法師克瑞瑪爾現在怎么樣了?他知道我們在這里嗎?”
“正是他和我們約定了這里,”騎士之一:“但我不知道他現況如何。”
另一個騎士向前走了一步:“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您們的朋友,精靈凱瑞……”他看了一眼李奧娜的懷抱:“應該已經與他匯合了。”
眾人的神情為之一松,在他們還未成為法師的朋友之前,凱瑞已經與黑發的施法者經歷過好幾次冒險了,他們之間的默契不是其他人可以與之相比較的。
“或許是我太過卑劣,”之前的騎士:“我甚至無法就此求得您的寬恕,但我還是要懇求您,尊貴的殿下,諾曼的王女李奧娜,請您記住您的承諾,就像我們記得我們的承諾那樣。”
“你會發現你的擔憂是多余而可笑的,”李奧娜冷漠地:“他將會安然無恙地長大,成為一個正直而英勇的戰士……”停頓片刻后她發出一聲嘆息:“他不會失去任何曾經屬于他的東西。”
“什么?”梅蜜問。
騎士們向李奧娜深深地鞠了一躬,
李奧娜目送著他們隱入黑暗,她沒有回答梅蜜的問題,而是直接打開了自己的斗篷。
一個面頰圓鼓鼓的男孩坐在她的身前,他的眼睛就像所有的幼兒那樣干凈與明亮,卻帶著一絲你只能在年長的人類眼中看到的沉靜與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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