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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宮廷 正文 第303章:萬中僅一的希望【二合一】

作者/賤宗首席弟子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時間回溯到魏昭武三年三月中旬,韓國將領(lǐng)、雁門守李睦在太原晉陽勸說當(dāng)時已投魏國的太原守樂成與陽邑侯韓徐不成,與二人分道揚鑣,在河陽邑招募了許多兵卒后,便率領(lǐng)著這些兵卒徑直前往代郡。

    代郡,曾是韓國受北方草原民族侵襲比較嚴(yán)重的郡土之一,直到「劇辛」的出現(xiàn),才使得代郡在與外族的戰(zhàn)爭中逐漸取得優(yōu)勢。

    待等代郡守劇辛戰(zhàn)死山陽之后,司馬尚取代劇辛,成為了代郡的郡守。

    司馬尚論武力或稍稍不如劇辛,但是在統(tǒng)帥軍隊方面,比之劇辛卻有過之而無不及,代郡在司馬尚的治理下,依舊能維持迄今為止的和平。

    但遺憾的是,在「第四次魏韓戰(zhàn)爭」中,由于司馬尚的堂弟司馬弢被魏國的將領(lǐng)趙疆策反,導(dǎo)致釐侯韓武對司馬尚心生了懷疑,最終,司馬尚連同當(dāng)時上谷防線的主帥樂弈一同被勒令返回薊城。

    此舉導(dǎo)致樂弈、司馬尚二人心灰意冷,前者返回北燕隱居,后者則再也不見音信。

    至此,代郡成為無人鎮(zhèn)守的韓國郡土。

    好在「司馬尚被革職」的消息還未傳到草原,是故,當(dāng)雁門守李睦率領(lǐng)軍隊進(jìn)駐代郡時,這片郡土仍維持著和平,至少草原民族暫時還未趁虛而入。

    代郡并非是那種土地肥沃適宜種植的地方,但卻亦是天然的牧場,前代郡守司馬尚除了在郡內(nèi)放牧戰(zhàn)馬以外,也會圈養(yǎng)一些山羊,作為軍隊的肉食原料。

    四月初,雁門守李睦率軍進(jìn)駐「北平邑」,一邊征募兵力,一邊派人探尋司馬尚,看看能否找到司馬尚,說服后者支持他匡扶國家的計劃。

    但很可惜的是,他最終也沒有在代郡找到司馬尚的行蹤,似乎后者在被釐侯韓武召回薊城后,并未再返回代郡,而是孤身回到了邯鄲北郡的下曲陽,與家人團(tuán)聚,不再過問外界之事。

    鑒于下曲陽如今被元邑侯韓普麾下的軍隊駐守著,雁門守李睦為了避免節(jié)外生枝,只是派人送了一封書信到下曲陽,設(shè)法將其交給司馬尚,希望后者能看在大義的份上,助他一臂之力。

    事實上,司馬尚目前確實身在下曲陽,在家眷居住在一起。

    在收到雁門守李睦的書信后,司馬尚在自家宅邸的書房沉思了許久,但最終,他還是并未被李睦的書信所打動。

    其中原因有公私兩方面:于公來說,目前韓國上下已逐漸認(rèn)可了「韓異政權(quán)」的統(tǒng)治,盡管這位名為韓異的君主實則只是魏人與元邑侯韓普扶持的傀儡,但由于目前的薊城朝廷以韓異的名義昭告全國,宣告停止了與魏國的戰(zhàn)爭,并且做出了一系列親善魏國的舉動,比如與魏國結(jié)盟、推行魏國的政令等等,這使得韓國的民眾待遇有所提高,因此,也使得韓異這位傀儡君主在韓人心中的地位逐步上升。

    就像太原守樂成曾經(jīng)勸告李睦時所說的,韓國的平民可不懂什么所謂的正統(tǒng),在他們看來,誰能終止一度令韓國經(jīng)濟(jì)奔潰的「魏韓戰(zhàn)爭」,減少民眾肩負(fù)的壓力,誰就是明君,至于這位明君究竟是韓然、韓佶這樣的王室正統(tǒng),還是韓異這種被魏國扶持的傀儡,實際上對于韓國平民來說意義并不大。

    而如今,傀儡君主韓異已逐漸取得了民心,且韓國上下也已逐漸適應(yīng)了與魏國停止戰(zhàn)爭、和睦為鄰的大致方針,此時雁門守李睦試圖重新挑起魏韓兩國的戰(zhàn)爭,這在司馬尚看來注定得不到民眾的支持——至少在邯鄲郡、巨鹿郡、上谷郡等地,國內(nèi)的韓人基本上是不會支持李睦的。

    至于從私心方面來說,司馬尚的堂弟司馬弢,如今在魏國將領(lǐng)趙疆麾下聽用,別看曾經(jīng)是司馬尚庇護(hù)堂弟司馬弢,可現(xiàn)如今,司馬尚反過來得受司馬弢庇護(hù)——當(dāng)然,這主要是因為司馬尚至今為止還是不愿意投靠魏國。

    在這種情況下,司馬尚自然不希望給堂弟司馬弢帶來麻煩,畢竟據(jù)他所知,魏將趙疆非常欣賞他堂弟司馬弢的忠義與武力。

    于是在經(jīng)過反復(fù)思忖后,司馬尚親筆寫了一封回信,派人送給雁門守李睦,勸告李睦莫要「逆人心而為」,畢竟「魏韓和睦為鄰」,才是他韓國現(xiàn)階段的處國方針。

    四月中旬,雁門守李睦收到了司馬尚的回信,在看完書信后頗為失望,因為繼太原守樂成與陽邑侯韓徐之后,代郡守司馬尚,亦拒絕了他的提議,并反過來勸告他。

    這讓李睦感到頗為孤獨。

    好在他的長子李瑻、副將嚴(yán)奉,以及族弟李任等人,皆堅定不移地支持他的提議。

    四月下旬,雁門守李睦陸續(xù)在「北平邑」、「東安陽」、「平舒」、「代」等幾座縣城征募兵卒,使麾下軍隊逐漸增長到將近二十萬。

    本來,雁門守李睦曾打算從「代縣」徑直向東,進(jìn)入上谷郡,經(jīng)「沮陽」、「居庸關(guān)」,進(jìn)逼薊城。

    可沒想到,提前派出去打探情報的士卒卻說,此時在沮陽一帶,有魏將韶虎的五萬魏武軍駐守著,且這些魏卒打著「韓之友軍」的名號,致力于巡邏邊境,震懾草原民族。

    在得知此事后,雁門守李睦微微皺了皺眉。

    雖然他對魏國的某些行為頗為反感,但魏將韶虎的舉動,卻讓李睦感到由衷的敬佩。

    畢竟這一層,是他都還未料想到的。

    在想了想之后,雁門守李睦派人前往沮陽,邀請魏將韶虎在城外相見。

    而與此同時,駐守在沮陽的魏將韶虎,亦得到了消息,得知雁門守李睦聚集將近二十萬軍隊,兵臨上谷郡與代郡的邊界,這讓他如臨大敵之余,亦感覺有點莫名其妙:魏韓戰(zhàn)爭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雁門守李睦這是要做什么?

    此后沒過兩日,韶虎便收到了李睦的書信,后者邀請他到城外相見。

    韶虎欣然接受了李睦的邀請,畢竟李睦的品德眾所周知,絕非是那種會耍弄陰謀詭計的小人,再者,他也想當(dāng)面問問究竟,看看李睦究竟想做什么。

    四月二十三日,雁門守李睦率領(lǐng)軍隊抵達(dá)了沮陽,得知此事后,魏將韶虎僅帶著十幾名護(hù)衛(wèi)出城與李睦相見,并提前在城外擺設(shè)了一桌酒席。

    “韶將軍。”

    “李將軍。”

    在韶虎與李睦相繼見禮之后,二人對面而坐。

    眾所周知,李睦雖然并非是滴酒不沾的人,但不可否認(rèn)歷來卻很少飲酒,不過這次,卻是他主動舉杯向韶虎敬酒,原因只是因為韶虎帶著魏卒駐守沮陽,并且在邊塞一帶巡視示威,威懾草原民族,防止后者趁虛而入侵襲韓國。

    “慚愧,縱使李某此番亦未曾想到草原或有可能趁機進(jìn)犯上谷,多虧韶虎將軍代為駐守,威懾草原,避免上谷之民遭到草原的侵?jǐn)_。……李睦謹(jǐn)以杯中之酒,敬將軍。”

    韶虎聞言恍然大悟,在與李睦一同喝了一杯后,微笑著解釋道:“韶某慚愧,事實上,非是韶某能預(yù)測此事,實是釐侯韓武臨終前的囑托。”說著,他便將釐侯韓武的長子韓馳所傳達(dá)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李睦。

    聽完了韶虎的講述后,李睦悵然長嘆。

    在他看來,釐侯韓武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中了魏人的離間計,竟調(diào)回樂弈與司馬尚二人,而叫騎劫、趙蔥、顏聚三將取代那二人,實是大不應(yīng)該,倘若不是這昏招,魏軍未必能攻陷上谷郡。

    不過想到釐侯韓武在最后仍在抗?fàn)帲踔劣冢谝庾R到大勢已去的情況下,仍作為「韓然政權(quán)」的臣子自刎而亡,這讓李睦對釐侯韓武心生敬意,且忍不住在心中感慨:釐侯韓武,不愧是韓王簡這位明君的獨子,雖做出了使韓國衰弱的抉擇,但最終仍不失忠義,至少比投靠魏國的太原守樂成、陽邑侯韓徐等人,更讓他李睦感到尊敬。

    在閑聊幾句之后,韶虎亦試探著詢問了李睦為何率領(lǐng)大軍至此的原因。

    可能是敬重韶虎的為人,李睦在稍稍猶豫之后,透露了自己的真實意圖:“我欲率軍勤王,匡扶國家。”

    聽聞此言,韶虎心中一驚,連忙勸說道:“李睦將軍,魏韓兩國已平息戰(zhàn)事,李睦將軍又何必再輕起戰(zhàn)火?”

    李睦聞言搖了搖頭,正色說道:“韶虎將軍,明人不做暗事,我大韓現(xiàn)如今的君主韓異,你我都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雖將軍仁義,駐軍沮陽,使上谷百姓避免被草原侵?jǐn)_,但李睦還是要說,貴國欲傾吞我大韓之心,世人皆知,我李睦深受兩代君主的器重,又豈能視國家破碎于不顧?”

    說到這里,他抬頭對韶虎說道:“韶虎將軍,李睦敬重你,在此許下承諾,無論韶虎將軍接下來是否會阻止李某,李某皆會對將軍與將軍麾下的兵卒留一絲情面,縱使魏軍敗退,李睦亦絕不追擊。”

    『……』

    韶虎聞言微微皺了皺眉。

    說實話,李睦這話讓他有些不高興,就仿佛李睦吃定他麾下四五萬魏武軍并非是他對手似的,但考慮到對方乃是韓國第一名將李睦,且麾下有將近二十萬的雁門、太原、代郡三地之兵,韶虎最終還是沒有拒絕李睦的‘善意’。

    這可能也是因為他心中覺得,若兩軍當(dāng)真廝殺起來,他未必會是李睦的對手的關(guān)系。

    在沉思了片刻后,韶虎搖搖頭說道:“李睦將軍,恕韶某直言,你引兵欲攻薊城,乃取死之道。……或許韶某與麾下魏武軍未必是將軍的對手,但事實上,將軍就算擊敗了韶某,難道就能改變貴國目前的大勢么?并非韶某夸大,我大魏有幾十萬擅戰(zhàn)精銳,似我麾下魏武軍這等軍隊,我大魏比比皆是,伍忌的商水軍、屈塍的鄢陵軍、趙疆的河內(nèi)軍、龐煥的鎮(zhèn)反軍、姜鄙的上黨軍、魏忌的河?xùn)|軍、司馬安的河西軍,不過這些軍隊皆非關(guān)鍵,關(guān)鍵在于,我大魏的君主,乃是當(dāng)世的雄主,他不會容忍李睦將軍觸犯他的決定。……倘若李睦將軍攻陷薊城,驅(qū)逐了貴國現(xiàn)任的君主韓異,這無疑是向我大魏傳達(dá)了一個「再次宣戰(zhàn)」的訊號,皆時,李睦將軍將成為魏韓兩國共同的敵人,雖天下之大,恐亦無將軍容身之地。”

    李睦聞言沉默了許久,良久后正色說道:“只要我李睦還未死,我大韓,就不會淪為貴國砧板上的魚肉!”

    此后,韶虎又勸說了幾回,但可惜李睦主意已決,聽不進(jìn)勸。

    在告別李睦返回沮陽之后,韶虎立刻派人通知薊城,將「雁門守李睦引兵來犯」的消息,告訴韓國的丞相張開地,畢竟單憑他韶虎麾下四萬余魏武軍,若想擋住李睦,就必須得到薊城方面的支持。

    沮陽,距離薊城并不遠(yuǎn),也就兩三百里地而已,韶虎派出的使者快馬加鞭,在三日工夫內(nèi),便將消息傳到薊城。

    在收到魏將韶虎派人送來的消息后,韓國丞相張開地亦是頗感震驚。

    縱使他也沒有想到,雁門守李睦此番居然會率領(lǐng)大軍前來,試圖匡扶這個國家。

    問題是,此事能成么?

    在思忖了一番后,張開地立刻派兒子張平找來「治粟內(nèi)史韓奎」。

    如今的薊城政權(quán),在刨除掉韓王韓異這個不管事的傀儡后,韓國朝廷上上下下,都是張開地、韓奎,以及張啟功的副手北宮玉這三人在主持。

    約半個時辰后,韓奎聞訊而來,張開地遂將前者請到內(nèi)室詳談。

    在內(nèi)室中,張開地將「雁門守李睦引兵犯境、試圖匡扶國家」的消息告訴了韓奎,讓韓奎亦大感意外。

    畢竟自從釐侯韓武自刎而亡后,韓國朝野已經(jīng)放棄了再跟魏國抗?fàn)帲踔劣冢S多朝中大臣、國內(nèi)貴族,早已紛紛投靠魏國,這些人心中都清楚:韓已覆亡!

    可是這會兒,李睦的行為,卻讓張開地、韓奎這等依舊心向國家的臣子,看到了些許希望。

    “韓奎大人,您怎么看?”張開地問道。

    韓奎沉思了片刻,說道:“韶虎派人傳達(dá)此事,想必是因為他沒有自信戰(zhàn)勝李睦……但是,韶虎與他麾下的魏武軍,其實并非整件事的關(guān)鍵,縱使李睦能夠擊敗韶虎又如何?這只會激起魏王的憤怒,惹來魏國的報復(fù)……若魏韓兩國再起戰(zhàn)爭,恐國內(nèi)將民不聊生。除非……”

    “除非?”

    “除非魏國戰(zhàn)敗于諸國聯(lián)軍。”韓奎瞇了瞇眼睛,壓低聲音說道:“倘若魏國此番在與諸國聯(lián)軍的戰(zhàn)爭中戰(zhàn)敗,那么,你我不妨暗助李睦……”

    “可是,韓佶公子已被張啟功帶回了魏國……”張開地皺眉說道。

    “這不是問題。”

    韓奎搖了搖頭,正色說道:“只要魏國此番敗于諸國聯(lián)軍手中,你我大可尋求齊王的幫助,使齊國聯(lián)合楚國對魏國施壓,逼迫魏國交還公子佶……我想在那種情況下,魏國又豈敢冒著其國家覆亡的危險,加害韓佶公子?”

    張開地聞言沉思了片刻,點點頭附和說道:“不錯,魏國與諸國聯(lián)軍的戰(zhàn)爭,才是整件事的關(guān)鍵。倘若魏國戰(zhàn)敗,我大韓尚有復(fù)興的機會,但倘若魏國戰(zhàn)勝諸國聯(lián)軍……”他看了一眼韓奎。

    韓奎沉默了。

    原因很簡單,因為魏國假如戰(zhàn)勝了諸國聯(lián)軍,那么,縱使李睦攻陷了薊城、放逐了現(xiàn)任君主韓異,這亦無濟(jì)于事,相反,還會遭到魏國的報復(fù)。

    在一番商議后,張開地派長子張平帶著他的書信前往沮陽。

    而與此同時,張啟功的副手北宮玉,亦得知了「雁門守李睦引兵來犯」的消息。

    甚至于在此之后,他亦得到了手下黑鴉眾的稟報:韓相張開地秘密邀請治粟內(nèi)史韓奎過府,不知有何企圖。

    “還能有什么企圖呢?”

    北宮玉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作為曾經(jīng)蕭逆首領(lǐng)蕭鸞的左右手,北宮玉的心智與謀略皆屬上等,是故才會被張啟功所器重,成為后者的副手。

    比如此刻,北宮玉立刻就猜到了張開地、韓奎等人的心思,不過他并沒有去點破的意思。

    因為沒有意義。

    縱使對象是雁門守李睦這位韓國首屈一指的名將又如何?縱使李睦麾下有將近二十萬兵卒又如何?

    現(xiàn)如今魏韓兩國的局勢,是李睦能夠影響的么?

    不!

    雁門守李睦根本不足以影響天下大勢,整件事的關(guān)鍵,還是在于他魏國本身。

    只要他魏國能在與諸國聯(lián)軍的戰(zhàn)爭中取得優(yōu)勝——哪怕是力保不敗,韓國這邊就絕對不敢做出什么事,除非張開地、韓奎打算成為整個韓國的罪人,且為此葬送掉他們的家族。

    “當(dāng)真不需要派人警告張開地、韓奎二人么?”

    黑鴉眾的首領(lǐng)陽佴在得知此事后對北宮玉問道。

    北宮玉篤信地?fù)u了搖頭:“不需要。……單憑韶虎的魏武軍,未必能擋住李睦,既然明知擋不住,又何必白白犧牲我國士卒的性命呢?……這件事很簡單,若我大魏在與諸國聯(lián)軍的戰(zhàn)爭中戰(zhàn)敗,那么,我大魏無暇顧及韓國,自然也阻止不了李睦以及薊城;反之,若是我大魏擊敗了諸國聯(lián)軍,那么無需我等動手,薊城這邊,自會解決李睦……”

    說到這里,他略帶感慨地說道:“可惜了李睦這等豪將,竟成為隨時都會被遺棄的棋子,也不曉得他自己是否意識到這一點。”

    說罷,他對陽佴吩咐道:“陽佴首領(lǐng)且立刻派人通知韶虎,令其無須阻止李睦,靜觀其變即可。”

    “唔。”陽佴點了點頭。

    如此又過了三五日,韶虎得到了北宮玉的授意,駐軍沮陽按兵不動。

    而此時,李睦亦接見了丞相張開地的長子張平,收到了前者的書信,前者在信中隱晦地暗示李睦:倘若魏國勢弱,薊城自會支持李睦;反之,則希望李睦莫要因此記恨他們。

    看完這封書信后,李睦默然不語。

    薊城并未全力支持他,這讓他感到有些失望,但事實上,此事李睦亦早有預(yù)料。

    他此番引兵前來薊城,不就是為了博取那萬中之一的一線希望,將所有的籌碼都賭在「魏國會敗于諸國聯(lián)軍」這件事上么?

    但遺憾的是,上蒼似乎并沒有因為雁門守李睦對韓國的忠誠而給予一些憐憫,在五月中旬的末尾,張啟功在經(jīng)過月余的跋涉后,抵達(dá)了韓國的都城薊城,向韓王異稟達(dá)了一件喜訊:魏昭武三年三月二十八日,魏王趙潤親率三十萬大軍,擊敗諸國聯(lián)軍;且,衛(wèi)、魯兩國軍隊臨陣倒戈,協(xié)助魏軍。

    對于韓王異這位傀儡君主來說,這固然是一個喜訊,畢竟只有魏國強大,他才能繼續(xù)成為韓國的君主,哪怕只是名義上的君主。

    但是對于丞相張開地、治粟內(nèi)史韓奎等仍然忠于國家的臣子而言,這卻是最大的噩耗。

    衛(wèi)魯兩國軍隊倒戈?

    魏王趙潤親率大軍擊潰諸國聯(lián)軍?

    擊潰?!

    張開地、韓奎等人簡直難以置信,因為局面比他們預(yù)測的更加糟糕——魏國在并未付出多大代價的情況下,就擊潰了諸國聯(lián)軍!

    “張某聽說,雁門守李睦率領(lǐng)大軍進(jìn)犯上谷郡?可有此事?”

    在離開王宮時,張啟功故意找上了張開地、韓奎二人,假意詢問此事。

    聽聞此言,韓奎立刻說道:“正如張大人所言,確有此事,不過,此乃李睦獨斷獨行,絕非薊城的教唆。”

    “在下自然相信韓奎大人。”張啟功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張某只希望魏韓兩國眼下的和睦,莫要因為某個不識時務(wù)的人而受到影響。”

    張開地與韓奎對視一眼,拱手說道:“請張大人給予我等一點時間,我二人必會解決此事。”

    張啟功一聽就知道,張開地所謂的「一點時間」,不過是此人不相信他片面之詞,因此希望自行打探魏國與諸國聯(lián)軍交戰(zhàn)的結(jié)果。

    張啟功對此并不在意,畢竟他可是親眼目的了他魏國君主趙潤將諸國聯(lián)軍擊潰的盛舉——事實上,他此番前來薊城,主要是為了招攬樂弈、司馬尚、秦開、許歷、燕縐等將領(lǐng),而非是因為李睦而來。

    這才是他魏國君主趙潤給他的‘將功贖罪’的機會。

    “那就全權(quán)委托兩位了。”

    朝著張開地與韓奎拱了拱手,張啟功面帶微笑地離開。

    見張啟功如此鎮(zhèn)定,張開地與韓奎心下暗自嘆息:看來,魏國多半是真的戰(zhàn)勝了諸國聯(lián)軍,否則,這張啟功不會如此從容鎮(zhèn)定。

    而就這意味著,他們必須在魏國發(fā)難之前,解決‘雁門守李睦引兵作亂’這件事。

    所謂的解決,即逼死李睦。

    唯李睦一死,才能揭過此事,避免魏國因此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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