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幫了我軍大忙了,烏兀少族長。”
趙弘潤當(dāng)著碭山軍大將軍司馬安以及其麾下眾碭山軍將領(lǐng)的面,對烏兀道。
在他這番話的時候,他們這些人正飲用著正常的水。
原來,早在烏兀提醒碭山軍眾人羯族人所慣用的戰(zhàn)術(shù),早在那支羯族先遣騎兵還未污染川澗的水源時,碭山軍的士卒們,便已在這片矮丘的另外一側(cè),挖掘了幾個深坑,隨后又挖了一條水渠,將當(dāng)時仍然優(yōu)質(zhì)的川澗之水,引入那幾個深坑中,充當(dāng)蓄水池。
而待等水池蓄滿了水后,碭山軍的士卒便填平了那條水渠。
因此,即便那支羯族先遣騎兵污染了川澗的水源,碭山軍這邊仍然有優(yōu)質(zhì)的水可以飲用。
盡管這些水的儲量并不算多,但維持司馬安向趙弘潤所懇請的三日期間,已是綽綽有余。
而這一切,皆是青羊部落少族長烏兀的功勞。
就連司馬安都不得不承認(rèn),若是沒有烏兀提醒,他們碭山軍,絕對會陷入無水可飲用的窘迫,只能被迫去飲用那些被污染的水源,隨后被那些發(fā)臭的水弄壞肚子,染病拉稀,虛弱脫力。
在戰(zhàn)場上,若是一名士卒染上疾病,哪怕只是拉稀導(dǎo)致身體虛弱,那也足以宣告其死亡了。
而對于趙弘潤的夸贊,烏兀笑著道:“我既然決定幫助肅王殿下,自然是心意。……我青羊部落對待朋友,一直以來都是心意,絕不會背叛彼此的友誼。”
還別,他那憨厚的長相,以及表明心跡的話語,讓碭山軍的將軍們對烏兀印象大佳,連帶著,對盡管仍然保持著中立的青羊部落,亦是改觀不少。
“對于羱族青羊部落的烏兀,大將軍想些什么么?”
事后,趙弘潤詢問司馬安道,畢竟司馬安當(dāng)時的表情有些微妙,仿佛有種『一直以來的信念稍有崩塌』的意思。
“只是嘴上得好聽罷了。”司馬安面無表情地回復(fù)道:“青羊部落乃羱族人一支,羱族人與羯族人同出一支,他怎么可能會協(xié)助我大魏對付羯族人呢?”
“可他的確那么做了,不是么?”趙弘潤笑著道:“若沒有烏兀透露給我等的那些情報,尤其水的問題,相信我碭山軍如今的處境,不會如此好過吧?”
“……”司馬安默然不語。
良久,這才沉聲道:“即便如此,那也只是其一人而已。……青羊部落,仍然是抱持著『明哲保身』的中立態(tài)度吧?”
“這不為過啊。”趙弘潤笑道:“大將軍方才也了,羱族人與羯族人同出一支,青羊部落在這種情況下,抱持中立,較真來,其實(shí)是偏向我大魏,不是么?”
“……”司馬安啞口無言。
也難怪,畢竟他來就不是能言善辭之人。
良久,他緩緩點(diǎn)了點(diǎn)頭,用一種不情愿的語氣道:“姑且……某姑且就暫時將青羊部落視為我大魏的友鄰,不過某將丑話在前頭,倘若這些羱族人背叛了我大魏的信任,背叛了肅王殿下的信任,那么到時候,某當(dāng)率軍踏平此部落!”
聽著司馬安那仿佛威脅似的口吻,趙弘潤忽然笑了,調(diào)侃道:“羱族人……大將軍方才用『羱族人』來指代青羊部落的人,而非是前一陣子的『陰戎』呢!”
“……”司馬安張了張嘴,惱羞成怒似地憤憤離去了。
『真是個不坦誠的家伙……』
望著司馬安離去的背影,趙弘潤無語地?fù)u了搖頭。
不得不,無論從哪里個角度來看,司馬安這位大將軍,都稱得上是已知的四位『駐軍六營』大將軍中最麻煩的一個。
但不可否認(rèn)的是,這位曾經(jīng)抱持著『非我族類盡屠之』心態(tài)的大將軍,如今竟然認(rèn)可,哪怕只是暫時認(rèn)可了烏兀與青羊部落,這都稱得上是一項(xiàng)重大的改變。
而這個重大改變,讓趙弘潤體會到一種非常強(qiáng)烈的成就感。
『接下來,就看鞏、雒兩地的那些羱族人與羝族人了……但愿他們別做出錯誤的選擇。』
站在矮丘上眺望雒地方向,趙弘潤在心中喃喃道。
而與此同時,在雒地,混居居住在當(dāng)?shù)氐膸字谱迦伺c羱族人的部落,正如趙弘潤與司馬安所估計(jì)的那樣,當(dāng)?shù)夭柯涞淖彘L們,正匯聚在一起,商議著一件足以影響整個三川的大事。
那即是,在魏國與羯角部落之間做出選擇。
這些部落,都不算是實(shí)力特別強(qiáng)的大部落,只能算是三川之地上的中部落,畢竟真正強(qiáng)大的部落,一般是單獨(dú)居住在某一片區(qū)域的,只有一些實(shí)力不足的中部落,才會扎堆居住在一起,以防遭到外敵的侵犯。
而在這些參加此次會議的部落中,便有羱族的『白羊』部落、『灰羊』部落,還有羝族的『綸氏』部落、『胥氏』部落、『孟氏』部落等等。
而作為此次會議的發(fā)起者,羱族『黑羊』部落的族長拉比圖,正在積極地服在場的眾部落族長投向羯族人那邊,支持羯角部落的對魏戰(zhàn)事。
其實(shí)起來,黑羊部落并不是居住在雒地附近的羱族部落,并且,當(dāng)初魏國邀請合狩,他也并未參加。這一次,他是受到了羯角部落族長比塔圖的托付,專程跑到雒地,來服當(dāng)?shù)氐牟柯渥彘L們。
“……魏國人,是屠殺我族人的外敵,羯族才是我等的同胞。難道諸位族長要眼睜睜看著外敵繼續(xù)屠殺我族的同胞么?……別以為魏國沒想著奪回三川之地,他們遲早一日會因?yàn)檫@片土地與我族開戰(zhàn)的,他們是我族的敵人,是披著和善外皮的屠夫!”
『這家伙……恐怕早已投靠羯族人了吧?』
白羊部落的族長哈勒戈赫坐在會議氈帳內(nèi),聞言淡淡瞥了一眼黑羊部落的族長拉比圖。
與青羊部落一樣,白羊部落對魏國的印象頗佳,更別合狩期間,魏國的虎賁禁衛(wèi)還協(xié)助他們擊退了大盜賊桓虎的馬賊眾,將白羊部落的損失減到了最低。
因此,白羊部落的族長哈勒戈赫一直希望能償還這個人情,是故在合狩最后的表決中,與青羊部落一同支持魏國,同意魏國的『借道』懇請。
只可惜,盡管如此,魏國還是只得到了可憐兮兮的六票支持,這導(dǎo)致魏國最終決定動用武力來作為解決辦法。
當(dāng)然了,還有一個原因,黑羊部落盡管與白羊部落、青羊部落皆屬羱族部落,但這個部落一向風(fēng)評不佳。
就像有一年,黑羊部落的人居然去搶奪青羊部落放牧的羊群,結(jié)果,被得到幾名魏人(趙元俼一行)協(xié)助的青羊部落給打敗了,簡直丟人又丟臉。
因此,白羊部落的族長哈勒戈赫開口道:“支持羯角部落?這豈不意味著與魏國撕破臉皮?你是希望我們與強(qiáng)大的友鄰為敵么?”
“強(qiáng)大的友鄰?”黑羊部落的族長拉比圖聞言冷笑道:“首先,魏國怎配稱為友鄰?他們的軍隊(duì),在我三川肆意屠殺我族的族人。其次,羯角部落的軍隊(duì),已將那些魏人逼上了死路。……那些欺軟怕硬的無恥魏人,他們只敢攻擊弱的部落,等到他們碰到羯角部落的軍隊(duì)時,他們做了什么?他們竟然夾著尾巴逃走了,哈哈哈哈。”
頓了頓,拉比圖舔了舔嘴唇,接著道:“而如今,那些魏軍,已被羯角部落的戰(zhàn)士逼到了常川,羯角部落的比塔圖族長希望諸位截?cái)噙@些魏軍的退路,彼此合力,將這些進(jìn)犯我三川的魏軍殺光!……勇敢的三川之民,要讓魏人明白,這三川,不是他們能隨意攻打的!這是屬于我們羱、羯、羝三族之民的土地,誰也無法奪走!”
聽了黑羊部落的族長拉比圖的話,氈帳內(nèi)眾族長們竊竊私語起來。
“魏國的軍隊(duì)真的被羯族部落打敗了?”
“我是這么聽的,我還以為只是謠言呢……”
“照這么,其實(shí)魏國的軍隊(duì),也不是不可戰(zhàn)勝……”
聽著這些言論,白羊部落的族長哈勒戈赫皺了皺眉,站起身來,道:“諸位,諸位,魏國的軍隊(duì)英勇善戰(zhàn),什么不戰(zhàn)而退,這根就是魏人的兵法,諸位莫要因?yàn)檠巯卖山遣柯湔紦?jù)上風(fēng),便幼稚地認(rèn)為魏國不堪一擊。……那是一個強(qiáng)大的國家,在他們沒有明確表露企圖奪回三川的心思之前,我們沒有理由與那樣強(qiáng)大的國家為敵!”
“可是,魏人攻滅了我們氐(羝)族人的一支部落啊。”『綸氏』部落的族長語氣不明地道:“睺氏部落,我們氐族的一支,他們并未做出冒犯魏人的舉動,但是卻遭到了魏**隊(duì)無情的屠殺,這筆賬,又該怎么算?”
“……”白羊部落族長哈勒戈赫張了張嘴,無言以對,畢竟對方的的確是實(shí)情。
半響,他長長嘆了口氣,搖頭道:“無論如何,我白羊部落不會同意與魏國開戰(zhàn),這是自我毀滅!”
話音剛落,羝族『孟氏』部落的族長亦開口道:“魏人在合狩時,曾幫助我族擊退馬賊,我族必須償還這個人情。……恕我不能與諸位攜手。”
而在羱族白羊部落以及羝族孟氏部落之后,又有兩個部落的族長明確表示不愿意與魏國開戰(zhàn)。
除此之外,其余眾部落,皆在種種考慮后,陸續(xù)決定支持羯角部落,將魏人趕出三川。
『真是愚蠢!』
見這些人怎么也不愿意聽自己的勸,白羊部落的族長哈勒戈赫悲哀地閉上了雙眼。
他有預(yù)感,這些位族長的愚蠢舉動,將使他們的部落,遭到徹底的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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