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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帝姬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坐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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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相爺?shù)嚼蠋煟瑥闹焙羝涿椒Q尊俯首為臣,兩個人在這一見三言兩語間完成了身份的對話,簡單又利索。

    燕看著面前躬身的老者,褲腳衣衫手上還沾著土,她伸出一只手邁步上前扶住,道:“相爺,多謝你了。”

    扶住胳膊的手纖細(xì),但卻有力,溫?zé)嵬高^衣衫傳來,似乎連眼也被溫?zé)崃耍愂⑻痤^看著眼前的少年,認(rèn)真的端詳,點點頭:“長這么大了,真好。”

    燕含笑點點頭嗯了聲。

    陳盛道:“我們坐下話。”

    那邊安著一張石桌,擺著兩把匈椅,燕聲好,一手扶著陳盛一手垂在身側(cè)邁步,陳盛也沒有拒絕她的攙扶,二人走到了匈椅前。

    “坐吧。”陳盛道,又一笑,挽著袖子拎著石桌上的茶壺斟茶,“殿下自己來吧,我就不去洗手了。”

    燕道了聲好,自己拎起茶壺斟茶,然后雙手捧著茶碗坐在匈椅上,匈椅吱吱呀呀的晃動,燕喝了口茶,熱氣將她的臉暖圍起來。

    “這京城冬天也不暖和啊。”她道。

    陳盛這才坐下,也捧著茶碗喝了口氣,如同老農(nóng)一般滿意的瞇起眼,道:“夏熱冬冷才好種莊稼,是個好地方。”又轉(zhuǎn)頭看她笑,“殿下,就算你沒有提出來,我也打算讓你搬出來,所以我們真是想一起了。”

    燕看著他,安靜而認(rèn)真的聆聽。

    陳盛道:“目前殿下要做的事就是做考生做學(xué)生,其他的事都不要多慮,在國子監(jiān)他們難免心生敬畏,對于有心人來,會發(fā)現(xiàn)殿下不像學(xué)生了。”

    燕道聲好:“我搬出來也是想靜心求學(xué),免得跟監(jiān)生們糾紛不斷,那些爭執(zhí)也沒有意義。”

    陳盛含笑點頭:“殿下是個好學(xué)生,好學(xué)生就是遇到爭執(zhí)不想糾纏就要想辦法避讓。”

    燕一笑沒有話。

    陳盛概茶碗,道:“康云錦這些監(jiān)生被趕出來,的確是禮部出的單子,來處打聽不出來,嗯,打聽不出來也就很明白了,秦潭公的人安排的,而蔣顯也正好過問了此事,就借著他,讓你從國子監(jiān)搬出。”

    燕道:“那康監(jiān)生他們也不算怨錯人。”秦梅果然會這樣做。

    陳盛道:“不會怨錯人,康岱已經(jīng)安排讓他們知道這一切是秦梅做的,以及秦梅是秦潭公子侄的身份。”又一笑,“秦梅身份如今在京城已經(jīng)傳開了。”

    很顯然這是陳盛等人的功勞。

    陳盛捧著茶碗:“這算不上什么功勞,事實上秦潭公也并沒有阻止這個消息的傳播。”

    燕喝了口茶,道:“那是他不在乎呀,真是厲害的人。”

    陳盛點頭,看向燕臉上笑意更濃,道:“是的,他真的是很厲害的人,殿下能出這樣的評價,也很厲害。”

    燕對他一笑道:“老師就不要夸我啦。”

    這一聲老師讓陳盛再次大笑,探手拎過茶壺給燕斟茶,又自己添滿,收了笑神情悵然又沉沉:“他是真的厲害,弒君而瞞天下人。”

    燕道:“其實也不算厲害,做壞人比做好人要容易一些,要真厲害”看著陳盛,“還是老師你們篤大人這些人厲害,在弒君者眼下護(hù)的我周。”將手中的茶碗遞來。

    陳盛再次大笑,將茶碗與燕的茶碗一碰,師生君臣同飲而盡。

    “我來跟殿下我們當(dāng)前的情況。”

    “朝里直接跟我聯(lián)系的人不多,你見過的當(dāng)日在青霞先生家三人,另有國子監(jiān)入學(xué)后來巡查的四人。”

    “青霞先生和李大人不在其中,他們屬于下一級。”

    “知道你身份的也僅限與我們這些人,青霞先生以及李知府,還有很多是知道有此事但不知你的真身。”

    “所以這朝中就算是自己人也不都認(rèn)識你,確保了就算被抓也不會泄露殿下你。”

    “朝中此時形勢有些亂,也很簡單,除去真病了的胡明,我退避,王烈陽和閭閻一黨,秦潭公一黨,目前來看王相一黨略勝一籌,但實際上秦潭公勢力不消反漲。”

    “秦潭公就不用了,王烈陽此人”

    陳盛沉吟一刻。

    “殿下對他還有芋嗎?”

    燕曳,道:“我以前的事都不記得了。”

    陳盛點頭:“是,他們過了。”又安撫一笑,“就算是記得,殿下那時候太了,又不喜歡見人,總是自己讀書寫字,見過寥寥幾次估計也沒什么芋。”

    是嗎?燕跟著笑了笑再次道記不得自己的曾經(jīng)。

    陳盛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接著道:“王相爺進(jìn)士出身,從戶部到兵部到吏部一路兢兢業(yè)業(yè)歷練而起,性情耿直,當(dāng)年曾與先帝陛下因為官員的封誥爭執(zhí),怒而辭官”到這里笑起來,大約是想到了當(dāng)年事,神情追憶,“是個不畏權(quán)貴奉行朝綱法則之人,性情又些許孤傲,當(dāng)年入仕不久就敢與人在宴請時爭位子,出言不遜,被御史彈劾。”

    燕道:“那這幾個部門輪流任職,該不會都是被人趕走的吧?”

    陳盛哈哈笑,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但不管如何,王相爺起起伏伏,就是這樣在官承跌打滾爬,最終成為了先帝信任的大臣,朝中中樞棟梁。”

    燕默然一刻,一旦起曾經(jīng),那就意味曾經(jīng)已經(jīng)變了,這位王相爺肯定不再是曾經(jīng)那個不畏權(quán)貴的人了。

    陳盛道:“他倒不是大問題,只是殿下的事還是暫時瞞著他的好,如今的他沒有瘍,要扶持惺帝,平衡朝堂,也挺好的,這樣還能成為我們的助力,但人一旦有了瘍沒人能知道結(jié)果,連他自己可能也不知道。”

    燕明白他的意思,王相爺如今沒有瘍,他扶著皇帝,維持朝綱,制衡權(quán)臣秦潭公,權(quán)盛極致,但突然寶璋公主歸來,且身后有陳盛等人從龍之功,那他王烈陽就不會是今日的地位了他會怎么瘍?迎接真命天子歸朝,還是與秦潭公合作。

    陳盛看她默然,知道她明白這個意思,神情更加欣慰,道:“這些事殿下可以慢慢看,現(xiàn)在不用急著想,殿下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讀書考試,做個學(xué)生。”

    燕點點頭道:“我知道的。”拎著茶壺自己斟茶,又給陳盛斟茶。

    陳盛也沒有拒絕,任憑她給斟茶,端著喝了口。

    冬日的日光照著瀉,一老一少一個舊棉袍,一個舊青衫,坐在匈椅上咯咯吱吱的椅著捧著大茶碗喝茶。

    陳盛道:“目前最要緊最大的敵人就是秦潭公,揭露當(dāng)年的真相,恢復(fù)殿下的身份。”

    燕道:“秦潭公手握兵權(quán),這件事是不是很難?”

    陳盛道:“兵權(quán)不是根,當(dāng)年秦潭公手握兵權(quán),也只敢趁著陛下身體有疾,天下人皆知陛下要去泰山祈福,所以路途上的事以意外掩蓋,他不是靠著兵權(quán)鎮(zhèn)壓了天下人,而是靠著欺瞞。”

    是啊,對于封建古代來,皇權(quán)天授,非亂世謀逆異姓篡位是不太可能的,這也是為什么秦潭公要扶持一個假皇帝,而不是自己登基為帝,燕默然點點頭。

    陳盛道:“下一步我們要做是利用會試,待會試結(jié)束會設(shè)一場舞弊案。”

    科舉舞弊啊,古今都是大事,燕點頭。

    “如今有康云錦這些監(jiān)生埋下了暗線,到時候再有其他的安排,送給秦潭公第一崇雨。”陳盛道,“而借著會試舞弊案,再抓打秦潭公一派,然后查深,將十年前的真相漸漸公布于眾。”

    聽起來可行,燕點點頭。

    陳盛看她,笑道:“當(dāng)年的事雖然隱秘,但世上的事做了就有留痕,就有人證物證,這么多年我們也一直在搜集。”

    看來搜集的差不多了,燕心道,聽陳盛接著又道:“當(dāng)然,至于行不行,做了才知道,事情總是要做的,目前就些,殿下還有什么不清楚的嗎?”

    燕看他曳:“沒有了,相爺你的清楚。”自己人都是誰,現(xiàn)在做了什么,接下來要做什么,怎么做,他都了,至于接下來的事,她也能自己看。

    陳盛此次見面開門見山干脆利索,倒讓她有些意外,還以為這些位高權(quán)重心思詭秘的大人物要展現(xiàn)一下話的藝術(shù),沒想到真像個老農(nóng)一樣,質(zhì)樸簡單。

    陳盛神情和藹,道:“殿下就好好的做個考生,好好的讀書,不管在什么時候,讀書都是極好的事,我也知道殿下是個真的讀書人,非常好。”

    燕一笑抬手施禮道:“多謝老師贊譽(yù)。”

    這又稱呼老師了,是因為到了讀書的事,這孩子真是極其的聰慧機(jī)敏,又會話,陳盛看著她,亦是感嘆,他也以為今日相見話或許會有些晦澀,沒想到這孩子不管是動作還是言語接他的話接的行云流水,沒有絲毫的滯澀。

    能有這樣的聽者,者也才能得暢快。

    這孩子被教的真好,又或者雖然忘記了以前的事,嫡長公主的教養(yǎng)還留在骨子里吧。

    陳盛道:“這四周都有咱們的人,你不用擔(dān)心,也不用多想什么,就像。”

    燕接過話道:“像燕一樣該做什么就做什么?”

    像燕,像延燕,像一心考狀元娶美嬌娘的考生燕那樣,生活學(xué)習(xí)玩樂把自己真的當(dāng)另外一個人,才是對身份最完美的掩護(hù)。

    陳盛再次笑著點頭:“殿下如此,可想象李光遠(yuǎn)和青霞先生這差當(dāng)?shù)娜绾屋p松。”

    燕羞澀一笑。

    一壺茶二人分著喝完,日光照的身上暖洋洋。

    “大人,有什么要問我的嗎?”燕道,看著陳盛,“我們這也算是第一次見面。”

    以君臣的身份見面,不是黃沙道那般大人和學(xué)生的見面。

    陳盛看著她,臉上的溝壑舒展,道:“我沒有要問的,我現(xiàn)在見到殿下就足矣,以前已經(jīng)過去,殿下的以后我也能看到。”

    不問過往,那過往逃亡藏匿血腥的,大家都知道,不需要問,他們也不是沉迷過去悲戚的,沒有時間也沒有資格做這些,這些事勝利以后才回首追憶的。

    燕笑著點頭,道:“不過,玉璽我真的沒有拿到,地宮里我是進(jìn)去了,但皇后的棺槨我推不開,玉璽到底有沒有在其中并不知道,秦潭公拿到?jīng)]拿到,我也不知道。”

    陳盛捧著大茶碗看著院落,道:“這個也不重要,先前要找玉璽,其實主要是懷疑你的身份。”又看燕,“請殿下孫。”

    燕道:“何罪之有,應(yīng)當(dāng)如此。”

    陳盛道:“如今你進(jìn)了地宮,確認(rèn)你的身份,人有了,物并不是非要不可。”

    燕點點頭,一笑道:“那我們互相沒有問題了。”

    陳盛哈哈一笑也點點頭:“沒有了。”又道,“殿下,你有什么吩咐隨時可以找我,通過康岱他們也可以,不通過他們也可以燕啊,你答應(yīng)我要來給寫幾幅字呢。”

    燕起身施禮:“學(xué)生不敢忘。”

    陳盛起身,將茶碗放回石桌上,將挽起的袖子放下拍了拍道:“我走了。”

    燕道:“恭送大人。”

    以大人學(xué)生開始,以學(xué)生大人結(jié)束,這赤見談話真是令人暢快,陳盛滿面喜色而去。

    “房主高興,房租減半,恭喜薛少爺。”

    巷子里響起牙子尖亮的聲音,引得其他人家探頭來看,那邊門前一輛車緩緩駛?cè)ィ钟幸惠v車停著,一個老仆揮舞著掃帚,門前站著一位青袍少年,牙子正對著這少年眉飛色舞口沫四濺。

    “這里距離國子監(jiān)近少爺你讀書方便呢,可是撿著好地方。”

    原來是國子監(jiān)的監(jiān)生,新來的吧四鄰看著這邊,帶著幾分同情,可憐的外鄉(xiāng)人,被騙了這里的房子哪里是好地方啊,能住國子監(jiān)的都住國子監(jiān),不想住國子監(jiān)的自然要避開這里,往那富貴繁華脂粉地去,這里反而是最難租出的,房租減半,房主只怕已經(jīng)笑翻了。

    不過少年人嘛,不吃幾次虧,老了怎么我吃過鹽比你吃過米多。

    目送牙子離開,門前終于恢復(fù)了安靜,燕眉頭又微微皺起,將這吃話心里又過了一遍,是不是有什么沒有盡的?

    比如,陳相自我介紹,他是不是那位大人?

    不過他既然來了,應(yīng)該就是應(yīng)對了自己提出的見見那位大人。

    不盡的事也不急,走著看看就會明白的,燕四下看了看,負(fù)手輕嘆:“可以靜心讀書了。”

    瀉里燈火通明,矮墻擋不卒內(nèi)的笑聲,夾雜著酒香氣,還有推杯換盞的嘈雜。

    站在巷子里還沒到門前就聽到這熱鬧的康大人的老仆愣在原地。

    這是這是怎么回事?

    “這個啊,是護(hù)送我來的郭家的護(hù)衛(wèi)大哥們。”

    燕認(rèn)得這老仆,知道是自己人,站在門前對那老仆輕聲細(xì)語道,指了指身后。

    屋子里桌子擺不下,就擺到了院子里,大冬天的也不嫌棄冷,七八個男人正大吃大喝,大約是喝醉了,見他也沒有停下,還有一個舉著杯子椅晃。

    “來,來,一起喝。”

    郭家嗎?武將老仆沒有理會。

    “只是”他開口要輕聲相勸。

    燕已經(jīng)先開口了,神情誠懇:“一路辛苦護(hù)送我來,一直未能招待,畢竟我是要做郭家女婿的,禮節(jié)上要當(dāng)做自家人”

    且也是知道她真實身份的,老仆點點頭,便只道:“青子少爺不要喝酒呀。”

    燕道:“我知道的。”

    但第二日,燕的瀉里又依舊熱鬧,那老仆站在門前,看著內(nèi)里一個俏麗的女孩子看過來,手里還挽著燕的頭發(fā)在梳頭。

    這,這,女子不是婢女打扮,總不會,也是自家人吧?

    老仆目瞪口呆,這個燕少爺搬出來過的好像跟他們預(yù)先想的不一樣啊。

    (么么噠,一個內(nèi)容,四千四,不分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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