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羲醒過來的時候,渾身一僵,側(cè)過頭就看到身邊躺著邵兕虎。rg
她坐起身,揉了揉額頭,滿是無奈,這孩子,竟然半夜偷溜進(jìn)她屋子了,且還能瞞過值夜的侍女。
姜元羲低著頭,就對上了一雙清亮的眸子,渾然不像睡著的樣子。
邵兕虎嘴唇蠕動,姜元羲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附身在他耳邊聲若蚊蠅的道:“別出聲,現(xiàn)在趁著天沒亮,趕緊回你屋子里,被人發(fā)現(xiàn),你就要被趕出府了。”
怕邵兕虎聽不懂,她在唇上比了比一個不要出聲的手勢,又指了指窗欞,揮了揮手趕他走。
等邵兕虎聽話的跳窗走了,姜元羲煩惱的揉著額角,腦中浮現(xiàn)一個念頭,按照她的警惕性,竟然沒有注意到半夜被人近身,難道在田莊那些日子,已經(jīng)讓自己對邵兕虎信任滿滿了?
姜元羲重回族學(xué),身邊跟著一個尾巴,非要跟著她不肯離開,姜元羲無法,先向先生告罪,明了情況,得到了先生的許可,才讓人在她旁邊加了一張案幾給邵兕虎。
姜元羲聽先生講解,邵兕虎就在下面拿著毛筆,認(rèn)認(rèn)真真的寫著點(diǎn)橫撇捺。
到了演武場,邵兕虎也跟著去了。
齊宏茂見到邵兕虎,罕見的沒有趕他走,由著他跟在姜元羲身邊。
“今天給你們介紹新來的三位教頭,這位是古教頭,將有他教導(dǎo)你們騎兵之術(shù)。”
齊宏茂指著一位身形瘦削的中年男人介紹道,姜元羲在這位古教頭臉上打了個轉(zhuǎn),明白這位就是胡不歸化名的古教頭了。
“這位是屈教頭,最善步兵之術(shù),若你們哪個想要投軍,記得好好跟屈教頭學(xué)。”
一位彪形大漢上前兩步,目光銳利的盯著眾人,姜元羲覺得一股氣勢撲面而來。
嘖嘖,這就來下馬威了?果然是名滿天下曲家軍的統(tǒng)領(lǐng),曾經(jīng)讓騎兵聞風(fēng)喪膽的曲成文啊!
姜元羲心中嘖嘖稱嘆,將目光投向最后一個儒雅男子,剩下這個,應(yīng)該就是馮浦澤了。
“這位教頭,善計(jì)謀,你們要是能學(xué)到他一星半點(diǎn),受用無窮。”
“好了,你們各自繼續(xù)操練吧。”齊宏茂拍了拍手,讓人散去,該干嘛就干嘛。
姜元羲帶著邵兕虎來到演練場,抽起一把刀,開始揮舞起來。
“你的刀,錯了。”
一道沉悶的嗓音自姜元羲身后響起,她收刀轉(zhuǎn)過身,看向來人,施禮道:“屈教頭。”
曲成文微微頷首,“刀,不是這樣子弄的。”
姜元羲謙虛請教,“不知屈教頭的刀,要如何用?”
曲成文淡聲問她,“你學(xué)刀是為了什么?”
兩人的一舉一動,都被“湊巧”在身邊的胡不歸、馮浦澤收入眼底,兩人都在等著姜元羲的回答。
姜元羲詫異的看著曲成文,“為了強(qiáng)身健體啊。”
曲成文:“”
胡不歸、馮浦澤:“”
齊宏茂眸子里閃過一抹笑意,五娘子可不是一般的娘子,你們選擇她,何嘗不是給機(jī)會她在選擇你們?
曲成文深深地看了姜元羲一眼,從武器架上抽出一把刀,當(dāng)他手中拿著刀的時候,姜元羲瞳孔一縮。
她仿若看到了一只正在露出獠牙的猛獸。
“五娘子,刀分兩種,一種是游俠之刀,一種是軍中之刀。”
曲成文沉沉的道,“游俠之刀,只為快意人生,但軍中之刀,從來只有一個目的——?dú)⑷恕!?br />
“殺不了人的刀,就不是好刀,同樣,拿著刀殺不了騎兵的,也不是好步兵。”
隨著曲成文的講解,胡不歸眼睛微微一瞇。
姜元羲要不是事先已經(jīng)知道他們?nèi)说纳矸荩真的聽不懂曲成文的話,如今聞言,若有所思的看著曲成文手中的刀。
“當(dāng)今天下,騎兵為最,若能殺得了騎兵的,世間只有一支步兵。屈教頭,那支步兵,沒有人能學(xué)得了。”
姜元羲看著曲成文,慢條斯理的道。
“哦?看來五娘子對天下軍隊(duì)很有研究。”曲成文眸色深深。
“天下皆知的事,有什么研究不研究的。”
姜元羲聳了聳肩,“屈教頭,你方才那話,五娘也覺得的很對,只是你教不了我那種能殺騎兵的刀法。”
她頓了頓,悠悠的將后半句完,“因?yàn)槟銢]有那種刀。”
罷,姜元羲拿著自己手中的刀,帶著邵兕虎去了另一邊,一邊練著自己的刀法,一邊教著邵兕虎使刀。
胡不歸走到曲成文身邊,低低的笑了,“被人嫌棄了吧,沒有陌刀的曲家軍,不合一敵之眾。”
曲成文看都不看他,冷冷的道了一句,“手下敗將。”而后走開。
胡不歸也沒有生氣,依然笑著,只是目光里帶著一抹殘忍,“曲成文,沒有誰一直原地不動的,如果你跟不上我的腳步,下次輸?shù)娜耍褪悄懔恕!?br />
“嘖嘖嘖,兩個冤家聚在一起,有好戲看了,阿齊,是不是覺得腦仁疼?”
馮浦澤幸災(zāi)樂禍的看著齊宏茂,先前在姜家塢堡的時候,那兩人還能控制著,到了姜家,沒忍住就開始針尖對麥芒了。
齊宏茂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反正他們也不可能真正的打起來,愛咋樣就咋樣,還不興他們放放狠話?”
接著齊宏茂轉(zhuǎn)頭看著馮浦澤,呵呵一笑,“他們兩人也曾在你手中吃過虧,我覺得你自己要心才是,好歹他們兩人是一對一,到了你,就是二對一了,睡覺的時候,記得關(guān)緊門窗。”
齊宏茂拍了拍馮浦澤的肩膀,施施然的走去姜元羲身邊,開始看著她練刀。
馮浦澤被齊宏茂這番話噎了噎,從鼻子輕哼一聲,“誰怕誰,有事就來。”
“五娘子,為何先前不跟著屈教頭學(xué)刀?”
齊宏茂心有疑惑,索性一邊看著姜元羲練刀,一邊問了出來。
“你要知道,屈教頭的刀,很厲害。就算他教不了你那支步兵的刀,可其他的刀陣,也不可覷。”
曲家軍的步兵不是一日成名的,他們也是經(jīng)歷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成長,才會成為能殺騎兵的唯一步兵,在此之前,曲家軍的刀陣也非常厲害,殺不了騎兵,卻能力壓其他步兵。
他原就沒有想著要讓曲成文教陌刀刀陣,那是曲家立身之,不可能傳授給曲家之外的人,不過曲成文其他的步兵法,是他看中的,若然曲成文肯教,姜家的郎君們也會收益。
“哦,因?yàn)槲乙獙W(xué),就要學(xué)最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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