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懷里嬌滴滴的女娃娃，眉眼精致，額角一滴火紅色焰紋，粉嫩的嘴唇不點而朱。

    女娃娃漂亮的大眼里一片水汽，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雙手揪著秦君子前胸的衣服，期待地望著他。

    良久，秦君子干咳兩聲，干笑道：“小天仙，原來你是女孩子啊。”

    以往雖能聽出來小天仙的聲音是幼兒的，但畢竟太軟糯，分辨不出男女。只不過根據性子來看可能是個男娃，沒想到竟然是個女孩子。對比身邊傲嬌的朱離，秦君子覺得這兩只大概性別有點反了。

    朱離冷哼道：“她本來就是雌鳥現在長大了，能幻化出人形了而已。”

    小天仙淚眼汪汪道：“我主人他還泡在水里啊！皮膚都皺了，你快去找他啊。”

    秦君子道：“我找你就是問這件事，洛城有沒有告訴你，你們在什么地方？這么長時間，他應該已經猜測出來了吧？”

    小天仙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委屈道：“不知道，主人說一點都看不出來，水里怪怪的。”

    秦君子急道：“怎么怪？”

    小天仙扳著手指數了起來，“經常會突然出現大魚和小魚，但是一眨眼就會消失不見，什么都沒有。然后，水里總是會有洶涌的暗流，卷著我們到處漂。主人靠著我的庇護，可以在水里自由呼吸，但是最近暗流越來越厲害了，我也快擋不住了。”

    秦君子皺眉道：“海面呢？為什么不往上游？”

    小天仙愈發委屈道：“哪里到處都是一模一樣的，根本就不知道哪里是上邊。”

    秦君子沉思片刻，說道：“你把你們一路上見到的都跟我說說，找找看有沒有什么特征性東西。”

    小天仙乖巧地點頭，道：“我跟主人在海里待了很長時間，除了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魚群跟暗流就沒有見過其他的東西。四周都是水，但是隔一段時間，水里會倒映出星空，四面八方全是。我們靠這個分辨白天黑夜，主人觀察過水里星空，說它們的位置………”

    “小天仙！”

    異變橫生，從召喚之書上射過來一道亮光，正說這話的小天仙眨眼間消失不見，只剩下空了的懷抱。

    朱離也是一驚，幾步走過來，在四周看了起來。

    “怎么回事？”秦君子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朱離一把扯過懸浮在半空中的召喚之書，此刻它上邊附著的光芒已經散去，平淡無奇。他上下翻了兩頁，說道：“是召喚之書突然強行將她送了回去。”

    “是洛城那邊在召回嗎？”

    朱離翻到鳳凰一頁，又細細感知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道：“召喚之書只能召喚彼界之物，就在剛才，小天仙突然就不屬于可召喚對象范圍內，所以被強制送了回去。”

    秦君子疑道：“為什么突然會變成不可召喚之物？”

    “……不知道。”

    心中疑團越來越重，但朱離身為守書魔都不明白的事，他再瞎琢磨也琢磨不出什么東西。權衡了一會兒，秦君子決定救洛城的事不能再緩了。

    就這樣，到了第二天的時候，他將事情大致跟秦瀾說了一遍。后者告訴他，郵輪電線已經修繕完畢，而這艘郵輪也將繼續自己原來的路程，很快就能到達目的地了。

    秦瀾還說，這次抓到的美杜莎主人要好好看管，一切都等到達目的地之后再處理。

    秦君子一一同意了，也跟他說了要救洛城的事情。后者沒有說什么，只是要求他把詛咒的事情解決了再說。

    話到這里的時候，秦瀾掏出自己的手機，調出一段事情，放給秦君子看。他道：“這是山海圖卷的人在黃金女神那里拍攝的，你看一下。”

    畫面里，亮堂的地板上，一個男人正拿著刷子，蘸著旁邊漆桶里的紅色顏料，在地上畫著。

    秦瀾解釋道：“這就是他們召喚怪物的方法，類似于我們山海圖卷有時會用到的法陣，你應該很容易上手。”

    秦君子隨意地點點頭。

    畫面是以偷窺者的角度拍攝的，有時候會有簾子之類的布料擋著鏡頭。

    地板上的男人終于畫好了法陣，鮮紅的顏色就跟血液在流淌。秦君子雖然不知道他們召喚法陣的原型，但也能看出來這個人畫的并不好。

    畢竟沒有什么法陣，是個不規則的波浪狀歪歪扭扭的“圓”吧。老道當初畫兩界之門法陣的時候，那圓可是跟用圓規量出來的一樣。

    男人將手中的漆桶和刷子隨手往旁邊扔了過去，神態興奮地走到了法陣中央，虔誠地跪了下去。

    他嘴里嘀咕著說：“這次一定要召喚出來，絕對！要是那群人再敢笑話我，我就殺了他們！全殺了！哈哈哈哈！”

    秦瀾了然道：“黃金女神召喚法陣成功的幾率不高，很多都是他們直接從彼界捉來，強制進行簽約的。據我所知，美杜莎就是。”

    原來如此，秦君子想到了初見面時，被五只鷹身女妖追著的塞壬。好像那個時候塞壬被下了什么藥，限制了本身的能力。

    畫面里，男子開始低聲吟唱晦澀難懂的咒文，地板上的法陣配合著他發出亮光。

    那光是猩紅色的，最極致的時候將男人的身形包裹了進去。秦瀾和秦君子兩人屏息以待，等著猩紅色的光芒逐漸消失的時候，法陣上仍然只有那個男子，神態癲狂，口吐白沫，含糊不清地咒罵著。

    秦瀾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黃金女神畢竟人力有限，抓過來的彼界之物也不多。像他這種資質平平的，是沒有可能獲得黃金女神分配怪物的機會。如果沒有能召喚到怪物的運氣，那他這一輩子就只能當個底層的、毫不起眼的人。”

    秦君子掃了一眼畫面上形同瘋子的男人，之后畫面結束，定格在男人絕望的表情上。

    秦瀾問道：“怎么樣？”

    秦君子斟酌道：“法陣我記下了，那串咒語雖然不懂意思，不過復制下來應該也沒有問題。”

    “那就好。”秦瀾松了口氣又道：“其實從幾大勢力建立以來，并沒有人成功召喚過兩種彼界之物。除了靠召喚之書，但召喚之書也只能召喚妖怪與異獸。不過，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秦君子問道：“為什么沒有人能同時召喚兩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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