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頭子……”

    “真生病了？”

    隔空聽他低沉變聲了的音調(diào)，夏擎在蜀地餐館的天井下，笑了一聲道：“應(yīng)該多鍛煉身體，要不然，就會在這種關(guān)鍵時候掉鏈子。要想成為一名麟廚師、龍廚師，體魄必須異于常人！”

    “我體魄不差的！”

    夏羽不服氣，同時又在暗罵了——那啥啥疫病術(shù)真是不講道理！

    “不差？”

    老爺子帶著點戲謔道：“你的依仗……是在所謂的美食細(xì)胞嗎？我講的鍛煉，是鍛煉自己，所謂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鍛煉自身遠(yuǎn)比外物靠譜。”

    “不這個了！”

    又拾紙巾解決一通鼻涕，夏羽瞟一眼灶臺上的8口砂鍋，估摸著時間還久，便起步到封閉廚房外的走廊，拉開窗戶，遠(yuǎn)眺夜色中的山景。

    “第二輪題目，有消息了吧？”老頭子問。

    “你還挺關(guān)心，的確出來了，題目是「上善、若水」！”

    夏羽回答。

    “上善、若水？”

    那頭吃驚不：“這是《老子》中的一組詞語，我們中華界廚師還能理解，神原的東瀛參賽團(tuán)也沒問題，可是美食會的兩支參賽團(tuán)……”

    著，自己轉(zhuǎn)而發(fā)出爽朗笑聲。

    “也是！”

    夏擎吐氣道：“出題者，是那群愛看熱鬧的家伙，起來那四位我都算認(rèn)識，有交情。”

    “上善若水……”夏羽微微瞇眼，“這是指一種境界，轉(zhuǎn)換到廚藝上面，就是對美食之「意」的限制。我倒是覺得，這個題目很妙，廚師不必拘泥于料理的形式，不管西餐、中餐，無論燒餅炒飯或是女王餐桌上的珍饈，只要能賦予它們上善、若水的意境，都算是符合題目的！”

    啪，啪，啪！

    電話中傳出清脆的鼓掌聲。

    “看來你腦袋還沒被鼻涕堵糊涂嘛，今天題目剛出，你就有了自己的破題思路，很不錯！”老頭子贊道。

    夏羽臉一黑，“什么叫腦袋被鼻涕堵糊涂？”

    著，狠狠一個吸溜清了清鼻子，夏羽主動轉(zhuǎn)移話題道：“喂，我老頭子，札幌賽事后我想回國一陣子……”

    “回國？”

    那頭失卻笑聲。

    “回來干什么？”夏擎聲音中，罕見有一絲質(zhì)問。

    “回去幫你啊！”夏羽理所當(dāng)然道。

    聞言，蜀地餐館天井下的老者，剛繃緊的面孔陡然緩和，他聲音再次帶了笑聲：“想回來？你還差了一些，回來也只是給我拖后腿。難道你想當(dāng)一個啃老族？”

    夏羽額頭冒青筋：“我認(rèn)真的！”

    “我也認(rèn)真的！別回來，至少不是現(xiàn)在！”

    夏擎警告。

    “這樣吧……”他唔了一聲，“麟級！”

    “等你晉階麟級，成為一名真正的麟廚師，到那時，你就算不肯回國，也有許多人會去東瀛找你。因為，到了「麟」這個境界，你在他們眼中已經(jīng)具備了威脅。”

    一番通話，到此結(jié)尾。

    夏羽隨手鎖屏手機，喃喃道：“想回國看看還不成了？”

    他揉揉眉。

    以老頭子的叮囑看，夏氏在國內(nèi)處境不太好，朱青對這方面很警惕，他數(shù)次想問都被輕飄飄轉(zhuǎn)移話題了。可是，從這段時間接觸的中華界廚師看，就算有世仇的吳氏仙女吳瑩瑩，對他也沒多少敵意，難道夏氏糟糕處境在更高的麟、龍層次？

    夏羽肯定，夏氏之難和當(dāng)初老頭子帶他出國東渡脫不開關(guān)系。

    “麟級！”

    握了握拳。

    “我現(xiàn)在，只算半個麟級吧？”夏羽暗道，“王道食義路線……滿級爆炎雖可賦予料理食義，卻太過狹隘。要是我自己理解，起碼要沉淀數(shù)年光景才有領(lǐng)悟食義的盼頭，太久太久！”

    “食霸路線，我掌握了「寶石之肉」、「金色麥」兩種金色禁忌共鳴食材，已經(jīng)邁出了一大步，可關(guān)鍵一步遲遲不得進(jìn)展……”

    食義的直接顯示，是聲音。

    比如，朱青的「變化」食義于《彩虹酒》中，就是春之溪流叮咚聲、夏夜蟬鳴聲、秋風(fēng)颯颯聲，還有凜冬狂風(fēng)的怒吼。

    蘭初寒的「出塵」食義，在《雪泡梅花蝦》中，就是隱士高唱詩歌，漸行漸遠(yuǎn)的聲音。

    而食霸呢，多數(shù)頂尖特廚對此的定義，是‘美食細(xì)胞’。

    可這不過是外行的看法，夏羽實際接觸這條路線，并結(jié)合馬斯、薙切薊等巨頭，以及過去品嘗系統(tǒng)麟級禁忌菜品的感想看，‘美食細(xì)胞’是表層，深處也有可與食義聲音媲美的奧義——

    精神侵略！

    薙切薊就摸到了這條路，可駕馭「惡魔大蛇之肉」禁錮品嘗者的舌頭、味蕾，概括來就是用自己的菜品，非常霸道的侵略品嘗者的胃口，給予對方精神印記！

    兩條路，夏羽都可以走。

    要走‘食義’路線，成為一名王道麟廚師，最簡單粗暴的，便是積攢1點天賦，把廚之心升階到金色，妥妥的成了。

    如今夏羽攢了9點，接近三分之一。

    “食霸這條路，還需觀察。”

    夏羽暗暗想。

    正好，趁著這次生病，他可在場下，好好觀察雷哲、帝薩尼這兩位食霸麟巨頭的料理演繹。

    就和晉階特級一樣，晉階麟級亦需深厚的積累、底蘊。

    先暗中觀察總不會錯。

    ……

    夏羽缺席第二輪淘汰賽已成事實，不論外界如何討論，賽事缺了他，仍在正常進(jìn)行。

    一轉(zhuǎn)眼，又到了比賽日。

    上午九點，遠(yuǎn)月一行就乘坐巴士車出門，早早地趕到賽館。

    “才波前輩，交給你了！”

    后臺，夏羽沖才波城一郎豎起拇指。

    “我盡力吧！”

    才波城一郎壓力很大，笑容不見了，臉上神情凝重，顯然，對于他來講和朱青搭檔，要在群雄中殺出一條血路，闖進(jìn)前3晉階決賽并不容易。

    朱青唉聲嘆氣。

    “才波的食義是「修羅」，我的食義是「變化」，要用它們營造美食意境，貼合上善、若水的題意，太難了！”

    她，旋即咬咬牙，美目有著嫉妒。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

    “蘭初寒那女人，「出塵」食義就跟題目很貼切了，那種田園、不爭的意境只要發(fā)揮出來并賦予美食，就完美符合題目！決賽前三席，絕對有她和李翰組合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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