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一百名灰錘人,與一百名錘人護衛(wèi),分別從兩側(cè)的房門里涌入的時候,就像是兩股洪流同時想要擠進一個小小的氣球一樣,差點把整個氣球擠炸了。
而站在中間,首當(dāng)其沖的,就是莊不遠(yuǎn)幾個人。
“你好卑鄙,竟然還埋伏了人!”灰錘人官員和錘人護衛(wèi)對望一眼,指著對方怒喝,“給我殺了他們!”
刀光閃閃,劍風(fēng)霍霍,沖突起,血光將現(xiàn)。
“都給我住手!”
在那間不容發(fā)的瞬間,傳來了莊不遠(yuǎn)的一聲怒喝。
他的目光掃過了雙方涌入的人馬。
就像是有一道攜著寒意的凜風(fēng)吹過,不論是灰錘人禁衛(wèi),還是錘人護衛(wèi),都被凍結(jié)在原地。
莊不遠(yuǎn)的目光,似乎將他們的身體和靈魂都同時凍結(jié)了。
那是怎么樣的目光。
似乎一眼之間,能夠洞穿無盡的時間長河,看到每一個人的過去和未來,看穿他們心中角落里潛藏的所有陰暗和齷蹉,所有的渴望和野心,以及所有的柔軟和弱點。
一瞬間,就已經(jīng)掌握了他的一切。
“別……別……”被這目光掃過,灰錘人官員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軟軟跪倒在地上。
莊不遠(yuǎn)的這目光,似乎擁有可怕的穿透力,被他的目光所震懾住的,不只是進入房間內(nèi)的人,這目光,以圓錐形向外擴散,延伸到了很遠(yuǎn)的地方。
在莊園升級之后,莊不遠(yuǎn)的力量也有所進步,而這段時間的歷練,更讓他成長了不了。
若是有人順著這圓錐形向外搜尋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不知道多少人,都被這一眼,直接震懾,一些意志力比較弱的,甚至被嚇得屁滾尿流,就像是突然所有人集體陷入了恐慌癥之中。
所有人中,只有莊不遠(yuǎn)自己沒有受到影響,莊不遠(yuǎn)向前,一把拽起了灰錘人官員,沉聲道:“說,其他的那些地球人都在哪里?”
“地……地球人?”灰錘人官員看看莊不遠(yuǎn)與他身后還在瑟瑟發(fā)抖的文哥,帶著哭腔道:“我……我不知道……這個奴隸,是別人給我的!”
莊不遠(yuǎn)冷哼一聲:“誰給你的?”
“是……是……”灰錘人官員還打算抵抗,但是被莊不遠(yuǎn)一瞪,所有反抗的意識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是灰?guī)r大人,你去找他,去找他啊!”
欺負(fù)我一個小人物干什么?嗚嗚嗚嗚……
“灰?guī)r?”莊不遠(yuǎn)轉(zhuǎn)身,看向了劜梂。
“灰?guī)r是我二哥的親信,他也掌握整個工廠里的所有人力。”劜梂道。
“走,帶我去找他!”莊不遠(yuǎn)猛然推了一把那灰錘人官員。
莊不遠(yuǎn)在隔壁的院落里,就找到了還在旁邊等消息的灰?guī)r。
而他,也被剛才莊不遠(yuǎn)的那一眼波及,這會兒還癱倒在地上,久久爬不起來。
看到莊不遠(yuǎn)帶著劜梂氣勢洶洶地沖過來時,他拼命吶喊著,命令身邊的灰錘人禁衛(wèi)保護他,但是那些灰錘人禁衛(wèi)也只能在地上掙扎著,壓根爬不起來。
莊不遠(yuǎn)大步穿過了滿地的灰錘人禁衛(wèi),將灰?guī)r從地上拽了起來。
有幾個意志力特別堅定的,掙扎著想要攻擊莊不遠(yuǎn),被莊不遠(yuǎn)直接反手一巴掌,打得在地上痛哭流涕。
劜梂在旁邊偷眼看著莊不遠(yuǎn)。
他是越來越看不懂莊不遠(yuǎn)了,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他知道莊不遠(yuǎn)的實力非常強,不論是身為工廠主,還是個體的實力,都很強。
可是這種實力,是不是太逆天了?
這完全不科學(xué)啊!
而且,這種戰(zhàn)斗方式也非常詭異。
什么種族的人,可以用目光攻擊別人,而一巴掌,能把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戰(zhàn)士打哭?
“你……你想干什么?我是不……不會讓你如愿的。”灰?guī)r還很嘴硬。
他沒想到自己會被莊不遠(yuǎn)抓到,但是灰錘人也有自己的驕傲和堅持,他們也有著自己的忠誠和信念。
這句話說完,灰?guī)r的內(nèi)心,立刻被自己的忠誠、堅忍所填滿,他的兩眼閃爍著明亮的光芒:“我是劜齠閣下的忠誠追隨者,不管你如何威脅我,都別想讓我背叛劜齠大人!”
劜梂的目光中,露出了欣賞的神色。
忠誠,是一種可貴的品質(zhì),任何時代都不算多。
一個忠誠的下屬,不論是對誰忠誠,都會讓人心生敬意,并想要收服。
這會兒劜梂就心想,如果這人效忠的對象是自己,那該多好?
不過,他效忠的是劜齠,這下可麻煩了。
該怎么辦呢?
莊不遠(yuǎn)也不說話,反手兩巴掌打了過去。
“啪啪!”巴掌聲響亮。
“別……別打了!別打了,我說,我什么都說!”
劜梂一腦門的黑線。
剛才那激賞的眼神,已經(jīng)完全被嫌棄代替了。
這什么沒骨氣的下屬,這樣的下屬,我可不要!
“什么都說?”
莊不遠(yuǎn)似乎還不太滿意,又打了兩巴掌。
“啪啪!”
“嗚嗚嗚,別打我了,我聽話,我聽話,你讓我干什么我干什么……”
莊園主的殘暴打臉,殘暴如斯!
莊不遠(yuǎn)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松開了手,指向了旁邊的文哥,道:“其他的地球人在什么地方?”
“您說這個奴隸和他的同伴?”灰?guī)r捂著自己高高腫起的臉頰,口齒不清地問道。
莊不遠(yuǎn)點頭。
“這個我真不知道……”灰?guī)r快哭出來了,“這批人只是奴隸,他們都被劃撥到了各處的工廠,這種級別的奴隸,隨便可以調(diào)取轉(zhuǎn)移,連記錄都不一定有,現(xiàn)在怕是已經(jīng)散落在整個工廠各處了。”
“給我把所有人都找回來!”莊不遠(yuǎn)怒喝道。
“我……我做不到!”
“那就帶我去見你的主子!”
“這……”灰?guī)r略一猶豫,看莊不遠(yuǎn)的巴掌又快要打下來,連忙拼命點頭:“我這就去,我去這就帶您去!”
“走!”莊不遠(yuǎn)松開手,還踹了他一腳。
灰?guī)r一點不生氣,連被踹的腳印都不敢擦,反而露出了討好的笑容,連滾帶爬地在前面帶路。
其他的那些灰錘人禁衛(wèi),也慌忙分開了一條路。
“這……”莊不遠(yuǎn)身后,劜梂也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
狐假虎威,就是這么開心!
“走走走,莊兄弟你也打他兩巴掌!”劜梂開心地掏出來肥宅快樂水,又灌了半瓶。
后面的錘人護衛(wèi)一臉的糾結(jié),這是什么情況?這就要直搗黃龍了嗎?
這和劇本上寫的不一樣啊,我是不是要跟上去,保護劜梂大人的安全啊?
那也太危險了吧,這是直接闖入龍?zhí)痘⒀ò ?br />
可是如果不去,自己的任務(wù)是保護劜梂大人啊……
糾結(jié)著,終于還是追了上去。
一百名灰錘人禁衛(wèi)和一百名錘人護衛(wèi),就這么從兩個隊伍,融合成了一個隊伍。
在劜鉈工廠里,這兩方的勢力,可是水火不容的,幾乎從沒如此融洽過。
但是這會兒并肩行走,反而有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我們上輩子是惹了誰了,怎么會遇到這家伙?
一群人,從院落里離開,坐上了幾只異化的巨腹戰(zhàn)犬,浩浩蕩蕩地向劜齠的居所飛去。
其實,劜齠和劜梂的居所距離并不遠(yuǎn)。
此時此刻,劜齠正在等待著灰?guī)r的消息。
他的心情有些忐忑。
劜鉈的諸多子嗣里,現(xiàn)在死的死逃的逃,膽敢回來的子嗣,就只有他和劜梂兩個。
而現(xiàn)在,終于要決出最終的勝利者嗎?
只要劜梂死了,劜鉈工廠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可是……能夠這么順利嗎?
劜梂這家伙,本來應(yīng)該連回都回不來的。
可他卻回來了。
那么,他還會制造更多的意外嗎?
正糾結(jié)中,大門突然打開了。
灰?guī)r回來了。
“灰?guī)r……”劜齠快走兩步迎了上去,突然覺得自己的表現(xiàn)不夠矜持,連忙又收住了腳步:“咳咳,灰?guī)r,事情如何?”
灰?guī)r沒回答,微微側(cè)身,讓開來,露出了身邊莊不遠(yuǎn)和劜梂的身影。
“你把他們都抓來了?”看到了劜梂的身影,劜齠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想法。
是驚喜還是糾結(jié)?
難道今天要親手干掉自己的兄弟嗎?
劜齠心中還是有一點點的排斥,他更希望是自己的下屬替自己干這種臟活。
灰?guī)r還是沒回答。
“灰?guī)r,大人在問你話!”旁邊,另外一名灰錘人怒喝道,“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我……”灰?guī)r想說話,但是剛張口,就又捂住臉,退到了一邊。
這里,沒他說話的份兒。
劜齠終于覺得哪里不對了。
“灰?guī)r……你竟然背叛我?”劜齠覺得自己受到了奇恥大辱,難道自己的勝算還不夠高嗎?這個時候灰?guī)r竟然背叛自己?這和四九年入國軍有什么區(qū)別?
灰?guī)r這到底是在侮辱自己,還是侮辱他?
而且,他的心中還閃過了一絲惶惑。
這個時候,灰?guī)r背叛了他,還帶著這么多人一起回來,難道是想要保自己的餃子?
“拿下他們!”劜齠怒喝一聲,他身邊忠心耿耿的護衛(wèi),立刻沖上前。
灰?guī)r沒有動手,也沒有躲閃。
他現(xiàn)在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
他是曾經(jīng)發(fā)誓效忠劜齠的,但是這四巴掌打得他三觀盡碎,身不由己。
看劜齠的護衛(wèi)沖上來,劜梂也嚇了一跳,慌忙叫道:“莊兄弟,快給他兩巴掌!”
灰?guī)r眼中的掙扎之色瞬間消失了。
對啊,只要挨了兩巴掌,大家都是好兄弟。
快給劜齠大人,也來兩巴掌。
莊不遠(yuǎn)的身影,鬼魅一般閃了出去。
他的雙掌,宛若穿花蝴蝶,又像是千手觀音。
沖上來的護衛(wèi)們,像是自己把臉湊到了莊不遠(yuǎn)的手掌上一樣,被莊不遠(yuǎn)直接打得倒飛出去,趴倒在地上,嚶嚶哭泣。
一人一巴掌,一路殺到了劜齠的面前。
“你敢打我,我可是未來的劜鉈之主!”劜齠色厲內(nèi)荏。
“啪啪啪啪啪啪!”迎接他的,是莊不遠(yuǎn)的連續(xù)六巴掌。
“嗚嗚嗚嗚嗚……”劜齠哭得像是受欺負(fù)的小媳婦,“別打我了,我聽話……”
“好!”劜梂看得格外解氣,這么長時間以來,但凡和劜齠沖突起來,吃虧的都是他。
現(xiàn)在終于看到劜齠吃虧了。
灰?guī)r點了點頭。
果然,挨了巴掌都是好兄弟。
現(xiàn)在劜齠大人,一定能夠理解我的難處了。
在他的身后,那錘人護衛(wèi),覺得自己的一天都格外魔幻。
難道說……綿延了數(shù)十年的,劜鉈工廠的“奪嫡之戰(zhàn)”,這就完了嗎?
以幾巴掌的方式勝出?
這進度,簡直是突飛猛進,出乎預(yù)料。
當(dāng)莊不遠(yuǎn)又問出了那問題時,劜齠哭得更傷心了。
“我……我也做不到……”
“你也做不到?”莊不遠(yuǎn)怒火升騰,“你是不是還想挨打?”
“別打我了,我真的做不到啊……”劜齠跪下了,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想要找到這些奴隸,除非讓整個工廠都停工,一點點進行排查。在劜鉈星團,只有一個人能夠做到啊……”
“誰?”
“我爸。”回答他的,不是劜齠,而是他身后的劜梂。
現(xiàn)場一片安靜。
“劜梂,你介不介意,我打你爸幾巴掌?”莊不遠(yuǎn)有點不好意思道。
這事兒,他挺急的。
劜梂一腦門的黑線,他抹了抹汗,道:“這個……你就算是想要打他老人家,怕是也沒戲了,他老人家,已經(jīng)陷入昏迷很久了。”
“其實,還有一個人能做到,那就是……未來的劜鉈之主。”劜齠抬眼看了莊不遠(yuǎn)一眼。
有一種向人邀功討好的小寵物的感覺。
“只要您讓我坐上工廠主的寶座,我一定……”
“滾,給我滾離劜鉈工廠!”莊不遠(yuǎn)面色一肅。
劜齠嚇得轉(zhuǎn)身就跑。
現(xiàn)在,他還被莊不遠(yuǎn)的“殘暴打臉”所支配。
恨不得自己多長兩條腿,連滾帶爬地逃離了劜鉈工廠,爬上了自己的工廠,消失在了宇宙深處。
他剛剛離開,那名中年錘人官員就急匆匆地趕來了。
“兩位大人,不好了……劜鉈大人他……他要見你們!”
劜梂心中咯噔一下。
他意識到了什么。
最后的時刻到了。
劜鉈竟然從彌留的昏迷之中醒來,這意味著什么?
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回光返照。
他的時間,恐怕要以秒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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