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經(jīng)理辦公室里，談話還在繼續(xù)。rg
穆東：“勇哥，我有些新想法，給你匯報一下。”
韓勇道：“匯報就不必。出來咱倆商量，一起探討一下。”
穆東：“兩件事，一個是前期我打算租一輛鏟車。現(xiàn)在你這么信任我，投入這么大，我想如果價格允許的話，買一輛二手的鏟車，這樣和租用鏟車相比，可以降低很多費用。并且，項目結(jié)束后，我們可以賣掉，二手鏟車保值率高，我們最多用一年，應(yīng)該不會折損很多錢。”
韓勇道：“這些事你自己決定就行，不用和我商量，我覺得能行。第二件事呢？”
穆東道：“第二件還是我辭職的事，我想，要不我最近就辭職算了，別等裁員了，現(xiàn)在時間很緊，兩三個月天氣就轉(zhuǎn)冷了，我想現(xiàn)在就回老家，盡快籌備起來。”
韓勇沉思了一會，道：“這樣吧，這件事你不要著急，你把手頭的工作盡快處理一下，然后寫一個去魯南出差的申請，名義你自己想，時間1天左右，先報給綜合部和財務(wù)部，我批一下，這樣你可以回去籌備一些事情。最近我也向總公司打聽一下，看看裁員的文件什么時候能下來，應(yīng)該也快了。對了，你辭職后，市場部的經(jīng)理，你有合適的人選嗎？”
穆東：“市場部沒有設(shè)副經(jīng)理，幾個大區(qū)經(jīng)理，魯西區(qū)域的林翔雁綜合能力比較好，只是不知道總部能不能批準。”
韓勇道：“我考慮一下吧。”
穆東剛回到自己的工位，程強來找他。
“東哥，為了慶祝你大病初愈，晚上請你喝酒，叫上嫂子。”
穆東：“你也知道我是大病初愈啊！我現(xiàn)在還不能喝酒，心意領(lǐng)了。你嫂子今天剛開學(xué)，也忙，過幾天吧。正好，你等一下，把買床的錢給你。”
穆東數(shù)出一沓錢，交給逞強，：“你點點。”
逞強順手接過來，塞進口袋，：“點什么點，那我走了，周末再約你。”完轉(zhuǎn)身走了。
穆東坐下來，開始整理手頭的銷售資料和客戶資料，提前做好辭職和工作交接的準備。
第二天上午，穆東向綜合部和財務(wù)部申報了出差申請，事由是魯南聯(lián)通公司走訪H縣級市場維護，時間自9月4日至9月1日，一共9天。
因為超出了綜合部出差5天的審批權(quán)限，綜合部把申請書匯報給總經(jīng)理韓勇。韓勇下午就簽批了，速度之快大出綜合部的意料。其實9月13日和14日是周末，穆東可以9月15日回公司報道，這樣算起來，穆東一共有11天的時間。
當天，穆東給逞強了出差的事情，約定等穆東出差回來，找時間再聚。
接著，9月3號上午，韓勇組織規(guī)模會議，宣布由林翔雁擔(dān)任市場部副經(jīng)理并兼任魯西大區(qū)經(jīng)理。
市場部副經(jīng)理這個職務(wù)，在總公司的編制里，并不存在，所以不需要總公司批準，魯東分公司自己就能決定。
也就是，林翔雁的級別和薪金沒有發(fā)生任何變化，只是多了一個部門副經(jīng)理的名號。盡管如此，林翔雁還是興奮的滿臉通紅，神采飛揚。
林翔雁6歲，比穆東還大一歲。進公司3年，也算是老員工了。在這次和聯(lián)通合作的訂單中，她管理的魯西區(qū)域，分銷速度快，終端零售量高，業(yè)務(wù)能力和組織協(xié)調(diào)能力可見一斑。要知道，光是省聯(lián)通采購了手機，還只是第一步，逐級分銷下去，然后賣到消費者手中，才算是結(jié)束銷售。
韓勇這一招非常獨到。市場部副經(jīng)理不用總部任命，但是在以后向總部申報林翔雁升任市場部經(jīng)理的報告中，這個虛銜卻可以加分不少。
9月3日下午，穆東以出差時間較長為借口，向林翔雁吩咐了一些工作，詳細介紹了省聯(lián)通訂單的收尾情況，還轉(zhuǎn)交了一沓銷售報表和客戶資料。林翔雁有點發(fā)懵，感覺有點不對勁。
這不像是交代工作，倒像是交接工作啊！穆經(jīng)理拿出來的資料，太面了啊！
打發(fā)走了迷迷糊糊的林翔雁，穆東給肖肖打了電話，下班去接她，晚上一起吃飯。
傍晚接上肖肖，倆人一起去吃了肖肖愛吃的水煮魚，然后回了穆東的住處。接著，穆東詳細的向肖肖明了辭職和做河沙生意的事情。順便也把明天出差的真實情況了，名為出差，實際是回老家。
肖肖有些吃驚。他知道穆東，最大的理想就是在城市里扎下根，怎么突然回老家做生意。
穆東解釋只是一個短期的生意，很快就會回來。然后笑稱，要賺錢養(yǎng)你呀！要給你買房子啊！
肖肖還是不放心，問道：“怎么突然想到做河沙的生意？”
理由簡直不要太充分！穆東：“我們公司韓總看好這門生意，我們倆合作。”
肖肖最后還是半信半疑的道：“那你自己多注意點，做河沙生意，很辛苦的。”
穆東道：“恩，我會的。那個……，今晚別走了唄！”
肖肖咬了咬嘴唇，道：“好吧，你明天要走了，今晚陪你，不過，你要聽話哦……”
穆東：………
倆人陸續(xù)洗了澡，一番有界定范圍的溫存之后，分鋪而眠。
第二天一早，肖肖去學(xué)校上班。穆東找出自己的銀行存單，等銀行上班后，額取出了存單里的5萬元存款。然后踏上了去魯南市的大巴車。其實火車更安一些，只是泉城至魯南的火車，天只有四列，還有兩班是在晚上，時間實在是不合適。
在大巴車上，穆東接到林翔雁打來的電話，省聯(lián)通的尾款已經(jīng)到賬。這標志著整個訂單采購工作已經(jīng)部完成。穆東的最近一段時期的工作，完美結(jié)束。至于以后的分銷和終端零售，就看林翔雁的了。
四個時候，穆東到達了魯南市。
那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再次襲來，整個城市變成了幾年以前的樣子。高架橋？還沒修。環(huán)城路？還沒通。一些后來的地標性建筑物，還看不到。
穆東仔細的辨認著，努力的把自己的記憶和現(xiàn)在的景觀融合在一起，終于慢慢的讓自己的大腦平靜下來，可以順利的接受眼前的一切。
魯南市，自然是在魯東省的最南邊。南接蘇淮省的圩州市和漣水市。這三個地市，雖然是兩個省份，但是土地接壤，很多縣鄉(xiāng)緊緊相連，經(jīng)濟聯(lián)系極為緊密。所以素有“魯南蘇北，經(jīng)濟一體”之。
一條長長的穎河，在魯南市中心穿城而過，一直延伸到遙遠的蘇淮省，然后匯入東海。坐在出租車上沿河而行的穆東，看著夏日陽光下波光粼粼的寬闊河面。河面上每隔幾百米就有一艘抽沙船在熱鬧的忙碌著。穆東知道，最多半年，這片河道將恢復(fù)寧靜，而這些大大的抽沙船，將被閑置，被廢棄，直至被肢解。
穆東先去了魯南市聯(lián)通公司。省聯(lián)通公司已經(jīng)關(guān)照過，穆東順利的走訪了幾個部門，然后最近幾天自己會在市區(qū)以及下面的縣城走訪一些賣場，了解終端銷售情況，然后告辭離去。
表面的工作，已經(jīng)做足了，下一步就是，回家！
穆東在市區(qū)的商場里，咬牙買了一件真絲短袖T恤衫，一件精梳棉短袖襯衫，兩條高檔西褲，一雙進口皮鞋，最后買了一條牛皮腰帶。接近一萬大洋花出去，素來節(jié)儉的穆東，覺得一陣肉痛。選了一身換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心，人靠衣裳馬靠鞍，古人誠不欺我。
接著穆東又給父母買了幾件衣服和一些營養(yǎng)品，包了一輛出租車，踏上了回家的路。
一時后，出租車達到了目的地，穆村。
穆村是一個人口六百多人的村莊。穆村周圍，還密密麻麻的分布著大約七八個村子。幾個村子加起來，大約有接近一萬人。幾乎是一個型的鄉(xiāng)鎮(zhèn)了。鄉(xiāng)鎮(zhèn)的駐地不在這里，而在1公里之外的譚莊，所以叫做譚莊鎮(zhèn)。
穆村所在的位置，東西各有一條河。穆村和附近的幾個村子，就居住在兩河之間寬約1公里的狹長地帶上。村子?xùn)|面的河，名為束河，從縣城的方向而來。縣城名為束河縣，整個縣城因河得名。西面的河，就是穿魯NS區(qū)的穎河，穆村在市區(qū)的下游。當?shù)匕傩詹还苁裁词臃f河的，東面的叫東河，西面的叫西河。
根據(jù)束河縣志記載，明朝末年，當?shù)匕l(fā)生了一次級別非常高的大地震。用縣志上的話，“日月無光，天崩地裂，山搖地動，江河改道，受禍者眾，死者什七。”據(jù)，穆村附近大的兩河并行，就是當時的大地震造成的。兩河在穆村附近并行大約公里后，在下游交匯。
兩條河帶來了極其豐富的河沙。穆東時候，冬季枯水期的時候，河床上沉積的沙子，有三四米厚。那時候當?shù)乩习傩招枰ǚ坑蒙车脑挘际嵌静缮埃杭鹃_工建房。采砂極其簡單，拖拉機開到河道里，直接揮動鐵鍬裝車就行。除了一些力氣和一點柴油錢，幾乎沒有成。
最近幾年，下游修了水庫，冬季河道里也見不到底了。所以慢慢的出現(xiàn)了抽沙船，河道采砂，岸邊堆放。
河道里抽上來的沙子，是非常干凈的水洗沙，稍加篩選，就是高品質(zhì)的精細黃沙，可以直接使用。
穆東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6點多了。夏日的傍晚，7點多才天黑，穆東提著大包包，在家門口下車的時候，天光還大亮著。
村子里的景觀，整體的變化不大，只是比另一段時空少了幾戶人家的樓，村子外的道路還沒鋪上水泥，其他的基上一樣了，穆東接受起來，絲毫沒費什么力氣。
尤其自家的房屋和院子，和另一段時空里的記憶一模一樣。
哎，穆東在心里嘆了口氣。這明自家很多年都沒有變化，房子都沒改建過。
作為村里為數(shù)不多的大學(xué)生，尤其是在省城上班的“能人”，穆東在村子里也算有一點名氣。看到穆東從車上下來，遠遠近近圍過來幾個人，熱情的打著招呼。
“東回來了。”
“東今天穿的這么精神，賺大錢了啊！”
“東，買啥好東西，大包包的。”
“噯，東，怎么沒帶你那漂亮媳婦回來？”
穆東趕緊掏出兜里備好的香煙，一邊“大哥二嫂三叔二大娘”的回應(yīng)著，一邊麻利的給在場的幾個男人勻了煙，又掏出打火機一一點上。
有人發(fā)現(xiàn)了門道：“嗬，蘇煙，你子這是發(fā)財了啊！”
穆東呵呵不語。穆村地處魯南蘇北經(jīng)濟帶，蘇煙在這個范圍內(nèi)頗有名氣。所以，被人認出來，穆東的目的就達到了。
好吧，煥然一新的衣服，高檔的蘇煙，大包包的禮品，都是穆東處心積慮準備的。就是為了一個嶄新的形象，為接下來的河沙生意，營造一點氛圍，爭取可以進行的更順利一些。
穆爸穆媽也聞聲迎了出來。穆東提前打過電話，父母知道他要回來。
穆東掃了一眼，心里有些高興，爸媽比自己記憶里的年輕一些。
穆爸穆媽招呼大家去家里坐，大家自然都識趣，嬉笑一陣，四散離去。
穆東相信，此刻開始，“穆化山家的東子發(fā)財了”的消息，會隨著離去的這幾個人，慢慢的在村子里擴散。
穆爸，名穆化山，5歲，是穆家老大。穆化山下面有兩個弟弟兩個妹妹，也就是穆東的兩個叔叔和兩個姑姑。穆東的爺爺奶奶都已經(jīng)去世，在這個家族里，穆爸可以是當前的核心人物了。
穆爸性格淳樸，農(nóng)閑季節(jié)做建筑工，是附近有名氣的瓦工。只是瓦工這樣的工作，勞動強度大，工作時間長，加上風(fēng)吹日曬的，五十露頭的穆爸，原高大的身材已經(jīng)略顯佝僂了。
一家三口進了家門，穆媽邊走邊埋怨穆東不該亂花錢，買這么多東西。穆爸只是默默的抽煙。
穆東中午給家里打過電話，是晚上回來，讓穆媽多做點菜，晚上請二叔三叔來喝酒，有事商量，并且讓姐姐姐夫也過來。
穆媽已經(jīng)做好了幾個菜，還在灶間忙活著其他的菜。話間姐姐一家騎著一輛電動三輪車過來了。
姐姐和姐夫也比記憶里年輕很多，真好。穆東心想。只是倆孩子也了好多，正是淘氣的年齡。
姐姐穆曉霞，比穆東大五歲。1年前嫁到了和穆村相鄰的鐘村，現(xiàn)在都兩個孩子了，大的是女孩，名叫鐘書娜，8歲了，的是男孩，叫鐘書杰，5歲。姐夫鐘國棟，比姐姐大三歲，在鎮(zhèn)上的翻砂廠上班。鐘村離穆村很近，也就公里左右，平時穆東不在家，穆爸穆媽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是姐姐和姐夫在照顧。
姐姐家兩個孩子一進屋就嘰嘰喳喳的鬧騰起來。姐夫陪著穆爸抽煙。姐姐去了灶間幫穆媽做飯，穆家現(xiàn)在還保留那種老式的灶臺，燒木柴，拉風(fēng)箱助燃。平時穆爸穆媽兩人在家，都用煤氣灶做飯。今天要做的菜多，還是用上了老灶臺，大鍋炒菜要快很多，分量也足。
穆東和姐夫告別一聲，去了二叔和三叔家，請他們過來喝酒話。
去到的每一家，發(fā)現(xiàn)所有的家人都變得年輕了，都比記憶里的形象看起來舒服多了。這真是很奇妙很開心的體驗，穆東愉快的想著。
按照農(nóng)村的老理，晚輩上門去請，是很正式也很有面子的。因為穆東晚上要的，是一件大事，必須在這些細節(jié)問題上，擺正自己的姿態(tài)。
俗話：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按照穆東的想法，囤河沙這件事情，最好是家族一起來操作，這是個短線的生意，自己人一起運作，便于管理，并且上手會很快，還來不及有什么家族弊端的時候，基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當然，這是個自愿的事情，穆東提出項目，各個家庭自行決定是不是參加。每家的情況不同，或者有誰家不愿意參加也不好。
但是，穆東必須把大家召集起來，這個事情，不能悶頭自己干。這樣以后會落下埋怨。吃獨食，無論在哪里，都是遭人嫉恨的。
家族親情，是非常重要的，需要好好維護，才能家和萬事興。
至于大姑和二姑那里，穆東也決定告訴她們，只是她們兩家離得遠，穆東打算單獨上門去。
穆東陸續(xù)請來了二叔和三叔，二嬸和三嬸也一起過來。幾個堂弟堂妹，上班的上學(xué)的，都不在家。
須臾，暮色四合，華燈初上……咳咳，沒有什么華燈，打開屋里的電燈，電視機前，大電扇下，一大家子大大十一個人，熱熱鬧鬧的開席了。
酒過三巡，穆東開始起了關(guān)于河砂生意的事情。
其他人都有些疑惑。河沙？這個對穆村周圍的人來，太常見了，太普通了。以前滿河道都是，根不值錢。雖然現(xiàn)在因為下游水庫蓄水，不能直接去河道挖沙了。但是抽沙船弄上岸的沙子，也值不了多少錢。更何況，在河道里抽沙，是個非常辛苦的生計。
為什么東想做這個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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