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山寨城下，無數(shù)的軍士正在打掃戰(zhàn)場，他們將敵我雙方的尸體一一分辨出來，再把屬于自己人的那些用布蓋好，至于敵人的，扔進(jìn)一個大坑燒了便是。

    不過因為尸體太多了，光靠左軍那點(diǎn)人手根不夠，于是，從前方追擊敵方步卒的馬暨所部五千人回來之后，連口水都沒喝就投入了這項繁重的勞動中。

    “撫帥這是要做什么？”

    馬暨有些不解。

    人死如燈滅，都是些苦哈哈的廝殺漢，自從投了軍，這條賤命就沒當(dāng)是自己的了，否則堂堂五尺高的漢子，誰會愿意在臉上刻上一行字？讓人罵成賊配軍，連娶媳婦都低上一頭！

    被問到的姜才同他一樣剛從前方趕回來，只是因為騎馬的緣故，要早上那么一刻。跟了劉禹這么久，對于他的想法，多少也能猜出些端倪，知道這些軍士在他心里并不比文人士子差什么，入殮也好、焚燒也罷，死者能得到應(yīng)有的尊重，他絕不會吝嗇。

    “適才某問過吳老四，他這只是其一，所有戰(zhàn)死的弟兄，都要具名造冊，以備將來入祠。”

    “什么祠？”

    馬暨聽到最后，依然一臉的困惑。

    “英烈祠。”

    姜才簡單的了幾個字，就將他驚得目瞪口呆，這信息量未免也太大了吧！要大宋對于身死王事的臣子，也算倍極哀榮了，文人可入賢良祠，武將也有忠烈祠，可是一個普通的軍士，還能配享國祠，那是有史以來絕無僅有的，別是其他人了，就連他自己都不敢想會不會有那么一天。

    要知道，這可不是幾個人，也不是幾十上百個，而是成千上萬，甚至以后隨著戰(zhàn)事的發(fā)展，還會來多。

    “駐守橫山寨的雄略前軍三千人只活下來四個，所有將校盡皆戰(zhàn)死，咱們的人里頭，中軍沒了近兩千，老子的前軍折了三千多，你呢？怕也有不少吧。”

    一提到戰(zhàn)損，姜才就陰火直冒，實際上，他經(jīng)常只親領(lǐng)騎軍，可那些步卒的損失依然要算到他的頭上，他又要找誰理去？

    “別提了。”馬暨居然和他差不多的感受：“老子這部死了五百來個，可那幫雜碎陣前潰敗，這事最后還得老子來背，功勞怕是沒了，還要惹身騷。”

    姜才默然不語，那些潰敗回來的弓箭手，無論是被砸死的，還是丟棄武器被斬首示眾的，都不會有任何特殊的待遇，當(dāng)然還是會通知其家人，只不過那已經(jīng)與榮譽(yù)無關(guān)了。

    為了清理這些遺體，除了姜才的騎軍之處，所有的步卒都參與了進(jìn)來，這同樣出于撫帥的明令，并會在以后成為定例，十一月的西南不像北方已經(jīng)冷了下來，這種天氣之下，可想而知戰(zhàn)場上的味道會怎么樣，然而所有參與的步卒都毫無怨言，因為誰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那么一天，到了那個時候，會不會有弟兄為自己收尸？

    到了后來，就連峒人都被用上了，超過兩萬多人的不懈努力，終于將所有戰(zhàn)死者都按照各個軍屬一一清理了出來，過萬名宋人軍士的遺體，就這么一排排地整齊擺放著，如同他們生前所列出的龐大軍陣一樣，布滿了整個橫山寨城下。

    除了少數(shù)無數(shù)辨認(rèn)的之外，所有的名字、軍職、來處都被標(biāo)注在牌子上，其中戰(zhàn)死在橫山寨的雄略前軍所部及一部分民壯被埋葬在城池后的山麓下，以便讓他們的英靈永遠(yuǎn)守護(hù)這片為之獻(xiàn)身的土地，而其余犧牲的將士，將被火化之后送到瓊州，成為即將開工的英烈祠中的首批入住者。

    “我從來沒有見過愛惜士卒到這種地步的，你們宋人最終將會贏得這場戰(zhàn)爭，這一點(diǎn)我始終堅信不疑。”目睹了一切的韋鳳玲心生感慨。

    當(dāng)她看到上至一州都管，下至普通一卒都在干著這種腌臟的活，親手將自己的同伴收斂干凈時，這才明白為什么他們會爆發(fā)出那樣強(qiáng)大的戰(zhàn)斗力，而絕不是靠著精良的裝備才能取勝的，生有尊嚴(yán)，死得光榮，這樣的國家才值得為之效命。

    “對于勝利，我從未懷疑過。”施忠見怪不怪地笑了笑：“別忘了，你也是宋人。”

    韋鳳玲回了他一個笑容，并沒有同他爭執(zhí)關(guān)于種族這個無聊的話題，宋人與峒人之間有著幾百年的糾葛，恩恩怨怨誰都不清楚，但是至少在這一刻，雙方是同個戰(zhàn)壕里的兄弟，宋人所流的血，為的不僅是他們的國家，還有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峒人。

    “你過要提一個要求，我馬上就要走了，如果你再不提，可能以后都沒有機(jī)會了。”

    “你還要去前方？”

    接下來，施忠的話就讓她驚到了，這場勝利雖然來之不易，可是也穩(wěn)定了邕州境內(nèi)的形勢，韃子退到了百里以外的奉議州，除非再有援軍到來，否則就憑現(xiàn)在的宋人士氣，根不可能讓他們前進(jìn)一步，這樣的情形下他還要去作探子，為什么？

    “現(xiàn)在我們只是收復(fù)了一個橫山寨，可是整個右江道還在他們的手里，如果不去讓那里的峒人都動起來，豈不是便宜了韃子？”施忠沒有瞞她，實際上有些事還需要她的手下幫忙，畢竟同為峒人，要好打交道一些。

    右江道大致上以橫山寨為邊界，同左江道一樣，大大的寨子遍布右江兩岸，一直延伸到邊境附近的特磨道，而那里已經(jīng)算得上半自治地區(qū)了，并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羈縻州。

    “如果你是明天才走，我才敢出來，若是立時就要走，那就等你活著回來吧。”韋鳳玲捋著耳邊的散發(fā)，有些不好意思。

    “鳳玲。”施忠突然間也扭捏了起來：“實不相瞞，我已經(jīng)有了妻室。”

    韋鳳玲聽了一怔，隨即“咯咯”地笑了起來。

    “我可不能嫁給你。”好一會兒，她才憋著笑意道：“你知道寨子里的事，只剩了那些可憐的女人，我想求你，尋些愿意的宋人來，同她們共渡一宿，若是有幸留下種，便能為寨子添些新兒，也讓這些女人有活下去的勇氣。”

    施忠羞得滿臉發(fā)燒，正打算扭頭就走，被人一把拉住了胳膊。

    “我想讓你當(dāng)我一晚上的男人，你我的孩兒，就是將來的知孌鳳州事。”施忠愕然回頭，峒女的呼吸幾乎就打在他的臉上，異樣的氣息讓他心動不已：“你可愿意？”

    最快更新，無彈窗閱讀請。、、重慶大學(xué)巨乳校花自拍，真正的童顏巨乳照片請關(guān)注微信公眾號在線看美女(美女島搜索invda13按住3秒即可復(fù)制)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fèi)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