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百萬人的安置是一個極為復(fù)雜的系統(tǒng)工程,并不是將人接過來就任他們自生自滅了,那樣的話,唯一的結(jié)果就是將整個島都變成一個沒有秩序,充滿混亂和垃圾遍地的世界。
正是這個原因,劉禹只能放棄他對婚姻生活的美好憧憬,在新年的第一天就飛到了南島,讓毫無心理準(zhǔn)備的陳述嚇了一跳。
“石頭去訂賓館了?”沒看見后頭有女人的身影,她不由得猜測了一句。
“在帝都呢,我就帶了于仲明和幾個學(xué)生過來,你讓人給安排一下,在這樓里騰出一間辦公室,最好大一些,住的地方?jīng)]什么要求,離樓里近一就行了,他們以后就在這里工作了!
聽了劉禹的話,陳述愣了半晌,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思,沒等她的手指伸過來,劉禹趕緊退后幾步,閃出一個安范圍,嘴里不停地解釋著。
“別,哥們可是有老婆的人了,咱們以后得保持距離!
“距你個頭!标愂鲇趾脷庥趾眯,不過沒有再逼上去,叉著腰站在那里,眼睛瞪得圓鼓鼓地:“今天是元旦,你就算是要加班,把她帶來有什么關(guān)系?總部缺了她就不轉(zhuǎn)了,還以為你終于開竅了呢,沒想到還是個榆木疙瘩,老娘都不知道怎么你好!
“你懂個屁,我倆這是情趣,不在乎朝朝暮暮,瞧你那一臉的庸俗思想。”劉禹不屑地撇了撇嘴,然后突然間像泄了氣的皮球,蔫了下來:“你以為我不想啊,公司這么多事,她還有個弟弟在醫(yī)院,一天都離不開,再了,只是扯了證而已,還沒辦婚禮呢,傳統(tǒng)來,還不算!
陳述見他兩種截然不同的表情變幻,忍不住笑了起來,其實她和蘇微通電話的時候就知道了,兩人的婚禮定在春節(jié),離著只有半個多月的時間,還要買房子搞裝修,劉禹又幫不上什么忙,只能她自己來辦,哪里還有時間出來玩。
“笑夠了沒有,大姐,同事們都聽到了!眲⒂淼攘税胩欤艧o奈地舉手投降,他自己的時間同樣很急,否則就不會這么趕了。
“行了,不逗你了,按照你的要求,采購的各種建材都已經(jīng)入了庫,包括一萬兩千噸鋼材、三萬五千噸水泥,大量的平板玻璃和管材,已經(jīng)堆滿了整個倉庫,如果再不出運,就裝不下了。”陳述從自己的辦公桌上拿起一撂文件,遞到了他的手上。
看著那堆厚厚的入庫單,劉禹的頭皮都在發(fā)麻,自己還真是選擇了一條最艱難的路,居然會在什么基礎(chǔ)也沒有的荒地上,希望打造出一座近乎現(xiàn)代化的城市,光是目前倉庫里的貨,就需要他運上幾百趟,這還是人干的活嗎?
看來得需要一個更加有效率的運送方法了,否則自己什么都別干了,還娶什么媳婦啊,那不是害人家么,不過既然已經(jīng)過來了,這樣的困難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劉禹捋起袖子,就準(zhǔn)備去干活,陳述在后頭拉了他一把。
“禹子,好好過,祝你們幸福!
完,陳述拍拍他的胳膊,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再也沒有看他一眼。
走進(jìn)那個堆滿了各種建材的大倉庫,劉禹都覺得有些詭異,傻女人什么時候開始玩感性了?不過些許的錯愕抵不過接下來的體力勞動,在他的注視中,工人們用叉車和起重機(jī)將那輛近百米長的平板拖車裝滿,然后所有的人都退出了倉庫,將大門關(guān)上。
碩大的卡車頭光是車輪就有大半個人身高,這種從歐洲某國進(jìn)口的大型車頭就是當(dāng)初胖子談下來的,按照道路交通法,后面的拖車早已經(jīng)違規(guī)了,不過他又用不著上路,只需要在這個倉庫中滑行車身這么長的距離,將整個車身穿著那道光門而已。
劉禹的眼前還沒有出現(xiàn)異時空的場景,巨大的車身就從緩緩前行被他一腳剎住了,后面的拖車由于慣性還在向前作用著,將位于最前面的車頭了一下,發(fā)出“咣!”得一聲響。
睜開眼睛后,讓他感到奇怪的是,這個有如宮殿一般大的倉庫中竟然也是空無一人,照理來這是很不尋常的,因為整個瓊州的工程日以繼夜,根沒有停歇過,難道是出事了?
劉禹趕緊打開車門跳下去,從裝卸區(qū)一直走過堆棧區(qū),里面的貨物分明還沒有用完,那就更加奇怪了,穿過長長的通道,快到大門口了,才聽到外面有動靜,動靜聲還不。
大門是朝外打開的,許多軍士圍在門口,興奮不已地看著什么,連他走過去都無人知曉,劉禹好奇地掂起腳朝外頭望了望,才明白他們?yōu)槭裁磿@樣。
在通往瓊州城的馬路上,幾只高大的動物正慢悠悠地被人趕過來,足有兩層樓高的身軀上,安著一個車輦一樣的架子,上頭坐著個皮膚黝黑、打扮怪異的男子,手中拿著一根長棍,嘴里不停地發(fā)出呦喝的聲音。
這是大象?饒是劉禹來自二十一世紀(jì),稱得上見多識廣,不過還是第一次看到實物,當(dāng)然更讓他感到奇怪的是,這玩藝從哪里弄來的,記得島上沒有產(chǎn)過吧。
只是當(dāng)領(lǐng)頭的那只停在了大門口,從梯子上下來一個熟悉的人時,他才明白了大概是怎么回事。
“屬下參見撫帥。”楊行潛在高處一眼就看到了人群后頭的他,在人前他自然用的是官稱,并不是私下里的‘東家’這類稱呼。
這時候,被他分開的軍士們自然也醒悟過來,紛紛上前見禮,這幫軍士都是從建康帶來的,從事的就是一些需要保密的工作,倒不是很見外,劉禹當(dāng)然不需要在他們身上找什么上位者的感覺,反而是更加平易近人。
“看完了?都去干活,車上有許多琉璃,手腳慢一些,輕拿輕放,打碎了老子把你們的糧餉都扣光,叫你們一個個都娶不著婆娘,還笑!
楊行潛一臉微笑地站在邊上,看著他將那些軍士們通通趕了進(jìn)去,幾乎與每個人都打了個招呼,而這些軍士更是熟絡(luò),毫不客氣地同他要煙,到后來干脆一整包搶過去,大呼叫地一擁而入,沒有絲毫的上官架子。
“東家可是有喜?”原不過一句戲語,劉禹卻毫不作偽地呵呵一笑,一下子把楊行潛搞糊涂了,作為他的幕僚長,什么消息都瞞不過他的眼,印象中最近沒有要升官的消息啊,難道是發(fā)財,好吧,肯定不會是死老婆。
只不過劉禹雖笑而不語,也沒有同他解釋的意思,指了指外頭的那幾個龐然大物:“蒲甘人出兵了?”
“嗯,屬下離開之前,他們已經(jīng)進(jìn)逼大理城,元人棄了許多地,多半留有后招!睏钚袧擃^,將自己這一行的經(jīng)過大致上介紹了一下,沿途的風(fēng)土人情自然就略過了。
“東家所的這個半島,國林立,大都各不統(tǒng)屬,幾個想要做大的,僻如安南、暹羅、還有就是這個蒲甘,均畏于元人的強(qiáng)勢,不敢有所動作,要挑起他們的紛爭,從中漁利,只怕還要花心思!
聽他得頭頭是道,劉禹好奇地打量了一眼,很明顯這位僚屬已經(jīng)不甘于做個清客了,縱橫捭闔、長袖善舞、左右縫源這類的勾當(dāng)才是他們所向往的,以一人而滅一國,是多少讀書人讀史讀到最激昂時的吶喊。
不過劉禹要的不光是這些,華夏在后世的地圖上像是一只雞,可是這只雞卻沒有腳,它的腳就是方才楊行潛所的那個半島,要想讓雄雞變成雄鷹,就得讓它有一雙犀利的爪子。
“你的想法。”對于下屬,他向來都是以鼓勵為主,如果什么事都要靠自己去安排,那還干什么革命啊,累都累死了。
“入港的時候,屬下看到有許多百姓自對面而來,后來同陳先生他們一談,方知東家胸中溝壑,非常人所能及也!睏钚袧摴ЬS了他一下,接著道:“不怕東家笑話,原屬下以為你是求名,畢竟這樣的事,史上從未有過,以一已之力活民數(shù)百上千者,可稱神仙,而若是數(shù)百萬,那就是”
楊行潛搖搖頭,沒有把那兩個字出來,劉禹知道他的言下之意,別史官了,就是被他逼上路的百姓們,也不會有什么稱頌之語,更多的只怕是咒罵。
“如今去海上轉(zhuǎn)了一圈,見識了許多異國風(fēng)物,方知天外有天,就以蒲甘之地來,江河縱橫,水土豐盛,地力之肥,難以想見,所種之物無需精耕細(xì)作,一年便可有三熟,其民不如我等遠(yuǎn)甚,卻能豐衣足食,豈非怪哉!
劉禹啞然失笑,能讓一個正統(tǒng)的讀書人出這么離經(jīng)叛道的話,可見楊行潛被刺激到了,這就是典型的軍國主義啊,**裸的納粹苗頭。
“然則呢?”
“島上諸國,都與我朝有來往,一言不合便奪人土地,非我大宋所為,因此,東家才會放開廣西一路,引元人南下,他們在廣西找不到的,自然就會置諸別處。這些國,要么被滅,要么歸附,無論是哪一種下場,都將為我等的后續(xù)手段鋪平道路,不知屬下猜得可對?”
你他媽真是個天才!劉禹只能在心里為他個贊,以對方的眼光,能猜出一石二鳥就殊為不易了,再苛求除非大家都是穿過來的,不過面上,依然是淡淡地,沒有頭也沒有搖頭。
“只怕勢態(tài)發(fā)展未必便能如你所愿!痹跊]有做好準(zhǔn)備之前,過早地暴露意圖是不穩(wěn)妥的。
楊行潛當(dāng)然明白這個道理,立時便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因為在他們的目光所及之處,一個年青人正提著袍角匆匆地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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