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江府內(nèi)城的撫司衙門里,人人都是屏聲靜氣,連走路都是心翼翼,氣氛顯得十分緊張,不獨那些軍士,就連府中吏也是如此。23US.更新最快
在廂房里主事的提舉機宜司李十一更是一臉的肅穆,那張臉陰得仿佛能滴下水,見到誰都像是欠了他錢一樣,哪還有人敢去招惹。
收到瓊州傳來的回報,他才知道自己犯下了一個多么大的錯誤,原我在暗敵在明,可是人家只用了一個的計策就將整個形勢顛倒了過來,為了控制住那些出府的人,他幾乎派出了所有的人手,現(xiàn)在城中可用的還不到十人,如果有人想要做出什么事,就連監(jiān)視都很難做到,更不用提作出反應了。
眼下?lián)釒泤s不讓他馬上將人調(diào)回來,用意是什么倒是能猜出一二,可城中有多空虛,別人不知道,他這個探子頭是一清二楚的。
靜江做為廣西的路治,城池沒有建康那么大,人口也不過十萬,守軍呢?按照事先的計劃,這里是由馬暨所部的虎賁前軍近五千人駐防,他的這部人馬沒有在邕州城下進行編散,因此控制力自然要高于其他的部隊。
李十一在這里,原最主要的目標就是監(jiān)控這一部人馬,也包括了馬暨人,不過經(jīng)過一個多月下來,后者一直兢兢業(yè)業(yè),所部人馬也分散去了府中各縣,協(xié)助胡幼黃等人進行勸導事宜,城門便由中軍的一部接掌過去。這支隊伍的主要來源是原邕州邊軍,因為戰(zhàn)事中一直跟著劉禹這個主帥,表現(xiàn)也不錯,就沒有被他視為主要目標,等到那幫文官突然間跳出來,一下子就將他的視線轉(zhuǎn)移過去了,而現(xiàn)在,他突然間發(fā)現(xiàn),城中竟然處處都是破綻,遠沒有自己所想的那么安穩(wěn)。
作為府中主人,劉禹在這里呆的時間連兩天都不到,只怕?lián)崴局械膶倮舳疾辉J,威望就更加談不上了,也許正是這個原因,才會給了別人可乘之機?李十一的心里羞惱不已,有種打雁反被啄了眼睛的挫敗感。
“那人的行蹤,可有錯漏之處?”
他的眼前是一付靜江城圖的拓片,原圖刻在一塊石碑上,刻成不過一年的時間,因此哪怕是拓下來的,一樣顯得十分清晰。
“昨日里去了趟兵馬司,呆了兩刻鐘左右就出來了,據(jù)司中的屬吏,馬都管并未給他好臉色,但是兩人至少密談了一柱香的功夫,其間沒有任何人在場,談了些什么也不得而知,而馬都管后來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就跟”被他問到的手下答得吞吞吐吐,李十一一眼就瞪了過去。
“就跟什么?”
“就跟你現(xiàn)下一樣。”手下大著膽子出來,同時身體不露痕跡地朝一旁挪了挪,似乎生怕會有一支腳什么的伸過來。
然而什么也沒有發(fā)生,自家老大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摸著頜下的胡子,作出了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
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不然馬暨不會那個樣子,會是什么呢?他從來不吝作最壞的打算,馬暨是這城中最高的軍事長官,還是劉禹直接任命的,不論對方想做什么,都繞不開他去,而傳中兩人水火不容,可在李十一的眼中,任何猜測都沒有實質(zhì)上的證據(jù)來得可靠,他根就不信。
也許是那人想要使什么詐眼法?更有可能的是進一步吸引他們的注意,因為人手少,目標便只能放在幾個主要人物的身上,他現(xiàn)在真有些不踏實,總感覺事情已經(jīng)快到來臨了,無論如何,自己也需要更多的幫手。
想到這里他趕緊問了一句:“你進來時看到吳老四沒有,若是他沒有出府,去將他請來。”
手下的反應明顯有個滯后,愣了一下才回答:“他昨日就帶人出城了啊。”
“什么!”李十一一驚,吳老四帶著整整一個都,每個人都挑自軍中精銳,是劉禹的直屬衛(wèi)隊,裝備精良、訓練有素、殺人如麻原是他最后的指望,沒想到人家一聲不吭地就這么走了。
“這事昨日里報上來過,因不是什么急務,就沒有直接告訴你,聽他們,撫帥親令他帶人去福建,迎接咱們大娘子來廣西。”
原來如此,李十一不知道是該怪那些人挑的日子好,還是連這一步都給算到了,他知道吳老四的性子,既然是這么重要的事,肯定是日夜晝程,此刻只怕已經(jīng)出了靜江府,除非再讓撫帥親自下令,否則就是接通了,自己也使喚不動他。
東家娘子是不可輕忽的,這一他同樣心知肚明,既然這條路沒了指望,他也不氣餒,因為他并不相信這些人敢真正干什么出來,畢竟劉禹是名正言順的路中長官,又沒有舉旗反叛,他們?nèi)绻蛩愀愠鍪裁簇捕鹱樱蛟S正是東家所期望的。
現(xiàn)在不用著急,城外還有一路兵馬可用,姜才所部不同于其他,是打建康那時就帶起來的隊伍,絕不會出現(xiàn)任何狀況,讓他拿不定主意的是,現(xiàn)在要不要就去通知對方一聲,哪怕提醒也好。
可是緊接著,突如其來的消息就讓他墜入了深淵當中,姜部所屬的三千騎軍,此刻竟然不在靜江府,而是趕到了鄰近的柳州境內(nèi)!
“柳州生亂,為何消息沒有即刻報來?”李十一感到有一張無形的大,正慢慢地收緊,而他們連對方的目地都還不清楚。
“消息直接報到了大營,那邊不是咱們的人。”
手下的讓他一下子啞了口,他和他的人來到廣西路才多久?根不像江淮一帶經(jīng)營得那么嚴密,就連北地都遠遠不如,可這能怪誰呢?
“消息是不是真的?”李十一的話剛出口就知道不妥了,如果對方是處心積慮,那么想在那邊生出事是非常容易的,不然姜才也不會貿(mào)然前往,畢竟這種事情拖不得,早鎮(zhèn)壓損失就,至于誰對誰錯那是殺完人以后的事了。
因此,姜才的處置是沒有問題的,他又不知道靜江城內(nèi)的情況,到底沒有了劉禹這個主官坐鎮(zhèn),各個部門之間根就不存在合作,馬暨算是土派地頭蛇,胡幼黃資歷太淺又是文官,姜才既統(tǒng)屬不了別人,也不會讓別人來管,而他自己呢?
李十一自失的一笑,不過就是一把刀,刀是不能有自己的意識的,否則就是一個銷毀回爐的下場。
雖然他的問題很廢話,手下還是盡心盡力地回答了:“柳州那處有虎賁右軍的一個指揮負責,如果問題大到他們聯(lián)同州中衙役都鎮(zhèn)不住了,事情恐怕真是不,要不然,直接聯(lián)系姜招撫,讓他帶人先回來?”
手下的提案也是他心里的想法,可目前靜江城表面看來沒有任何異常,他有什么理由讓姜才放棄那邊的事情趕回來?換句話,如果柳州的事態(tài)失控了,靜江這邊又沒有出事,他怎么負得起這個責。
這么久以來,李十一第一次猶豫了,哪怕當初身在虎狼之地的大都城中,都沒有這么難以決斷過,因為這里的人都是自己人,而他們卻想同東家為敵。
此刻,被他視為主要目標的那個人,正悠哉悠哉地走在城中的大街上,靜江作為整個嶺南的中心,上接荊湖下連百粵,熱鬧之處也是非同凡響的,而對方的注意力并沒有放在那些商肆、貨郎、或是街邊的攤子上。
“后頭只有兩個人,看來他們的確已經(jīng)被調(diào)出城去了。”身邊的一個文士裝作不經(jīng)意地朝后頭看了一眼,隔著十多步,兩個普通裝扮的男子正不緊不慢地跟著,既不太遠也不算近。
“哼,他們以為自己收斂了行藏,疏不知外鄉(xiāng)人的樣貌,外鄉(xiāng)人的口音,就連穿著都不像,不過這行事倒是有幾分軍中的探子模樣,你一會兒讓人注意些,不可傷了他們的性命。”
“今天就動手?”文士聞言一驚。
“怎么,你們的人還沒有準備妥當?”那人不滿地瞪了他一眼:“為了調(diào)離這里的人,你知道我們做了多少功夫嗎?臨到頭你們倒是縮了,既然如此,那便一拍兩散吧,此后也不要再見了。”
“鄧公,鄧公,怎么急了。”文士見他作勢欲走,趕緊一把拉住:“都妥了,就在城外的莊子里,只要這邊發(fā)出信號,馬上就能入城,一準誤不了事。”
“告訴他們的人,進了城只是接管城防,絕不可搶掠百姓,不然老夫拼卻一死,也絕不同你們?yōu)槲椤!?br />
“放心,咱們在城里的產(chǎn)業(yè)也不少,沒人會同自己過不去。”
不知不覺他們一行人已經(jīng)走進了一個偏僻的巷子里,身后的兩個男子怕跟丟,匆匆地跑了進來,沒想到前面的人影一晃就不見了,這里面有十多戶人家,不知道會藏進了哪里,沒等他們找出蹤跡,一張大從天而降,頓時將二人牢牢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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