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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春秋 正文 第一四三零章 夜色中的連臺戲

作者/沙漠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高山提著燈籠走在山路上,他一身白衣,在夜色之中顯得十分詭異。

    在山林之中穿行,樹影婆娑,四周除了蟲蟻之聲,沒有其他聲音,實(shí)在是有些滲人,走了好一陣子,前面忽然出現(xiàn)了火光,那火光極為明亮,越是靠近,光芒越盛,終是走到一塊極為開闊的空地處,四周一拳豎著巨木,巨木上方都放著火盆,火盤之中火焰騰騰,一拳二十多根巨木,便有二十多只火盤,將這塊空地照的亮如白晝。

    空地正中間,卻搭了臺子,巨板為背景,乍一看去倒像是比武的擂臺,但又像唱戲的戲臺,一切都顯得十分詭異。

    齊寧和赤丹媚對視一眼,心下都是狐疑,這場地倒像是某些教派舉行儀式的樣子。

    臺子下面,擺著兩張椅子,高山帶著兩人走到椅子邊上,抬手道:“兩位請坐!”

    齊寧皺眉道:“這是什么意思?你們主人在哪里?”

    “兩位遠(yuǎn)來是客,主人吩咐,今晚給兩位唱一臺戲!备呱降ㄗ匀簦骸斑@戲班子是主人親自訓(xùn)練,戲本也是主人親自撰寫!

    “你讓我們在這里聽?wèi)?”赤丹媚詫異道:“聽什么戲??br />
    高山微一躬身,也不多言,轉(zhuǎn)身退了下去。

    齊寧和赤丹媚兩人一時(shí)不知道這里的主人到底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想到對方既然花了大功夫在這里搭建戲臺,自然有其深意,暫時(shí)倒也不必急躁,看看對方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齊寧率先坐下來,赤丹媚猶豫了一下,也在齊寧身邊坐下,瞧著空蕩蕩的戲臺,滿腹疑云。

    很快,便見到幾名青衣人抬著一副大卷軸登上臺子,將那卷軸打開,貼在了那塊作為背景的巨板上,兩邊系住,一時(shí)間背景就呈現(xiàn)出來,亮如白晝的火光下,清晰異常。

    看到貼在巨板上的背景,齊寧已經(jīng)變了顏色。

    只見那卷軸是一副栩栩如生的水墨畫,竟赫然是瓊林書院的正門景象,書院外門與齊寧孰知的書院一模一樣,那書院門頭清晰無比地寫著“瓊林書院”四字,這畫卷的畫師技藝十分了得,雖然是水墨畫,但畫風(fēng)一出,讓人如同真的已經(jīng)置身在瓊林書院外。

    齊寧萬想不到布景會是瓊林書院,驚訝萬分。

    赤丹媚瞥了齊寧一眼,見到齊寧驚訝的表情,也知道事不尋常。

    那幾人下臺之后,又有人迅速搬上了桌椅擺設(shè),將臺子上很快布局成了書房的模樣,等到臺子上空無一人之時(shí),才見到一道人影從后臺轉(zhuǎn)出來,齊寧瞧見那人,失聲道:“卓卓先生!”只見到那人的體型衣著竟如卓青陽幾乎一模一樣,但明亮的火光之下,齊寧還是看出那人樣貌與卓青陽頗有不同,雖然也是長須垂落,一派文士的風(fēng)度,但比卓青陽本人還是缺少了一股氣勢。

    這明顯是有人裝扮成卓青陽的模樣。

    不過雖然可以扮作卓青陽的樣子,但卓青陽的氣質(zhì)顯然不是任何人都能表演出來。

    那人緩步走上臺,在書桌后面的椅子上坐下,拿起一卷書翻閱,雖然氣質(zhì)與卓青陽還有些差別,但此人的動(dòng)作姿態(tài)竟是異?崴谱壳嚓,這顯然是下了不少功夫。

    齊寧神情凝重,今晚的戲一開場就是卓青陽在瓊林書院出現(xiàn),這自然是讓齊寧大感震驚。

    遠(yuǎn)在遼東的九宮山上,為何會耗費(fèi)精力,在戲臺上出現(xiàn)南楚的瓊林書院?

    “卓青陽”氣定神閑,齊寧正尋思這場戲到底要如何演下去,忽見到從臺下又上來一人,那人一身錦衣,也就二十出頭年紀(jì),樣貌堂堂,走到戲臺上,到得“卓青陽”面前,“卓青陽”放下了書卷,與那錦衣年輕人說了幾句什么,隨即就瞧見那年輕人向臺下招了招手,便見從臺下又上去一人,此人身形修長,卻是一身粗布衣衫,但饒是如此,渾身上下卻透著逼人的英氣,與錦衣年輕人的歲數(shù)相仿,上臺之后,卻是立刻跪在了“卓青陽”面前。

    卓青陽撫須問了幾句什么,才抬手讓那年輕人起身,又說了幾句,兩個(gè)年輕人都顯出歡喜之色,齊齊向卓青陽拱手,爾后相攜下了臺去。

    雖然臺上幾人有說話的姿態(tài),但自始至終卻沒有發(fā)出聲音,宛若一場啞劇一般。

    等那兩名年輕人下了臺去,卓青陽才輕撫胡須,意味深長地看著那兩名年輕人的背影,而此刻臺下有數(shù)名青衣人等上臺,竟然拉起了一道黑布,將戲臺遮擋起來,顯然這臺戲的第一幕到此為止。

    赤丹媚看的有些迷糊,齊寧卻是神情肅然,端坐在椅子上,一直盯著戲臺。

    等到那道黑布拿開,戲臺上的布景卻是起了變化,巨板上的幕布已經(jīng)換成了一片竹林,卓青陽盤膝坐在一張蒲團(tuán)上,那兩名年輕人也都換上了一身淡色長衫,并肩盤膝坐在卓青陽的對面,卓青陽口中在說著什么,兩名年輕人都是自習(xí)聆聽,顯得十分認(rèn)真,沒過多久,從臺下上來一名女子,那姑娘不過十五六歲年紀(jì),淺碧籠裙,腰系紫巾,梳著青澀少女最長見的垂掛髻,登臺時(shí)鬼鬼祟祟,似乎是怕三人看見。

    那女子剛一上臺,齊寧身體不自禁顫動(dòng)了一下,盯著那姑娘,只覺得那姑娘俏麗可愛,天真爛漫。

    赤丹媚對戲臺上的情景看得云山霧罩,但知道九宮山主人讓人表演這出戲,真正的看客只能是齊寧,自己不懂不打緊,想來齊寧應(yīng)該是看的明白,扭頭看著齊寧,忍不住低聲問道:“這姑娘是誰?”

    齊寧目不斜視,依然看著那姑娘,只是輕聲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她?”卻還是沒有說“她”是誰。

    卓青陽忽然停了下來,顯然是發(fā)現(xiàn)了那姑娘,含笑向那姑娘招了招手,那姑娘這才笑嘻嘻地走過來,那兩名年輕人此時(shí)都看向那姑娘,隨即卓青陽伸手指了指,顯然是示意那姑娘也與那兩名年輕人一起坐著聽課,身材修長的俊朗青年十分靈巧,還沒等那姑娘走過來,已經(jīng)起身,指了指蒲團(tuán),自己則是在空地上坐下,那姑娘過來后,沖著俊朗青年一笑,也不客氣,就在兩名年輕人中間坐了下去。

    三人聽課都很認(rèn)真,等到下課后,卓青陽徑自下了戲臺,三名年輕人卻是呈三角狀坐下,姑娘一直都是帶著笑,顯得十分活潑,那俊朗青年也是談笑風(fēng)生,顯得落落大方,說話之時(shí),是不是引得那姑娘咯咯直笑,另一名年輕人卻顯得頗有些敦厚,話不多,但也一直帶著笑,在俊朗青年和姑娘說話之時(shí),目光時(shí)不時(shí)地瞟向那姑娘,可是一等那姑娘看他,那年輕人立刻轉(zhuǎn)開視線,似乎是害怕被那姑娘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偷看她。

    赤丹媚湊近齊寧耳邊道:“這三人都在同一個(gè)夫子座下聽課,不過這兩個(gè)男人喜歡上了同一個(gè)女人!陛p笑道:“不過勝負(fù)其實(shí)已定!”

    “勝負(fù)已定?”齊寧一愣。

    赤丹媚笑道:“其實(shí)姑娘家更喜歡能說會道的男人,這兩個(gè)男人長相都不差,但其中一個(gè)顯然能說會道,最為緊要的是,他說話之時(shí),那姑娘聽得十分入神,顯然是對他的話題十分感興趣,女人喜歡會說話的男人,卻不代表喜歡亂說話的男人,這男人說話能讓姑娘感興趣,也就說明兩人有同樣的興趣,反倒是那個(gè)木訥的男人,他未必不會說話,可是看到自己喜歡的姑娘,心里就發(fā)虛,不敢多說!

    赤丹媚聰明絕頂,媚骨天生,自然是深悉人心。

    第二幕就在三人的談笑聲中落下帷幕,等到第三幕一開場,背景沒有改變,依然是以竹林為背景,兩名年輕人卻都是持劍在比斗,那姑娘卻是站在一旁觀看。

    齊寧精通精妙劍術(shù),對這兩名年輕人的劍招自然是看的異常清晰,兩人的劍招算不得高明,只能說是平時(shí),但都是英氣勃發(fā),只看兩人比劍的架勢,當(dāng)然不是真的在比斗,而是練劍切磋。

    等兩人停手下來,姑娘上前去說了什么,兩名年輕人互相看了看,那木訥年輕人卻是將手中劍遞給了姑娘,隨后俊朗青年在旁比劃,明顯是開始教那姑娘練劍。

    赤丹媚嘆道:“那男人本就希望不大,現(xiàn)在更是不知把握機(jī)會。那姑娘明顯是想練劍,既是如此,就該爭著教她練劍才是,可是他倒好,將這機(jī)會主動(dòng)讓給了對手。”搖搖頭道:“這兩人就算私下里交情很好,但既然都喜歡一個(gè)女人,在情場之上,就該視對方為敵人,哪有處處被動(dòng)的?”

    木訥年輕人退到一旁,卻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與那俊朗青年在情場上已經(jīng)是生死之?dāng)车年P(guān)系,看著俊朗青年一招一式教授那姑娘練劍,非但沒有不悅之色,反倒是帶著笑容,而且一直瞧著那姑娘,神色顯得十分溫柔。

    就在俊朗青年教授姑娘劍法的景象之中,數(shù)名青衣人又上了臺,用黑布遮擋住了戲臺,第三幕就此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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