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與丁軒沒有什么交往,倆人關系不咸不淡,結了幾個梁子,丁軒曾向柳寒索要青衿,被柳寒毫不客氣的拒絕了,曾在下元夜助崔家,可細算下來,這些都不過是沖突,倆人并無重大沖突。
柳寒想不出丁軒淌這趟渾水的理由。
“丁軒是冀州門閥?”柳寒開口問道,老黃露出一絲嘲諷,喝了口茶,才:“丁軒是青州人,怎么成了冀州門閥。”
柳寒有些惱怒的叫道:“我那知道,這些門閥士族,操他娘的,不過一的少府令,操!”
“斯文!注意斯文!”老黃皺起眉頭,在書案上連敲兩下,然后才又調侃道:“估計還是沖青衿來的吧,你要肯將青衿送他,不定能讓他調轉槍口。”
柳寒沖他翻了個白眼,老黃的笑容一斂,隨即嘆道:“這是個不好的跡象,雖然,青州門閥和冀州門閥一向交好,但丁家和田家,一個支持當今,一個支持齊王,可現(xiàn)在兩家卻聯(lián)手了,這是個非常不好的跡象。”
柳寒還是不懂,當然,他知道,政治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可他依舊不懂。
丁軒,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插手這個事???
“唉,你太看丁軒了,你看他支持當今,便該知道此人在某些方面還是很有眼光的。”老黃搖頭嘆息:“這丁軒號稱大晉首富,可二十多年前,丁家的財富,特別是丁軒人,最多算得上一個中等之家,可短短二十年,他就成了大晉首富,此人膽大,手段毒辣,靈活,在荊州擔任刺史時,派私兵劫掠商旅,壟斷荊州鹽鐵,這才快速積累起財富。”
“可他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趟進漕運這趟渾水?”柳寒還是不解,老黃淡淡的:“漕運雖然是趟渾水,可別忘了,漕運利益驚人,單單運糧,每年便有數萬銀子,如果加上其他,每年收入十萬銀子,也不為過。”
柳寒苦笑下:“財帛動人心,可他不知道宮里的意思嗎?”
“宮里的意思?”老黃冷笑兩聲:△△△△,∞$既然宮里已經意思給你,這幾家還爭什么?!我現(xiàn)在甚至有懷疑,宮里是故意用你這把刀,來削弱這幾家的力量。”
柳寒微怔,想要反駁,卻不知道該怎樣起,老黃瞟了他一眼:“你覺著你藏得很好,可萬一那里露出破綻,讓宮里看破了呢?”
柳寒不得不承認這老家伙得沒錯,至少沒完錯,要是自己不心在那露出破綻,被宮里查知,或者,宮里對自己有所懷疑,干脆用這個事來逼自己現(xiàn)出原形,這種可能性不能不存在。
“你有什么主意呢?”柳寒問道,老黃輕輕嘆口氣:“沒什么好主意,只能見機行事,還有,你要收藏實力,嗯,最好,盡快將茍況殺了。”
茍況是幾大門閥世家的白手套,干掉他,可以起到釜底抽薪和敲山震虎的雙重作用。
可現(xiàn)在茍況躲起來了,不定已經躲到城外去了。
老黃著拿出張帝都地圖來,這地圖很簡單,但大致準確,老黃看著圖:“風雨樓占了帝都大部分地區(qū),茍況肯定不敢躲在風雨樓的地面上,應該還是躲在他原來的地盤,也就是城南,這一塊。”
老黃在城南的東南角畫出一塊地盤,這塊地區(qū)相比其他地區(qū),是一塊典型的魚龍混雜區(qū),在地圖上,這里沒有什么好的飯店酒樓,也沒有有名的寺廟,或者重要的衙門。這里充斥的是大車店,下等妓院,還有賭場。
簡單的吧,這里是帝都的貧民窟。
“躲在這里倒是個不錯的選擇。”柳寒苦笑下,這種地方,無論那個時代,都是罪犯的最好藏身之所。
“我已經讓虎哥派人過去查看了。”老黃道。
柳寒聞言不由稍稍皺眉,虎哥現(xiàn)在正忙著查那神秘院主人的身份,這要調走,那邊豈不是中斷了。
老黃看都沒看他便知道他的想法,繼續(xù)道:“事有輕重緩急,咱們根底不深,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隨你吧。”柳寒嘆道,忽然想起一事,便:“既然虎哥已經調出來了,那讓七也停下,讓他去清源觀看看,把周圍的地形記下來。”
老黃沉默了下,沒有出言勸阻,倆人配合太久,他知道柳寒想作什么,這事的風險雖然很大,可如果接上了,收益也同樣非常大。
倆人又對各地發(fā)回來的報表商量一下,這幾天忙著處理風雨樓的事,好些事都耽誤了,今年各地分店發(fā)展各不相同,涼州實行收縮策略,加強了與吐蕃和塞外的貿易,老王掌柜新開了羊毛交易,整個涼州店穩(wěn)中有升;雍州和并州受到塞外形勢的影響,特別是并州,并州報告開春塞外草原上可能有戰(zhàn)爭,所以,減少了去塞外的商隊,兩個州都有所萎縮;幽州店則發(fā)展順利,商隊已經擴展到六支;發(fā)展最快的還是江南店,柳寒過去之后,江南店改變策略,與當地門閥聯(lián)合,雖然購地還是不多,不過紡織坊卻開了六個,有織機六百部,另外在六個城市開設了糧店。
“有好有壞,就這樣吧。”柳寒起身站起來,看看天色,已經不晚了,老黃看著皺眉問道:“那邊的財務報告你不看?”
柳寒整理著衣服:“有什么好看的,那騷東西比鬼還精,對他,我放心得很。”
老黃拿起幾張紙,什么話都不,就在柳寒面前燃,不一會,幾張紙便化為灰燼。那邊過來的報告,都是這樣處理,老黃和柳寒看過后便當場燒掉,不謄寫,不留檔,不過第三人的眼。
柳寒正要走,大腦袋在外問能不能進來,柳寒和老黃交換個眼色,老黃讓大腦袋進來。
“主子,老師,前面柳銅送來一張請?zhí)!贝竽X袋著送上一張白色封面的請?zhí)行┘{悶,接過來一看,忍不住皺起眉頭。
“這時候還有人請你喝酒,你的行情還不錯啊!”老黃笑瞇瞇的嘲諷道,柳寒苦笑下沒有回答,順手遞給他,老黃接過來迅速掃了眼,然后抬頭看著柳寒:“又是她,茶會?還今天?”
“我那知道,。”柳寒苦笑下,請?zhí)庆o明公主送來的,這是多少次了,他都有記不清了,自從上次在斗雞場認識這公主后,公主便給他送請?zhí)鞯膒art還真不少,每個月都有那么兩三次,每次都給他送請?zhí)看味蓟亓恕?br />
今兒,這請?zhí)謥砹耍@天都要黑了,喝什么茶呢!也不看看這時候。
“老規(guī)矩,回了吧,就我俗事繁忙,這茶就不喝了。”柳寒完便走,老黃苦笑下,坐下提筆要給公主府寫回帖。
柳寒剛走出瀟湘別院,迎面便撞見柳銅急匆匆趕來。
“主子,”柳銅趕緊迎上來:“靜明公主府來人,請主子到公主府赴會。”
柳寒先是愣了下,隨即有些不高興了:“你去回他,就收到她的請?zhí)耍椰F(xiàn)在沒時間。”
“主子,來的是公主人。”柳銅上前一步,低聲道。
柳寒怔了下才反應過來,這靜明公主居然親自上門來了,他不由苦笑一下,只能讓柳銅帶路,急匆匆向前院走去,到半路才想起,又叫人去通知老黃,公主已經親自上門了,用不著再寫回帖了。
到前院,靜明公主帶著個嬌俏的侍女站在院子里面,正好奇的打量著四周,還好院子已經收拾了,不過修補的痕跡明顯可見。
柳寒遠遠的便抱拳施禮,大聲道:“不知殿下芳駕下臨,柳某迎候來遲,還請公主恕罪。”
靜明公主扭頭看到他,嫣然一笑:“柳大家好難請,奴家只好只好自己登門來請了。”
柳寒略微打量下靜明公主,公主今天穿了件略顯簡單的錦袍襦裙,裙裾上繡著梅花,一條紅色的腰帶系在盈盈可握的細腰上,烏黑的秀發(fā)挽了個元天髻,發(fā)髻上斜斜的插了白色玉步搖,顯得既簡單又姣美。
“老動公主玉駕,柳某之罪,柳某之罪。”柳寒連聲道歉。
靜明公主淡淡的笑了笑:“柳先生何罪之有,是我的禮數不周,靜明前后給先生下了十八次請?zhí)上壬看味家运资孪嗤疲雭硐壬遣荒挽o明所鄙,才以此托言,靜明慚愧,思索再三,今日才不得不登門相請,一來賠罪,一來請先生品鑒新茶,還先生不要推脫。”
柳寒不由苦笑,現(xiàn)在他明白了薛泌秋戈他們?yōu)槭裁绰劥伺兩@公主要罵起人來,真是一個臟字都沒有,卻讓你難受萬分。
“公主言重了,柳某確實俗事繁多,”柳寒掃了眼四周,苦笑下:“公主可能也知道了,昨晚我這出了不少事,我現(xiàn)在實在沒心情喝茶。”
靜明公主隨意的看了看,微微嘆口氣:“實不相瞞,奴家知道先生的事,不過,以先生大才,此等宵,揮手即去,先生何必放在心上。”
柳寒再度苦笑,倒底是公主,氣魄夠大的,他柳寒因為這些宵傷亡二十多人,實力損失近半,可她居然得如此輕描淡寫,都是些宵。
靜明公主眼珠轉了轉,向前走了兩步,沖著柳寒盈盈一禮:“先生,靜明誠心相邀,還請先生光臨,讓靜明有一睹風采之機。”
柳寒措手不及,倒退兩步,側身避開,略微有慌亂的回禮:“公主折殺草民了。”
“先生可不是草民,”靜明抿嘴一笑:“先生可是禁軍隊正。”
柳寒自嘲一笑:“公主的是,可就算隊正,也當不起公主之禮。殿下,草民,下官,真有事,要要不改天吧。”
靜明公主搖搖頭:“先生若是還要推脫,靜明只好使出殺手锏了,到時先生可別怪靜明。”
柳寒愣了下,眉頭微皺,疑惑不解的看著靜明公主,靜明公主嘴角露出笑容:“若先生今日還要推脫,明日靜明就進宮,向皇兄請求,讓先生負責靜明的府邸安,先生,你看,這帝都治安現(xiàn)在來差了,連先生的府邸都受到襲擊,何況靜明的府邸,奴家府里就只有些羸弱女子,這要賊子進來,靜明恐怕性命難保,先生,你皇兄會不會同意呢?”
柳寒腦袋頓時大了,這狡詐的公主真要這樣干,皇帝是完可能答應的,那自己不就倒霉了。
愣了半天,柳寒嘆口氣,只好頭:“下官看來不答應也不行了。”
靜明公主頓時高興起來,上前兩步,柳寒連忙又退兩步,靜明公主站住了,沖著柳寒瞪眼,柳寒沖她拱拱手,靜明公主忽然笑起來,這一笑便如鮮花怒放,柳寒禁不住怔了怔才反應過來。
“瞧把你嚇得,真不知你這宗師修為是真的假的。”靜明公主著轉身裊裊婷婷的向府外走去,柳寒再度怔了下,心里忍不住苦笑,帝都看上去很大,百萬之眾,可實際上很,這才幾天,連靜明公主都知道了。
靜明公主的車就停在府門口,這輛車看上去便很讓人妒忌,這車太引人注目了,雕梁畫棟就不了,車很寬,目測下來,足有兩米之多,也很長,長便有三四米,而且這輛馬車居然有四個輪子,一般這種晉式馬車只有兩個輪子,此外,這輛馬車居然有四匹同色紅馬拉著。
馬車停在這里,四周無數目光都有意無意的瞟來,柳寒心里嘆口氣,這女人是跟自己杠了,這顯然是故意的,公主府那里會只有這樣一輛車,這女人是故意拿這輛車出來,待會到公主府,還不知有什么難題等著自己。
“先生,請。”靜明公主站在車前,沖柳寒施禮道。
柳寒苦笑不已,今兒這靜明公主是出氣來了,自己拒絕了她十幾次,今兒她是要報復回來。
“公主,下官知道錯了,還請公主登車,下官萬萬不敢先行。”柳寒拱手還禮道,他要敢先登車,明天恐怕就御史上疏彈劾,他干脆將話死:“若公主執(zhí)意不肯,下官只能騎馬前往了。”
靜明公主輕輕一笑,也不再堅持,轉身拾梯而上,待她進去之后,柳寒才登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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