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心里非常清楚，謝家疏所謂的涼快地兒，就是局子里，瘦猴火了。

    “憑什么呀！響水賓館這檔子事，是你讓俺干的，當時你的意思，是要抓這兩個人的犯罪證據(jù)，我這樣做，應該是為民除害吧？更何況，在這件事情里面，我沒給自己撈任何好處。怎么滴？難道這里面還有什么貓膩？要不然的話，憑什么讓我去涼快的地方待著？要是這樣的話，那咱們真得把事情都攤到桌面上了�！�

    謝家疏大聲吼道：“瘦猴，你覺得你有這個資格嗎？有這個籌碼嗎？狗日的，還跟老子攤到桌面上？你以為你是誰呀？也不撒泡尿照照�！�

    謝家疏話雖的難聽，但他的話里，可是埋著鉤子呢，瘦猴還真咬鉤了。

    “謝家疏，你也別太狂了，沒錯，我是沒有與你攤開了事的資格，但要籌碼，我不見得沒有，真把我逼急了，我就把手里的籌碼拿出來，大不了魚死破�！�

    謝家疏明白了，瘦猴這家伙果真留了一手。

    ······

    劉巖剛把車停在響水縣公安局的院子里，就看見楊子江站在辦公室門口沖著他招手，劉巖走了過去。

    兩個人一同來到了楊子江的臨時辦公室，剛坐下，劉巖就把從前天晚上他和楊子江分手開始，一直到現(xiàn)在發(fā)生的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跟楊子江講了。

    楊子江：“響水賓館發(fā)生的情況，我剛才已經(jīng)聽魏亞峰局長講了，目前響水縣公安局這邊提供的唯一線索是，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一個外號叫瘦猴的偷干的，至于這個瘦猴的真實身份，魏亞峰局長的答復是還在調(diào)查當中。這條線索是不是個*，或者是一個拖刀計，現(xiàn)在還無法判斷�！�

    劉巖急切地問：“響水縣公安局懷疑這個瘦猴的依據(jù)是什么？”

    楊子江：“魏亞峰給出的理由是，最近一段時間，有個外號叫瘦猴的偷經(jīng)常在響水賓館一帶活動，連續(xù)實施了好幾次入室盜竊，響水賓館發(fā)生的案件，不管是從做案手法上還是在做案時機的選擇上，都和前面幾起案件基一致�！�

    劉巖忍不住跳了起來：“在我看來，這分明就是響水縣某種勢力的作為，是對掃黑行動進行阻撓整個鏈條當中的一部分，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銷毀了那些視頻資料，掃黑行動就徹底失去了依托。這才是他們希望達到的目的�！�

    楊子江沖劉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來，然后一臉莊重地道：“事實上，這次的掃黑行動，還沒有真正開始就已經(jīng)有了結(jié)局，不管我們愿不愿意接受這種結(jié)局。在這一點上，你我都要有充分的心理準備�！�

    劉巖愣愣的看著楊子江，心緒煩亂的揣度著這些話的意思，——難道楊子江要放棄這次行動嗎？

    站在楊子江的角度去思考，他完可能有這樣的想法，雖然響水縣的掃黑是一次特殊意義的行動，但對楊子江來，卻是職工作的一部分，他完可以從容地接受各種各樣的結(jié)果。

    劉巖則不然，在這次行動當中，他的身份是特殊的，使命是特殊的，他身上承載的，是中州市整個官場的走向，一旦行動以失敗告終，將會影響到中州市官場的勢力格局。

    這種失敗的結(jié)局，是周和平無法接受的，也是他無法承受的，劉巖更承受不起。

    想到這兒，劉巖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劉巖拼命壓制著內(nèi)心的煩躁，盡量理性地思考著這次行動的每一個細節(jié)，試圖從中找到可以實現(xiàn)突破的環(huán)節(jié)。

    也許楊子江是對的，這次的掃黑行動，從一開始就是一個死局，參與騷亂的那些人完沒了蹤影，即便是那些視頻資料還在自己手上，對他們的抓捕工作也會有很大的難度，如果不能對這些人成功地實施抓捕，從他們身上挖掘出更有力的證據(jù)，單憑那些視頻資料就認定響水縣存在著極其惡劣的黑惡勢力犯罪，似乎還有些牽強，至于這些黑惡勢力的保護傘之，就更缺乏有力的證據(jù)了。

    所有矛盾的焦點，都在于能不能成功的對青紅幫實施抓捕，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要做到這一點是非常困難的，不管是那些黑惡勢力也好，還是他們的保護傘也好，目前都處于高度戒備的狀態(tài)，他們會深深地藏起來，只要中州市這邊沒有明顯的放棄行動的跡象，那些人的神經(jīng)就會一直緊繃著。

    從這一點上來，繼續(xù)采取窮追猛打的戰(zhàn)術(shù)，反倒是一種失策的表現(xiàn)。

    可是現(xiàn)在，響水縣的掃黑行動已經(jīng)形成了一種騎虎難下的局面，如果這時候輕言收手，將會給周和平的政治對手反戈一擊的口實，那樣的話，中州市的局勢將會更加的動蕩。

    這又是一個死局。

    到底應該怎么辦呢？

    劉巖一邊思考著，一邊跟楊子江交流著看法，兩個人共同的觀點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唯一可以激活這個死局的因素，就是響水賓館的盜竊案和郭長鑫的意外出現(xiàn)，茲要緊緊地抓住這兩點，就有可能盤活目前的情勢。

    劉巖和楊子江一起去了魏亞峰的辦公室，從他那里拿到了搜查令。

    按照剛才兩個人商量的分工，劉巖帶著搜查令去了胡強輝的豪宅，楊子江則留在局里緊盯著賓館盜竊案。

    ······

    郭長鑫并沒有被淹死，他被扔下去的時候，被井里設置的機關(guān)給托住了。

    那天晚上，郭長鑫還沒有被扔下去，就已經(jīng)尿了一褲襠，也不知道是被尿臊氣給熏的還是嚇的，也可能兩者都有吧，淚滴子流的啊，都超過滔滔長江水了。

    郭長鑫的腦袋雖然被塞到了褲襠里，但他耳朵不聾，在水井房里，禿瓢和大腦袋之間的對話，他都聽見了。

    別看這家伙平時牛B哄哄的都沒有人模樣了，關(guān)鍵時刻慫，慫的都沒邊了，一聽要把他扔到井里去，渾身哆嗦的比有嚴重恐高癥的人站在懸崖邊上還厲害呢。

    腦袋里唯一的念頭，就是完了完了完蛋了，你要他現(xiàn)在心里在恨誰，那你也太高看他了，他現(xiàn)在連誰是誰都不知道了，甚至連他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他能恨誰，恨個鳥槍。

    可他不想死，別看狗日的整天一副拼命的架勢，來真的他比誰都慫，他不愿意就這樣被摔死淹死，但他會嚇死暈死。

    剛剛落到井里還沒一半，郭長鑫就暈死過去了。

    嘭地一聲響，郭長鑫已經(jīng)徹底暈菜的身體砸在了什么東西上，滑溜溜地滾進了一個洞穴里。

    整整一天一夜之后，郭長鑫蘇醒了，是被尿騷味給熏醒的。

    腦袋仍然在褲襠里塞著，里面的騷味已經(jīng)發(fā)酵了，輕輕嗅一下就直往鼻孔里竄，那種邪乎的不能再邪乎的惡臭味順著呼吸道一路披靡，到達喉嚨眼兒的時候形成了激流回旋，浩浩蕩蕩地在其間盤旋。

    必須趕快把腦袋從褲襠里薅出來，如果不趕快薅出來，他必死無疑，只是死法太寒磣了。

    這種被尿騷味熏死的死法，也許可以去申請吉尼斯世界紀錄。

    活命的**雖然非常強烈，可他實在是連一點力氣也沒有，渾身癱軟的像沒有骨頭一樣，根沒有辦法掙脫。

    不能就這樣被活活的熏死呀！

    唯一可以行得通的辦法，就是讓身體突然亢奮起來，在強烈的刺激中爆發(fā)出體內(nèi)蘊藏的所有能量。

    郭長鑫終于想到了絕妙的招數(shù)——咬蛋。

    這個辦法好極了！

    一股英雄浩氣直撞頭頂，郭長鑫一不做二不休，眼睛一閉，狠狠地往自己的蛋皮上咬去。

    隨著一股痛徹心扉的疼痛，郭長鑫的頭發(fā)豎了起來，身體里的能量強烈沖擊著頭頂，刺啦啦刺啦啦，一陣撕裂的響聲過后，褲襠被撐破了，郭長鑫的腦袋終于露了出來。

    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郭長鑫在心里默默念叨，自由的感覺忒好了！

    可他并沒有完獲得自由，他的雙手還被反捆著呢。

    這可不好辦，雙手被繩子從身后反捆著，最可行的辦法就是用利器割斷繩子，郭長鑫在洞穴里踅摸了好半天，甭是利器了，連個鈍器也沒有。

    好在他已經(jīng)有了一次咬蛋的經(jīng)驗，郭長鑫準備如法炮制，用牙齒咬斷繩子。

    辦法是想出來了，可具體操作起來卻很不容易，剛開始的時候，郭長鑫想把雙手從后面舉過頭頂，然后再從頭頂上順下來用牙咬，嘗試了一下，根就沒有可能。

    反捆著的雙手只能提到離脊椎下面二十公分的地方，想再往上提一點都難。

    第二個辦法，就是從下面走，把雙手從腳底下往外掏，試了一下，還是不行，效果跟從上面一樣。

    上面和下面都不行，剩下了的，就只有中間了。

    郭長鑫這個狗日的還真是跟褲襠有緣，把雙手從后面往褲襠里一塞——吔呵！真的有門吔！差那么一點點就可以咬到了吔！

    郭長鑫使勁地將雙手從兩腿之間往外掏，同時把腦袋盡最大可能的沖褲襠里勾著，接近了接近了，就差那么一韭菜葉，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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