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劉巖以前在鈞都市只工作了一年多,而且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水泥廠,基本上與官場中人沒有什么交際,王俊杰是何許人,在他的腦海里根本沒有印象。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在信訪這個圈子里,王俊杰還是非常有名的,而且可以說是一戰成名。 后來,他的名氣又漸漸蔓延到了鈞都市的整個官場。 王俊杰是靠什么一戰成名的呢?很簡單,有一次搞信訪接待,在幾十個如兇神惡煞一般的來訪者的圍攻和謾罵之下,王俊杰竟然能夠睡的跟死豬一樣。 這對于信訪接待這種差事來說,可是了不起的能耐。 于是,單位領導便注意上了這個不起眼的信訪接待員,每逢遇到比較棘手的信訪案件,就讓王俊杰出面,王俊杰也從來沒讓領導失望過,凡是他經手的案件,全都辦的利利索索的。 王俊杰在信訪接待員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好多年,名氣是不小,卻沒有得到任何實惠,工資沒漲,級別沒調,就連局里逢年過節常例的宴請,也很少有人能想起還有王俊杰這個人物。 大家都覺得,王俊杰之所以混的這么糟,完全是他自找的,這個人太摳了,平時別說是讓他請客了,哪怕是吸他一支煙,也會讓他覺得像是剜他的心頭肉一樣。 這些也就算了,王俊杰最惡心人的是太沒有大樣了,有一次省信訪局的領導下來檢查工作,點名讓王俊杰匯報,事后又拉著他一起去了大酒店。 王俊杰呢,從坐上餐桌開始,眼睛就一直盯著那些美味佳肴,手里的筷子自始至終就沒有停下來過,就像是八百年沒吃過飯一樣。滿滿一桌子菜,愣是讓他一個人造下去三分之二還多。 就王俊杰這副德行,誰會提拔他? 眼看著自己被當成了店小二任人差遣,王俊杰心里也憋氣,可又不能將這種火氣撒到領導的身上,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像他這樣的,跟領導鬧別扭,那就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更何況,骨子里他也有上進的**。 怎么才能讓自己更進一步呢? 王俊杰有自己獨特的辦法。 碰到棘手的信訪案件,領導自然還是找他,王俊杰呢,仍然像往常一樣表現的很積極,不過呢,他只是例行公事的在來訪者中間走一趟,然后就愁眉苦臉地去找領導。 領導,這件事我真搞不定,人家說了,我的級別太低,他們不愿意跟我對話。 夠級別的呢,恨不得鉆進地縫里去,他們才不想惹這樣的麻煩呢! 沒有辦法,只好把王俊杰的位置往上揪一揪了。 就這么揪來揪去,王俊杰愣是從一個普通的信訪接待員,被揪到了副局長的位置上。 半年前,老局長到齡退了下來,王俊杰又迎來了更進一步的機會,面對這樣大好的機會,王俊杰表現的異常冷靜,他知道,這個位置,不僅僅是信訪局里有人在覬覦,整個鈞都市官場,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呢! 他可沒有資本跟這些人競爭。 怎么辦呢? 王俊杰索性把自己徹底縮進殼子里,就連組織部門到信訪局來考察的時候,他也躲著不見人家,對外聲稱:信訪局局長這個位置,就是市領導拿八抬大轎來抬他,他也不會干的。太折磨人了,被折磨了這么多年,他實在是受不了了,要是接了信訪局局長這個差事,他最起碼會折三十年的陽壽。 不干! 說到天邊也不干! 王俊杰的這個態度,反倒讓所有有意愿參與到這場競爭中的人,統統都知難而退了。 后來還是市領導費盡了口舌,王俊杰才“勉為其難”的接下了信訪局局長這個位置。 一直到宣布這項任命的時候,那些曾經動過念頭的人才恍然大悟: 奶奶個熊! 這是被王俊杰這個王八蛋給涮了哦! 但在內心里,大家又不得不承認,王俊杰這家伙還真是一個福將。 私下里,大家往往把這個福字念成豬。 王俊杰也知道大家是什么意思,但他并不怎么介意,像他這種既沒有靠山又不想拿錢當敲門磚的人物,能爬到現在這個位置,可以說算是個奇跡了。官場當中屬驢屬狗的貨色倒是大有人在,他們一個個雖然能踢會跳的,可又有幾個能像他這樣飛黃騰達的?信訪局局長這個差事雖然不咋滴,但膻不膻的總算是塊羊肉吧!不管怎么說,這個職位也和其他局的局長一樣屬于正科級。 等真正坐上了一把手這個位置,王俊杰才體會到,他以前耍的那些小聰明,還真有點作繭自縛的味道。 要是在信訪局局長這個位置上待上一任,還真他媽的會折自己三十年的陽壽! 一語成讖啊! 王俊杰后悔不迭。 過去呢,他一直都是陪襯的角色,面對棘手的案件,無非是一個字來解決——拖! 坐上一把手的位置上之后,王俊杰算是明白了,有些事,還真是拖不過去哦! 怎么辦呢? 思來想去,王俊杰只好把唯一的希望,押在市政府這次的分工上,他希望市政府能夠挑選一個沒有心機的副市長出來,來分管信訪局的工作。 王俊杰心里最希望的人選,就是劉巖。 現在,他的目的達到了。 會議室里。 李松林問王俊杰:“剛才我說的話你聽清楚了嗎?” 王俊杰說:“聽清楚了,一清二楚。” 李松林根本不相信,虎著一張臉問:“剛才我說什么了?” 王俊杰說:“你剛才說,信訪局由劉巖劉副市長對口管理,正好有幾個特別棘手的事情弄得我焦頭爛額的,好幾天都沒有睡個囫圇覺,等散會我就向劉巖劉副市長匯報。” 羅玉輝朝李松林眨眨眼,小聲說:“這家伙還真是個豬,睡的跟死豬一樣,耳朵卻靈性著呢!” 劉巖看到,王俊杰說話的時候,牙齒往外張著,稀疏而又暗黃,上面被黑白相間的絲線栓著,像小蟲在爬。 劉巖看著王俊杰的牙齒,心里覺得瘆的慌。 會議剛剛結束,王俊杰就笑著朝劉巖走了過來。 王俊杰的身材不算太矮,可能是背駝的特別厲害的緣故,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瑣碎,王俊杰呲著牙走過來的時候,劉巖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如果不是自己的身份在這兒呢,劉巖可真的會跑,王俊杰笑著的時候也忒嚇人了,稀疏的大板牙往外張著,又黃又黑,上面還整了一圈牙線,看上去就像是有許多毛茸茸的蟲子在爬。 王局長,我求求你了,別再笑了好不好,我瘆的慌。 劉巖在心里哀求著。 可王俊杰依然笑的很各色。 “劉市長,以后你就是咱們信訪局的大腦袋了,怎么樣?現在我就領著你到信訪局看看吧。” 王俊杰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拽劉巖,劉巖本能地往外撤著身子,眼睛盡可能不往王俊杰的嘴巴上看。 但卻不能不跟著王俊杰走。經濟工作和信訪工作都是自己管理的范疇,劉巖不想在王俊杰面前留下厚此薄彼的印象。 劉巖和王俊杰一起來到了信訪局。 信訪局的辦公樓是一座老式的建筑,三層的小樓又舊又破,院子卻很大,里面栽滿了又高又粗的大楊樹。 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院子里不栽鬼拍手,這鬼拍手,指的就是大片大片的楊樹葉子,風刮起來的時候,大片大片的楊樹葉子相互摩擦著,呼啦啦的像小鬼在拍手一樣。 難怪這院子里陰氣這么重呢,太陽光全都被楊樹葉子遮住了,整個院子里,只留下一些斑駁的光影,風吹的楊樹葉子呼啦啦地響。幸虧現在是白天,到了晚上,肯定特瘆人。 劉巖跟著王俊杰,來到了二樓的辦公室。 王俊杰還真的各色,大夏天的,辦公室里居然還生著煤爐子,卻把空調的溫度設定在了十八度。 見劉巖一進門就盯著煤爐子看,王俊杰解釋說:“我這個人有個賴毛病,從來不喝飲水機里的水,也不喜歡喝用電爐子燒的水,我覺得電爐子燒的開水溫度達不到。” 劉巖明白了,大夏天生個煤爐子,原來是為了燒水喝啊! 王俊杰給劉巖倒了一杯茶,玻璃杯里面的茶葉占到了整個茶杯的一大半,清茶變成了碧綠碧綠的顏色。 王俊杰把茶杯遞到劉巖手里,說道:“我這個人有一個習慣,要么就喝白開水,要喝茶,就必須釅一點。” 劉巖心里說,這哪是釅一點啊,基本上就算是吃茶葉了,晚上要是喝上一小口,一整夜都別想睡了。 劉巖將茶杯握在手里,并沒有喝,目光來來回回的打量著王俊杰的辦公室。 王俊杰的辦公室一共三間,外面兩間是客廳,里面的一間,是王俊杰臨時休息的地方。 王俊杰請劉巖坐下來,自己卻推開了里間的房門,探頭探腦地往里面瞅。 “臥槽!你怎么還沒有走呢?我這個辦公室都快成了你的小窩了,出來出來,出來見見領導。” 劉巖心里納悶:怎么回事?誰把這個辦公室當成自己的小窩了?難道王俊杰還金屋藏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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