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他殺?
這個念頭,像兩根電線一樣,很快將目前現場出現的情況,和鴻暢鎮電管站存在的亂賬現象搭在了一起,瞬間在劉巖的心頭撞擊出耀眼的火花。
如果是他殺,那么,要殺害蔣莉敏的會是誰?是她的故人?還是找的幫兇?兇手是怎么進到蔣莉敏的房間里去的?又是怎么沖她動的手?
帶著這種種的疑問,劉巖和連劍鋒一起上了四樓。
蔣莉敏住在四樓的東戶,是一套三室兩廳的房間,房門開著,劉巖和連劍鋒直接走了進去。
這時候,處理現場的警員已經完成了拍照取證等一系列工作,見劉巖和連劍鋒一起進來,就帶著他們直接進了東北角的那個房間。
這個房間,是蔣莉敏一個人居住的,是個次臥,里面沒有衛生間。
房間布置的很簡單,只擺放著一個布衣柜,一個梳妝臺,還有一張床。
雖然很簡單,但房間布置的卻是非常的溫馨,淺紫色的床單,搭配著淺紫色的窗簾。劉巖進來的時候,靠東面的那半扇窗簾,仍然是拉上的,靠西面的那半扇窗簾,處于半開半闔的狀態,半開的窗簾后面,是完全打開的窗戶,蔣莉敏就是從那個地方跳下去的。
劉巖心里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種奇怪的感覺,來自于房間里那張床的擺放,這是一張一米八寬的雙人床,床頭的位置,正好對著窗戶,而床尾則正好對著房門。
這樣的布局,是當地人非常忌諱的,在當地人的風俗習慣里,把這種能夠開合的東西,叫做“虎口”,如果把床擺放在“虎口”之下,是會被大老虎吞噬的。
可蔣莉敏為什么偏偏就這樣擺放呢?
這是劉巖心里的第一個疑問,第二個疑問,是蔣莉敏從哪兒跳下去的。
警員告訴劉巖,根據地現場的勘察,他們初步認定,蔣莉敏應該是從床頭直接跳下去的,窗臺上面,并沒有任何踩踏的痕跡。
劉巖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張雙人床再加上上面的席夢思床墊,大概有七十公分的高度,這個高度距離窗臺,大概還有三十公分,而床頭的厚度,再加上墻體的厚度,大概有六十公分,如果是她自己跳下去的,那么窗臺上面,必定會留下擦痕,而現場的情況是,窗臺上什么痕跡都沒有。
和剛才在下面時的那個疑問聯系在一起,劉巖更加確信,一定是有人把蔣莉敏從樓上推下去的。
劉巖想像著當時的情景,蔣莉敏站在床上,突然被窗外的某種情景吸引了過去,在她旁邊的人突然間抓住了她的雙腿,一下子把她從窗口掀了下去。
果真是這樣的話,就與現場的情形完全吻合了,蔣莉敏的身高大概在一米六左右,窗戶的高度是一米半,蔣莉敏站在床上,離窗戶的頂部應該還有二十公分,行兇者便和毫無顧忌的將她的身體最大限度的往上提,往下墜落的時候,基本上是緊貼著墻壁俯沖而下,頭部撞在帕薩特的最前端,也就合情合理了。
劉巖把自己的想法和連劍鋒交流了一下,連劍鋒也覺得他殺的可能性比較大。
現在,還不能給蔣莉敏的跳樓事件定性,要確定是他殺,必須有足夠的證據作為支撐。
接下來,就是搜集相關的證據。第一步,是要確定在案發之前,都有哪些人進入到了這棟樓里。
警察調閱了從早晨到案發之前所有的監控錄像,確認出入到這棟樓的,全部都是該單元的住戶,在此期間,并沒有其他的外人出入。
那么,對相關嫌疑人的排查,只能從住在該單元的居民開始。
經過篩查、詢問、取證,住在該單元居民的嫌疑一一被排除,這些人,既沒有作案的動機,也沒有作案的時間。
另外,住在這里的住戶還提供了一些相關的信息——富貴園的這套房子,是蔣莉敏在結婚之前買的,結婚之后,她和丈夫又在其它的小區買了一套帶電梯的套房,就搬到了那里。
一年前,蔣莉敏離了婚,又搬回來住了,從那時候到現在,蔣莉敏都是一個人住。
說起蔣莉敏房間里床的布局,住在她對門的住戶提供了這樣一個信息,大概在三個月以前,蔣莉敏從外面請了一個老道,在她住的套房里做了一天法事,從那時候起,蔣莉敏看上去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以前,蔣莉敏打扮的就像一個男孩子,超短發,平底鞋,身上的衣服,沒有一件是光鮮亮麗的,自打做完法師住戶,蔣莉敏開始著重穿衣打扮了,開始留長頭發,穿“恨天高”,身上的衣服一天換一件,一個月之內不帶重樣的,每一件衣服都很高檔,很有品位。蔣莉敏開始學著把自己捯飭成一個真正的女人。
蔣莉敏跟這個小區的人很少接觸,出來進去的,一向都是直來直走,沒有跟任何人打過招呼,關于她的生活細節,大家知道的很少,不過,她最近的一些變化,大家還是看的出來的,除了穿著打扮,她家里的窗簾也全都換成了亮顏色的,而這所有的改變,都是在老道做完法師之后出現的,所以鄰居們估計,她家里床的布局,也很可能是老道交待給她的一個破法。
關于蔣莉敏的個人生活方面,她的對門鄰居也提供了一些細節。這些細節,是鄰居從蔣莉敏的姑姑那里聽到的,蔣莉敏的姑姑和對門鄰居原來是一個村的,據她姑姑講,蔣莉敏的這段婚姻,不但把蔣莉敏傷的不輕,還讓她在經濟方面,遭受到了巨大的損失,離婚的時候,蔣莉敏不但沒有分到任何的財產,還背了二百多萬的債務。
蔣莉敏和她的前夫是大學同學,大學畢業之后,兩個人雙雙回到了鈞都市,并決定要一起參加鈞都市電業局的內部招聘。結果,蔣莉敏考上了,前夫卻落了榜。
有一段時間,前夫的情緒很低落,為了安撫前夫,蔣莉敏不管什么事都由著他的性子,就是在那個時候,前夫認識了現在的老婆,并和她一起創辦了一家公司。不過,這家公司的資金,全都是前夫一個人出的,那個女人充其量只能算是打工的。
據蔣莉敏的姑姑說,這段婚姻的失敗,蔣莉敏也有很大的責任,結婚之后,蔣莉敏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考注冊會計師上,家務活沒做過,丈夫一天到晚在外面干什么沒管過,公司經營的怎么樣也從來沒有過問過,最關鍵的是,她把自己捯飭的像個男人婆一樣,也正是因為這樣,她的前夫對她,對他們這個家,完全失去了興趣。
再后來,前夫就起了離婚的念頭,有了這個念頭之后,前夫就把公司的資產向外轉移,一年半的時間,向外轉移了一千多萬資產,只留下了一個空殼公司和七百多萬的債務。而這些債務,是在他們的婚姻存續期間發生的,夫妻雙方都有義務承擔,在變賣了公司和原來那套住房之后,還有四百多萬了債務,按照法律,蔣莉敏和她的前夫各自承擔一半。
鄰居的講述,讓劉巖以及警方的注意力轉移到了蔣莉敏前夫的身上。前夫在婚姻期間的所作所為,蔣莉敏的姑姑都已經知道了,想必蔣莉敏也應該知道,那么,蔣莉敏在得知了這些細節之后,對以前做出的債務分配肯定會有新的想法,這樣的話,她和前夫之間因為債務而引起的沖突就不可避免,她前夫會不會因為這個,起了殺人的念頭呢?
經過調查發現,蔣莉敏的前夫根本就沒有作案的時間,他于半年多之前在中州市又開了一家新公司,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在南方跟人家談生意呢,壓根就沒回過鈞都市。
案件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劉巖始終覺得,蔣莉敏的墜樓,應該與那六家水泥企業的電費支付方式有關,而且,他對這些問題的調查情況,某些人顯然已經聽到了對自己非常不利的風聲。制造這次墜樓事件,就是企圖造成一種蔣莉敏自殺身亡的假象,從而掩蓋更多罪惡的事實。
現在的關鍵問題是,對墜樓事件屬于他殺的定性,還缺乏有力的證據,從調取的監控錄像上看,從早晨到晚上,并沒有外人出入那個單元樓,而該單元的住戶,也都被排除了嫌疑。那么,究竟是誰把蔣莉敏從樓上推下去的呢?這個人又是怎么進入蔣莉敏的房間的呢?
從現場的情況來看,這個作案者,跟蔣莉敏之間顯然是非常熟悉的,甚至會有更加親密的關系,要不然,不可能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跡,更不可能發生在床上。
聯系到最近蔣莉敏穿著打扮上的變化,劉巖的心頭突然間浮現出這樣的念頭,蔣莉敏這段時間會不會有了新的戀人?或者僅僅是情*人關系?如果僅僅是偷*情,那么,這個人會用什么方法進入到蔣莉敏的房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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