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巨大的人形生物盤坐在山頂之上,頸上一顆野豬頭,正閉目打坐。
那是正在渡劫的朱天蓬。
天空中烏云彌漫,雷電閃耀。
第一道雷劫落了下來,猛然轟擊在朱天蓬的身上。
頓時,他整個身體都被雷電籠罩,身上的毛發盡數被雷劫化成了飛灰。
第二道雷劫落下,朱天蓬身通電,顫抖個不停。
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雷劫接連轟擊下來,他瘋狂運轉著《**禪功》,**真元開始吞噬雷劫之力。
當第六道、第七道、第八道雷劫爭先恐后的劈下來時,朱天蓬已經穩如磐石,任憑雷電轟擊,巋然不動,他只是平靜地運轉著《**禪功》。
第九道雷劫降落在老朱的身上時,他已經進入了定境,對外界的感知徹底斷絕。
……
天河邊上,一頭亥豬悠閑的散著步。
它因為啃食了天河岸邊的一株靈草,莫名其妙就開了竅,開始懂得思考。
遠遠看到一個人形生物站在懸崖前,它好奇的走向前去。
那人形生物看到亥豬,嬌笑道:“原是一只亥豬。”接著就飛上了天空。
亥豬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人形生物好美!
不知過了多少時日,那人形生物又來到天河邊。亥豬歡喜的跑了過去。
那人形生物撫摸著亥豬的頭,道:“倒也機靈,還能認得宮主。”
接著,那“宮主”玉手一揮,亥豬便看不到遠處的景物了。
更讓它不明白的是,那“宮主”身上的著裝竟然突然消失,人也隨即躍入了天河之中,歡快的洗浴起來。
亥豬覺得,這人形生物沒了著裝后,更美了!
隨后的一段日子,亥豬很開心。
因為每隔一段時間,那人形生物就會來到天河邊上,退去著裝入河沐浴,亥豬每次都能看到人形生物最美的樣子。
有一次,人形生物沐浴之后,撫摸著它的背脊,柔聲道:“亥豬,為何你總在此處?可是與族群走散了?哎呀,原是個可憐。”
人形生物的聲音也美,亥豬便站著不動,聽她自言自語。
“宮主賜名與你,可好?嗯,此為天河,多有蓬草,為你取名為‘天蓬’,如何?”
亥豬從那刻起,就有名稱了,叫“天蓬”。
有一天,人形生物又來了。讓亥豬失望的是,她沒有退去著裝入浴,而是在懸崖邊坐了下來。她將亥豬摟在懷里,對著它話。
“可惡的俊!《天妖秘錄》此等粗淺功法,豈能用作聘禮?甚么尚未完結,亦不可輕易外傳,當宮主好唬弄么?宮主不嫁哪!”
“天蓬,你宮主不嫁他可好?”
“也不知那羲和是何想法,竟然同意與宮主一起嫁他,可惡的俊!”
人形生物絮絮叨叨了好些話,最后還突發奇想,對亥豬道:“他不可外傳,宮主何須聽他之言?天蓬,《天妖秘錄》傳你了。”
亥豬感覺自己的腦袋里突然多了許多東西,正暈乎乎的。又聽人形生物道:
“不成,天蓬若是學了他的功法,定會與他親近。天蓬,宮主的秘訣也傳你,你得學此秘訣,不可學那粗淺功法!”
亥豬發覺自己的腦袋里又多了一些東西。
臨走之時,那人形生物道:“天蓬,記得修煉《月儀秘訣》。等你修煉有成,便來太陰星找宮主,幫宮主揍他。”
自那以后,亥豬再也沒見過那人形生物。
亥豬開始修煉,后面的記憶就模糊不清了。
……
接下來,秦青開始出場,他一生都牽掛著表妹楊萼兒,怎料佳人別抱,落得個魂斷神傷。
趙烈出場,自癡戀年輕的繼母衛衫兒,卻受困于禮法,一生憋屈苦悶。
將軍與新婚妻子分隔兩地,書信傳情,卻是幻夢一場,絕望之下,自殺殉情。
書童愛上少夫人,雖然兩情相悅,卻抵不過家法森嚴,被亂棍打死。
跑堂廝戀上名妓,功成名就之時,名妓成了賤妾,無奈凋零,一襲青衫守孤墳。
……
前世的朱伯光也出場了,一出場就是十九歲。
經歷了一場自稱沒有遺憾的戀愛,最后在公路上飆車時被人撞死了。
他的靈魂晃晃悠悠升入高空,卻被一道空間隙縫給拉扯了進去,進入了一個白茫茫的通道世界。
通道被人打破,一個頭破血流的神靈出現在他面前。
那神靈見了朱伯光的魂魄,臉上露出了驚異的神情,隨即隱去,變得面無表情。
朱伯光的魂魄與那個神靈一同下墜,相對無言。
過了不知多久,那神靈突然道:“帥打破輪回壁障時,魂魄受損,只怕來生蛻凡無望,若是就此沉淪,怎能甘愿!”
他盯著朱伯光的魂魄道:“你這凡人也叫‘天蓬’,與帥倒是有緣。魂魄靈性不差,修道資質堪稱上佳。”
“帥已厭煩被人擺弄,只求脫去束縛,便撞破了輪回壁障。怎料事不如愿,發不堪。既然大道無望,豈能茍且忍辱?不如成了你。”
“兄弟,帥舍命成,望你揚我天蓬之威名。”
緊接著,朱伯光的魂魄就被神靈一口吞下,落在了一片云霧之中。
但他仍然能感知到外面。只見那神靈猛然回身,向通道壁障沖撞過去,再次打破了輪回通道。
那神靈道:“兄弟,你以‘天蓬’之名,沿著帥之路前進,不必依照帥的習性行事。若有左右你修行之路者,擺弄你之因緣者,便是仇敵。無須顧忌,如何進退,你憑心自決。”
……
這一回的體驗,除了遭受情劫時的九世人生,還多了亥豬的人生經歷,以及朱伯光死后魂魄遇到神靈的經過。
這一番經歷的脈絡很清晰,但他的心緒更迷茫。
他的意識被各種人生感悟沖擊得支離破碎,一會兒是秦青,一會兒是趙烈;一會兒成了將軍,一會兒成了奴仆;一會兒是豬,一會兒是人。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不知道自己從哪里來,也不知道該往哪里去。
雖然在迷茫之中,他感覺到有人在等待他醒來,在為他誦經,但就是找不到路!
“元神了凡塵!”
這句話突然在他意識中閃現,他一下明白了,這所有的經歷都是過往,都是需要了去的凡塵俗事,他應該往前走,尋找自己的大道。
朱天蓬意識回來了,他聽到了烏巢禪師的誦經聲:“……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
他睜開眼睛時,烏巢禪師也停止了誦經。
因為烏巢禪師的來歷有些蹊蹺,朱天蓬內心并不親近他。此時此刻,聽到誦經聲,他被感動了。
老朱放下了心中的防備,想與師父烏巢禪師分享自己此時的喜悅。
烏巢禪師卻開口道:“善哉!悟光,你已渡劫成功,此時當好生體察自身的變化,不宜分心他顧。”
聽了這話,老朱用力的點頭,開始檢查自身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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