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機物沒有矛盾,唯有動物會有。
為了生存、為了利益、為了理想、為了光榮、為了感情、抑或是為了復仇
生命的情感交織,天人自在紛爭。
勝邪?
敗邪?
何其無用。
勝者堅持其意志,敗者不改其信念。
為了人類,我要執(zhí)行根絕紛爭的伊奧利亞的計劃。
這是他的天命。
我當然是人類。
他理所當然地想。
也當然要繼續(xù)執(zhí)行計劃。
不論遭遇何等的挫折
也不論路途的前方是生還是死
就與這德天使高達一起在此挑戰(zhàn)來自未來的天人!
冷淡星光里,太空中的戰(zhàn)場在不斷地移動,直到一片隕石帶附近。
太空之中沒有空氣,換而言之也就沒有空氣阻力,物體的速度就不會因此像在地球大氣內一樣減慢,反倒能憑著慣性接近永動。
哥白尼號、高達以及其上的人們的命運便在虛無的太空之中不停流離。
為了與哥白尼號建立起通訊,在特定的高頻率上,由月之女神高達做主放開了與n粒子遮斷平行的第二種信號遮蔽技術。
被選定的該頻道暫時作為戰(zhàn)場的公頻而被使用。
剎那的聲音清晰地傳來,讓哥白尼號上的眾人得知敵方一個駕駛員的名諱。
“提耶利亞厄德rp先生。”
疑問與困惑,席琳換回rp的稱呼,問道。
屏幕的顯像上,以天使命名的高達正在不停地戰(zhàn)斗。
“這一點本來想要留待未來述說,但現(xiàn)在告訴你們也無妨。天人為了仿造在未來將會出現(xiàn)的新人類,以人類的基因為藍本制作出了大量人工生命體、并命名為變革者。我正是那么一個人工生命體。”
提耶利亞將注視高達的目光收回,向他們詮釋起天人的奧秘。
與過去的自己相遇會尷尬嗎?亦或是慌張嗎?
都不是。
連心都不會因此多跳動一下。
與料想中我的樣子不同,提耶利亞想到,現(xiàn)在的我很平靜。
只在這一世,他與他到底是兩個不同的存在。
他接著解釋道:
“人類的基因之中早已具有與n粒子相關的片段,只是并不表達。對于類型相同的人造之人而言,由于使用了相同的基因,腦量子波的特征值也相近、可以比較輕松地做到互相交流。這也是情報泄露的真相,事后你們可以向我追責。”
在決定任用人類作為高達駕駛員后,為了讓提耶利亞不會被作為異類也不自認為異類,并沒有告知他只是一個人工生命體、一個準變革者、原生變革者、或者說改良者的事實。
而這一世的提耶利亞厄德恐怕正自認為人類,卻做著一個平等的工具,視伊奧利亞的計劃與為最上,毫不懂得羈絆,也不懂得熱愛,更不需要任何自以為是的拯救與教導
是這樣的嗎?
剎那想。
雪崩能天使徹底壓制住笨拙的德天使。倘若不是他留手,這時就能送返這一世的提耶利亞厄德回到之中。
被光束軍刀卡住的德天使裝甲崩落,藏于其中的納德雷高達就此露出,與裝甲脫離開來。與德天使相連的紅發(fā)導線散落,納德雷高達手持光束軍刀勉勉強強格開雪崩能天使,與月之女神高達站在一起。
“你又懂什么?這其中的崇高與偉大,豈是你一個區(qū)區(qū)的少年兵可以理解的?我甘愿為伊奧利亞的計劃奉獻我的一切,絕不退縮!而不是像你們一樣無恥地背叛!”
那么你知道在計劃之中,作為高達駕駛員的你將會在引起世界聯(lián)合之后,而被“犧牲”嗎?你會知道計劃內那些可能的同伴們也會和天人一起消逝嗎?
剎那靜默地看著這一切。
這一世與上一世如此激烈地對撞,讓他有些恍惚。
犧牲,何其偉大?
犧牲,又何其卑微?
神子于十字架上,自稱為救贖人類的罪惡,甘愿為火燒死但那個家伙可以復活啊!
而你,倘若不是出于某種必要和偶然只會作為一段數(shù)據(jù)在中沉浮,與這世界絕緣。
在兩世的生命之中,他遇到過太多自認為不需要任何拯救的人,只是為了自己的目標不停地、不停地前進,相信自己的理想與意志、或者單純地遵循自己的**與瘋狂。
“我是否亦是一個執(zhí)著到瘋狂的人。”
正如同上一世天人對紛爭的根絕,從未詢問過世界上人們的意志說不定那些人恰恰支持各自軍事組織的成立。
也正如同這一世他決定要對那些虔誠的信徒們伸出援手,并不詢問他們的意志少年兵在那時仍然在對神的狂熱中,反倒苛責剎那殺死了阿里阿爾薩謝斯。
“倘若一個人被扭曲地塑造了,那么無論這個人愿不愿意,我也一定要根除這份扭曲僅憑我的意志、也憑我的判斷去戰(zhàn)斗!這是一種扭曲嗎?”
他自問,然后微不可察地笑了出來。
不是作為一個神明高高在上地俯視人類的行徑,而只是作為一個普通的人想要向其他的生命伸出援手。
因為只是一個人,所以很多煩惱,常常會去懷疑自己的行為是否會造成一個好的結果。
但也因為只是一個人,所以會無視個人的意志,向拒絕變化之人伸出變革之手。
強制性的、暴力性的,也可能是種惡的
恐怖分子?
“無論如何,這就是我、高達的意義!”
這一切都在生命的意志中消解。
所謂的智慧生命是否正是這么一種存在?
一種無理的瘋狂的存在。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明知生活的真相卻仍熱愛生活。
為了趕路而啟動的雪崩系統(tǒng)和rns系統(tǒng)同時自動關閉粒子數(shù)已快盡了,有s力量輔助的偽爐也已經(jīng)達到了運作極限。
酷似蜜蜂的月之女神高達一舉將四個n原型單元招來,完美地從四個角度上同時展開炮擊作業(yè)。
納德雷高達則以光束步槍遠程狙擊能天使。
褪去紅的雪,比起原來太過悠悠、太過緩慢,不再是雪山的崩塌,而像寧靜的冬日里那寂寞的白雪,失去了那種無與倫比的力量與速度。
觀察到這一點的提耶利亞與874判斷出雪崩能天使應該是退出某種超頻模式后的能力下降。
“,我要帶來勝利!”
這是屬于這一世提耶利亞厄德的第一場實戰(zhàn),亦為讓他的血、讓他的心、他的意志徹底沸騰起來的戰(zhàn)斗。
原來這就是作為高達使者的意義嗎?
源源不斷來自的支援,以及那鼓起的勇氣與毅力,他高聲念到:
“提耶利亞厄德,破壞目標!”
太空之中,仿佛是白雪遲疑地過來了,卻恰到好處地躲過全部的攻擊,仿佛風雨飄搖中的小舟,搖晃、不倒。
左邊的光束子彈,右邊的n單元,所有的攻擊都無意義,唯見持劍的天使一步步、毫不猶豫地前來。
僅憑能力大幅下降的機體,剎那也壓制住了敵方。
哥白尼號的援護彈幕在敵方高達的靈活性面前毫無意義。
“可惡!”
常被稱為天才戰(zhàn)術預報員的皇第一次認識到自己是那么無力,什么都做不到。
提耶利亞看了一會兒,對著通訊終端道:
“我要前去。請給戰(zhàn)術支援機裝上備用的n爐。”
因為是偽爐rns系統(tǒng)的利用,極可能出現(xiàn)損壞的情況,所以準備了備用的n偽爐。
一聲過后,轉身要離開。
“等等、提耶利亞!高達這種水平的戰(zhàn)斗,戰(zhàn)術支援機根本參與不進去吧!”
皇脫口而出。
她并不期待回應,但沒料想到提耶利亞止住腳步、轉過頭,注目她還嚴肅地反問:
“難道就讓我就躲在這里,干看著嗎?”
然后他揚長而去。
瑪蕾妮與魯伊德在認識到無法聯(lián)系上后,也早早離開,為援護炮擊進行作業(yè)。
“可真是無力。
她一手扶額,躺倒在椅子上。
作為一個戰(zhàn)術預報員,卻發(fā)現(xiàn)沒有任何戰(zhàn)術施展的空間,其中唯有**裸的機體的較量。
一邊的席琳卻搖了搖頭,整理起高達的數(shù)據(jù)資料,開始進行更深的分析,并言道:
“我們也有我們該做的事情。”
n戰(zhàn)術支援機飛馳于星海之上,
“剎那!”
“提耶利亞?你怎么出來了。”
屏幕之上,顯出提耶利亞與戰(zhàn)術支援機的身影。
“粒子不夠了吧,你難道又想要作為肉身的n爐嗎?”
頭盔的光幕之后,提耶利亞的表情無限嚴肅。
剎那猶豫了會兒,才遲疑地點了點頭。
“合體吧。”
提耶利亞說。
“合體?”
剎那操控著能天使躲開納德雷的又一次射擊。
“就是合體啊,脫下雪崩裝、利用n戰(zhàn)術支援機的爐子。rns加上雪崩,使用偽爐的能天使已經(jīng)到極限了吧。”
他快速地吐字道。
星辰的微光閃耀,遠遠的隕石靜默地看待人類的紛爭。戰(zhàn)術支援機的速度很快,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達能天使的背后、正徘徊。
剎那這才想起來,戰(zhàn)術職員及是之前能天使武裝企劃中的一個,參考了高達00rsr的武裝想法。由于相關的技術沒有現(xiàn)成的參考,而時間急迫,優(yōu)先完成了雪崩追加武裝的企劃。
但在哥白尼號上空前,負責的技術小組及時完成,便帶上了,但還沒測試過。
n戰(zhàn)術支援機應該沒有爐子,而是使用大型n電容器,但既然提耶利亞這么說,那應該是緊急換裝上了。
思慮百轉,匯成一個字:
“好。”
由于n粒子和通訊遮斷技術的使用,只能使用被選定的公頻通訊,納德雷高達和月之女神高達也收到了信號。
“提耶利亞,這就是未來的我嗎?你究竟為何背離伊奧利亞的計劃?為何背離天人的理想?”
這一世的提耶利亞高聲怒吼,質問太空另一側的人兒。
他們大概能猜想到將要發(fā)生的事情,展開更劇烈的攻勢。
光束與n單元在太虛中穿梭自如。
可是已經(jīng)太遲了。
幾個關鍵部位的嵌合脫開,雪崩的裝備從能天使身上被噴流出去,之后將由哥白尼號上的工兵部隊回收。
進行輕微變形后的n戰(zhàn)術支援機連上能天使高達的瞬間,線路接合,由第二偽爐供應的粒子迅速反應起來,充滿能天使高達的n電容器,供給出巨大動力。
左手一抬,火神炮連發(fā),盡數(shù)命中目標,輕松地躲開往頭頂飛來的n原型單元。
倘若說原來是暴風雨中的小舟始終不沉,那么現(xiàn)在則是穿透暴風雨的太陽煌煌之威。
這時,提耶利亞才繼續(xù)在公頻上答道:
“我、從未背叛理想。過去的、不,rr。但伊奧利亞的計劃需要得到修正。盲目的聽從恰恰是對伊奧利亞理念的背離,他所需要的乃是智慧與判斷,而非盲信與瘋狂。”
“修正?你們又何德何能?”
另一邊的提耶利亞厄德嗤笑道。
就同一樣,現(xiàn)在的“我”并不懂得人類,更不懂得人類羈絆的含義。
但是沒有關系。
這人溫柔地想著。
人的道路仍然很長。
即使一時犯錯,也可以糾正。即使不曾知曉,也可以學習。
即使現(xiàn)在只是埋在土里小小的種子,受著陽光與雨露,也終有一天,向著飛逝的星光、綻放出絢爛之極的花吧?
于是拋下過去,銜接現(xiàn)在,然后向遙遠的未來、那還不曾到來的時刻蔓延,最終成為無限
真好呢,能作為擁有自由意志的智慧生命而活。
可是在戰(zhàn)場上我不會留情。
感謝靈魂記錄做成復活,將死亡那無限的嚴肅性消解。
“剎那,上吧!”
他再一次復述這句話。
“嗯。”
于是能天使朝著納德雷飛起。
沒有猶豫、沒有憎恨,不帶有殺氣,卻像是全部的銀河壓迫而來。
那是壓倒性的駕駛技術的差距。
無關乎理念、只是單純足以實現(xiàn)其理念的力量。
他駕駛著納德雷高達想要往后撤,可是逃不了。
月之女神慌張地運使n原型單元,可也來不及。
大劍斬落,連同駕駛室一同劈開,沒有任何幸存的可能性。
只是他的生命并未被記錄。
“與原來料想的一樣,意識存在一種不相容的原理。在那里有個人資料備份的話,人類記錄也就復寫不上其意識了。”
這話可不能在戰(zhàn)場公頻上說出來,剎那默默地將其念給須臾以機器記錄。
正當他準備向月之女神高達作戰(zhàn)時,發(fā)現(xiàn)了來自意想不到的方向上數(shù)發(fā)準確的光束步槍攻擊。
剎那駕駛著能天使下意識地完美避開,同時遠離了被劈開的納德雷高達。
“糟了。”
他這才意識到敵方的目的不是攻擊,而是原裝n爐。
能天使的視線之中,是一個剎那熟悉的身影
高達。
青的光粒在高達的身后紛飛,一把奪下納德雷高達的太陽爐,就快速遠離。
其駕駛員的聲音被化為機械發(fā)聲,無法判斷其聲紋特征,只說了兩個字:
“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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