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小雁有婚約在身,這件事我一直記得,并沒有忘記。”,林東海說道。
嚴衛(wèi)青立即說道:“林伯父,您可不要忘記了,陸鳴可是咱們江縣有名的窮酸,只不過是今年僥幸金榜高中,實際上他并沒有多少真才實學(xué),恐怕這輩子也就止步于此,你怎么能夠同意這門婚事?我看還是作罷吧!”
“嚴衛(wèi)青,你胡說什么!”,陸鳴臉色一沉。
嚴衛(wèi)青瞥了陸鳴一眼,繼續(xù)說道:“而我就不一樣了,我嚴衛(wèi)青是大嚴世家的子弟,遠親又是當(dāng)朝首輔嚴坤嚴大人,雖然不敢保證將來仕途如何,但至少一輩子吃香喝辣,衣食無憂,只有我才能給她想要的!”
隨后又問陸鳴:“而你呢?你除了一間破舊的房子,還能給他什么?”
“這……我……”
陸鳴臉色一紅,只好用飲茶的動作掩飾過去,毫無爭辯的意志。
林東海眉頭一皺,隨后說道:“嚴公子,我知道你的心意,但這件事情未免有些唐突,再者說,就算你愛慕我家小雁,我家小雁未必就對你上心。”
嚴衛(wèi)青厲聲說道:“嚴伯父,我可是當(dāng)朝首輔大臣的親戚,小雁喜不喜歡我,我都無所謂,只要我喜歡她就行了!”
“你……”
林東海臉色一怒,沒想到嚴衛(wèi)青居然拿首輔大臣的名號來做威脅,他只是一個普通的書生,只有文位而沒有官位,可不敢輕易得罪嚴家。
陸鳴起身說道:“嚴衛(wèi)青,你這不是逼婚嗎!我告訴你,當(dāng)朝首輔是嚴坤并不是你,嚴首輔也不可能為了你而逼良為娼,更何況你也不過是大嚴世家的分支,何必在這里狐假虎威!”
“放肆!”
嚴衛(wèi)青大聲說道:“陸窮酸,你給我注意你的語氣,別以為你是什么江縣大學(xué)才我就不敢動你!你敢侮辱我大嚴世家,擔(dān)心你小命難保!”
“好了,別爭了,我可不歡迎喜歡吵架的客人!”
林東海這么一說,陸鳴和嚴衛(wèi)青也只好閉上了嘴巴。
“既然你們都金榜題名,那我倒想試試你們的才華,我自己想了一個上聯(lián),但經(jīng)過一陣苦思冥想還是不得下聯(lián),請你們替我對上可好?”,林東海說道。
“好!”,陸鳴欣然答應(yīng)。
嚴衛(wèi)青臉色微變,也只好點點頭。
“我這上聯(lián)是:新月如弓,殘月如弓,上弦弓,下弦弓。”
“好上聯(lián)!伯父真有大才!”,嚴衛(wèi)青吹捧著說道。
林東海微笑說道:“哪里哪里,我這上聯(lián)是前幾日站在樓上望月有感,信手拈來的上聯(lián),就是不知道如何對上。”
“就地取材,有感而發(fā),這個下聯(lián)可不好對!”
陸鳴一邊思索,一邊站起身來,打開客廳的窗戶四處觀望。
嚴衛(wèi)青暗自發(fā)笑:“月是天上之物,你也想在凡間找到能夠和它相提并論的東西么?再者說這里是林伯父家,哪里會有那個題材給你找?”
“新月、殘月,都是月亮的一種外表景象,實際上它還是月亮,這下聯(lián)又該用什么景象對呢?”
“到底……什么景象可以對呢?”
陸鳴抬頭看到了太陽,自嘲一聲:“月亮對太陽?這也太牽強了,總不能用日食來對月食吧?”
“陸鳴,別亂想了,這是嚴伯父的千古絕對,可不是你區(qū)區(qū)書生就能夠?qū)ι系模 保瑖佬l(wèi)青譏笑說道。
陸鳴仿佛沒有聽到,繼續(xù)在那里思考:“新月、殘月……那就對朝陽……朝陽……朝陽……朝霞!有了!”
陸鳴忽然臉色一喜,說道:“下聯(lián)我用霞景來對:朝霞似錦,晚霞似錦,東川錦,西川錦。”
“朝霞……晚霞……霞似錦……哈哈……妙啊!妙啊!我怎么沒想到用霞景來對?”
林東海頓時狂喜,不禁一拍椅子一角,大笑起來。
“陸鳴,你……”
嚴衛(wèi)青臉色難看,非常的吃驚,這才過去了多少時間,他居然就對上了下聯(lián),這簡直太離譜了。
“難以置信,陸鳴竟然有如此文才,的確當(dāng)?shù)蒙辖h大學(xué)才,此人留不得,否則必定成為大敵!”
嚴衛(wèi)青想到這里,眼神中流露出了濃濃的殺意,其中還有他無窮的恨意。
“獻丑了!”
陸鳴拱了拱手,重新回到座位坐下,喝了口茶。
林東海緩緩說道:“不過話說回來,其實你們二位的心意我都理解,但不管如何,我也只能是有一個女婿,林小雁和陸鳴本就有婚約在身,而陸鴻賢弟又已經(jīng)逝去,婚約不可擅自更改,否則就對不起他的在天之靈。”
“你……”
嚴衛(wèi)青氣得咬牙切齒起來,這時候他才意識到,林東海好像有意在偏袒陸鳴。
“不如這樣如何?今年的六月初一就是府試科舉,如果你們誰能夠爭取到頭名茂才,那我就將林小雁許配給他,輸了的人不得有任何怨言,更不能夠報復(fù),你們可敢打這個賭?”
“爭奪頭名茂才?”
陸鳴臉色一驚,縣試是最簡單的科舉,可唯獨一個頭名案首就如同攀登高山,步步艱難,而且還和自己失之交臂。
如果不是因為嚴家,頭名案首肯定是陸鳴自己。
而且,府試科舉會比縣試要更難,每年都會有無數(shù)書生參加,而茂才又只有一個,其中的比例就如同天文數(shù)字一般。
更重要的是,嚴衛(wèi)青還有嚴大首輔給他撐腰,一旦嚴坤出面,茂才也即便是自己的,也有可能被轉(zhuǎn)到嚴衛(wèi)青那里。
這簡直就難如登天啊!
陸鳴的臉色很是難看,對自己幾乎沒有任何信心。
“哈哈……好,我同意這個賭!”
嚴衛(wèi)青哈哈一笑,心中大喜起來,心中想道:“天賜良機,今年府試我不僅能夠把陸鳴壓制下去,還能夠奪得茂才贏取林小雁,雙喜臨門啊!”
“有嚴坤大伯父替我撐腰,縱使有人的文才勝過我,誰又敢和我爭奪頭名茂才?我贏定了!”
嚴衛(wèi)青嘴角微微上揚,充滿了自信之色。
“我也同意。”,陸鳴只好硬著臉皮答應(yīng)了。
“口說無憑,你都要以自己的文位發(fā)誓,輸了要心服口服,毫無怨言!”,林東海說道。
“好!”
嚴衛(wèi)青當(dāng)即立誓:“我嚴衛(wèi)青今日以文位立誓與陸鳴打賭,倘若我未能爭奪頭名茂才,就放棄和林小雁的親事,愿賭服輸,絕無怨言!”
“我陸鳴今日以文位立誓與嚴衛(wèi)青打賭,倘若我未能爭奪頭名茂才,就放棄和林小雁的親事!”
話音落后,門外的林小雁臉色難看至極:“笨蛋陸鳴,居然答應(yīng)和嚴衛(wèi)青打賭爭奪頭名茂才,天底下的書生都夢寐以求,嚴衛(wèi)青又是江縣神童,你怎么可以貿(mào)然答應(yīng)?笨蛋!笨蛋!”
“笨蛋陸鳴,你如果爭不到茂才,那……我……我一定不會饒過你的!”,林小雁狠狠的想著。
用文位立誓,倘若有人違背承諾,輕者文位難進一步,重者直接被廢去文位,無人敢不守約定。
林東海又說道:“另外,在你們爭奪茂才期間,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不能夠來林府見小雁,更不能私自將她約出去,否則就被視為棄權(quán)!”
“好!”
嚴衛(wèi)青欣然答應(yīng),而陸鳴則是默默點頭,沒有說話。
“林伯父,聘禮我就先放在你家,侄兒就先告辭了!”
嚴衛(wèi)青行了一禮,得意的瞥了陸鳴一眼,大笑著走出了客廳。
陸鳴也起身告辭,林東海沒有挽留,直接目送陸鳴離開。
“難……難啊……”
陸鳴一邊走路,一邊想著:“每年縣試結(jié)束,府文院都會招收一批新晉書生入院讀書,而我既然要參加府試,就必須要成為府文院的學(xué)生才行!”
“可是我家又沒有盤纏,恐怕一時間也湊不到足夠的銀子,而且到了紹明府后,也還要安排自己的住處……”
“我可得想些辦法才行!”
不知不覺,陸鳴已經(jīng)回到了自己家前,向前微微抬頭,頓時一愣。
眼前正站著一名男子,身穿白色長袍,竟然是韓縣令在那里。
“韓縣令?”
“陸鳴,你總算回來了,等你好久了!”
韓縣令走了過來,雙手倒背,面帶微笑。
“韓縣令,您找我有什么事嗎?”,陸鳴問道。
“恩師對我說,你打算去紹明府文院學(xué)習(xí),并且準備今年的府試,所以命我給你寫了一份縣令的舉薦文書,這樣你就可以直接進入府文院了。”
韓縣令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份文書遞給了陸鳴。
“舉薦文書?這可是好東西,謝謝韓縣令了!”
韓縣令又拿出一個錢袋來:“另外,我這里有三百兩銀子,你就拿去作為盤纏吧!”
“使不得,無功不受祿,我怎么能拿你的銀子呢?”,陸鳴立即推辭。
“這是我和恩師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你出身貧寒,沒有錢如何去紹明府立身?”
“這……”
陸鳴猶豫起來,經(jīng)過一番權(quán)益之后,還是收下了銀子,感激地說道:“謝謝韓縣令,也請你代我謝謝鎮(zhèn)州大學(xué)士!”
“本官還要查訪民情,就不陪你多聊了,告辭!”
韓縣令微笑著拱了拱手,然后就轉(zhuǎn)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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