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氏恢復(fù)自由行動的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親自送來了幾壇子酒和泡菜，即便面對順子充滿戒備與敵意的目光仍舊笑意盈盈地問我要不要請她進屋坐坐。
“這次送來的酒和泡菜可沒有下毒，可敢一試？”老氏輕笑著道，語氣中帶著戲謔與挑釁。
老氏在我面前已經(jīng)退去偽裝，不需要像以前那樣顯得恭順低調(diào)，畢竟那天的談話已經(jīng)如此透徹，再加以偽裝只會顯得滑稽可笑。
“有什么不敢？我過，我從沒認(rèn)為你會真的想殺我。”我莞爾勾唇，輕巧作答。
“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可真不一定，畢竟你知道的太多了，讓我有了必須除掉你的理由。”老氏不以為然地回了句。
“那我應(yīng)該謝謝你提前告訴了我，好讓我以后能有個防備，畢竟現(xiàn)在府中的安逸日子過久了，人就會變得懶散起來。”對于老氏半真半假的話語也同樣半真半假地應(yīng)對著。
“難道你不好奇我家族人到底對王爺了什么，會如此輕易將我放了出來？”兩人一番并不犀利的言語交鋒后，老氏問道。
“不好奇，一來可以猜到個大概，二來也如你所，我作為女人插手太多朝堂上的事未必是好事。四爺有四爺?shù)拇蛩悖凑阶詈蟛还苁呛檬菈模巧撬溃叶甲⒍ㄒ闼叩阶詈蟆Ｋ赃@樣想想，只要能夠過好當(dāng)下，以后的輸贏也就不重要了。”這些話時，臉上的笑容變得柔和淡然，是真的累了，既然大的方向已經(jīng)導(dǎo)入正軌，也就不愿意再去讓自己卷入無意義地紛爭之中。
“其實我一直冷眼旁觀著這些年你的處心積慮，可是現(xiàn)如今年氏有了身孕，以她的家世和身份很可能成為你所有籌謀的最大絆腳石，難道你不打算做什么？”老氏微微一笑，將話題轉(zhuǎn)到年氏身上。
“你這是剛放出來又打算開始折騰了？”我鄙夷地睨了她一眼，嘲諷道。
老氏默然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沒有作答，似乎有默認(rèn)的意思在里面。
“消停，年氏和這孩子不容有失，你不用挑撥我和她的關(guān)系，我從未將她當(dāng)做過對手，畢竟她的存在對四爺來只會是助力，與我最終的目的沒有沖突。所以我也不容有任何人對她動手。”面對老氏這樣一個偏執(zhí)癥患者的沉默，不自覺生出警覺，沒有絲毫遮掩地冷聲警告道。
老氏深吸一口氣，放下茶盞，臉上的笑容不在，也清冷地應(yīng)了句：“你憑什么認(rèn)為她需要你的保護，又憑什么認(rèn)為你能護得住她。她對你來不過是所有籌謀的墊腳石罷了，比我也高尚不了多少。”
“我沒打算要護誰，只是不想讓人破壞我的計劃。你的沒錯，她確實只是一塊墊腳石，可并不只是我的，而是四爺?shù)模g接來也是你的。難道你不想離開這個讓你窒息的地方去和你心愛的人過自己喜歡的生活嗎？”和老氏話已經(jīng)不需要有多少曲里拐彎，直接將她聽的出來更加簡單省事。
老氏聽到這話時明顯一愣，瞇眼看著我良久，試探問道：“難道你有辦法讓我離開？”
聽到老氏這樣一問，我知道她上鉤了，也不明確給她想要的答案，只是淡淡了句：“年氏對四爺很重要，對雍親王府很重要，如果這次四爺失敗，我們的下場都不會有好下場。可是只要四爺能夠登上那個位置，我們就有值得期望的未來。至于你所期望的，未必沒有商量的余地，畢竟你有個聰明且真心疼愛你的養(yǎng)父，他在這個時候派人來王府就已經(jīng)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和態(tài)度，而你并不是四爺真正的妾室，只是掛著個名分罷了，等到那個時候，誰會在意咱們這種身份卑微的妾室，或許能讓你族人求個恩典也不定，總之，只要人活著，未來的日子就總會有盼頭的。”
“你就是這么邀買人心的？”老氏見我了半天也沒給出明確的答案，失望地嘲諷了句，繼續(xù)道：“但凡坐上那個位置的人都會成為不可一世的存在，絕不會允許有任何人離開自己的掌握，即便只是個名分上的擺設(shè)也不會輕易放手。何況正如你的，我有個真正痛惜我的養(yǎng)父，有了這樣的牽扯，為了能保持滇西部族的穩(wěn)定，他也絕對不會輕易放我離開。”
“你的沒錯，可是凡事總有例外，何況原本很多事就是有得必有失，如果到那時候，你想要重新獲得期望的親情和愛情，必然需要放棄一些東西，可是不管需要放棄什么，前提是必須有命和時間去等待機會完成。如果你現(xiàn)在自以為身陷絕境，非要用極端的手段去破壞一切，那么原本可以擁有的機會都會統(tǒng)統(tǒng)離你遠(yuǎn)去，那時候不僅你會死，為了你和部族展而站在四爺這邊的你的父親、愛人和族人都有可能因為你的一時沖動而身陷萬劫不復(fù)。現(xiàn)在的你不是以前獨自一人來到京城做貢女的你，你的身后已經(jīng)站著你在意的那些人，為了那些人，你還是要執(zhí)拗地做著錯誤的事情嗎？”
我的話不知道對老氏起到多少作用，老氏陷入了沉思，之后了句：“你的或許沒錯，可是我需要想想，畢竟你的這些就像是憑空出現(xiàn)的幻境，可以看到，卻摸不到做不到。不得不，你是個厲害的角色，總是能夠輕易把握住人心最軟弱的地方，如果我沒有自己的執(zhí)念，也許能夠和你成為最好的朋友。”
完這句話，老氏沒有多加停留徑自離開了屋子。沒有去看老氏離開的背影，拿起桌上的茶盞細(xì)細(xì)品味著香茗入口的苦澀與回甘，認(rèn)真思考著要不要將老氏的身份告訴烏拉那拉氏或者胤禛，將這顆定時炸彈徹底的拔除，但是轉(zhuǎn)念想到老氏族人來訪的目的和意義，還是將這個想法暫時放下，畢竟胤禛此時需要的是盟友而非敵人。至于老氏會不會對自己和年氏做什么，這個只能暫時心防備就好，畢竟今天的一番話也未必全然沒有作用。(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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