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豪拍了拍金師傅的肩膀，讓他莫急，坐一會兒。

    出門打了一個電話，直接打給周書記的，他把文化藝術的傳承和清理垃圾作比較，周書記很是愧疚。

    這么厲害的人物，每天都在眼皮下干著最辛苦的事情，卻沒發現。

    他自認為在文化工作上做的不好。

    “小張啊，你一定替我向金老師傅說一抱歉，是我工作上的失誤，我馬上安排這事兒。”周書記在電話里說。

    張豪任是禮貌的感謝，不用刻意阿諛奉承，低聲下氣的去拍馬屁，周書記也不喜歡這樣。

    走進辦公室，金師傅迫切的看著張豪，問道：“怎么樣了？”

    “再等一下吧，應該很快有結果了。”

    十來分鐘后，科室的主任走到門前，敲了一下門，很有禮貌。

    張豪為什么會知道他就是科室主任？

    出門打電話時，值班牌上看到了，真實長相和照片上有一點點區別，照片上更白一點。

    主任禮貌的問：“請問是金漢城金師傅嗎？”

    金師傅撐著椅子站起身轉過頭，應了一聲：“是，你是？”

    主任自我介紹，與兩人握了一下手。

    他將手中一個信封袋子遞給了金師傅，“金師傅，你的事，我已經聽說了，十年來埋沒了你的才華，深感抱歉，這是你的工資，今天下午就可以離職。”

    聽出來都是客氣話，金師傅自己選擇環衛保潔工作，與他沒多少事兒，全權是顧及周書記的感受罷了。

    “謝謝。”金師傅簡單說了一句。

    主任親自將金師傅和張豪送到了樓下。

    金師傅心里明白，能順利的拿到工資離職，其中和張豪有一定的關系。

    盡管“謝謝”兩個字都說爛口了，還得感謝人家張豪。

    “金師傅，不用這么客氣，以后我們都是一個村的，我的工作還需要你的支持。”張豪謙虛的說。

    兩人坐車回到了住處，金師傅打開信封數了一數，三個月的工資不多不少，多了他肯定會退回去，少了，他也沒打算要了，到時候還得麻煩張豪出面，說不過去。

    事情順利辦完，吳媽最高興，等著自己去跟老板說一聲，領了錢，最遲不過明天就能回村。

    吳媽也是農村人，在村里很自在，村民很熱情，不至于像現在一樣說話做事都得掂量著，稍不注意就點燃了陌生人的怒火。

    十年來，在縣城里，他們活的太小心了。

    能夠回村過上安穩的生活如同心靈的救贖和靈魂的解放，不用換一張面孔過日子。

    “老金，你看著什么能帶走，收拾一下，我去找老板拿錢，明天，我們就跟著小張回村。”吳媽笑著說。

    吳媽前腳出門，張豪后腳跟了出去。

    “吳媽，我陪你去。”

    “好。”吳媽摸了一下張豪的腦袋，很是疼愛。

    天龍大排檔還不到營業的時間，外面的桌椅都還沒擺放。

    飯店的門是開著的，矮個子老板打著哈欠出來，看樣子才睡醒。

    老板盯人的功夫沒得說，特別是在他心里覺得重要的人。

    立馬就看到了張豪，揮手道：“小張，這么早？來干什么？”

    早？

    十一點了，還早。

    不過對他們這種晚上忙到凌晨的人來說，確實算早的。

    “哥，我是陪吳媽來的，她找你有些事情？”

    “哦？”老板疑惑，還不到吳媽上班的點，況且這么多年來，吳媽也沒有求過自己什么事？

    吳媽猶豫了一下，不知怎么開口？

    張豪見她為難的樣子，替她開了口：“哥，吳媽想辭職回老家生活。”

    突然辭職，矮個子老板沒有想到，他以為是自己照顧不周，有地方沒有關注到。

    吳媽畢竟是老員工了，見證了自己發家致富以及天龍大排檔的發展，他當然舍不得吳媽離開。

    雖然是老板和職工之間的關系，但是他早就把吳媽當自家人了，想盡辦法挽留。

    “不是，不是，我很滿足你給的條件，只是老金決定要回去了，我這個當婦人的應該跟著他，老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這一輩子不求別的，只想陪他安度晚年，為他送葬，然后守著他的墳。”

    吳媽的言語樸實，但句句真誠，矮個子老板無言應對，這是物質條件所不能改變的。

    “吳媽，你等我一下。”

    老板進了屋，稍許，拿著一疊紅票子出來，放在吳媽的手中，“這些年辛苦你了，吳媽，一點心意，你一定要拿著。”

    厚厚的一疊，有些重量，這份重量讓吳媽承受不起。

    她著急的說：“錢我不能收，你把剩下兩個月的工資給我就行，我只要4000塊。”

    張豪粗略估計了一下，老板拿出來的錢少說有小兩萬。

    對于矮個子老板來說，兩萬塊錢遠遠無法表達對吳媽的感謝，更顯得有些俗氣了。

    但是人之常情，他沒有其他東西遞給吳媽，除了錢。

    “吳媽，你千萬別這么說，要是沒你，天龍大排檔開不到現在，以后遇到麻煩，你給知一聲，我一定幫忙。”老板扶著吳媽的手說。

    兩人對視著，眼神里盡是對彼此的感謝。

    吳媽勉為其難的收下了錢，拉開自己外面的襖子拉鏈，小心翼翼的放在隔層的兜兜里，拉上拉鏈抖了兩下，拍了兩下，確保把錢放安穩了。

    談完正事兒，矮個子老板和張豪吹了一會兒，從張豪口中得知了吳媽家里的事情。

    “張兄弟，我是真心佩服你。”老板拍著張豪胸口說。

    兩人笑著喝了一小杯告別了。

    陪著吳媽回家，才剛到中午，辦事效率挺快的，三件事就辦完了兩件。

    吳媽開心，房租的事情就更好說了，她心里有準備，房主要是能退一點更好，不退也不想去纏著要了。

    吳媽和金師傅歸家的心情不可阻擋，只想盡快的回村里看看，適應適應。

    金師傅將那一臺美的電磁爐收了起來，原包裝的紙箱子都還非常干凈，一點沒變形，好像為今天特意準備似的。

    剩下的沒什么值錢的，除了生活必要的鍋碗瓢盆，就是床上堆著的衣服，多是縫縫補補的衣服。

    金師傅動手去整理，吳媽道：“老金，不要了，都不要了，你是要上臺的人，下午去商場買兩套像樣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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