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拽著陸三川胳膊,將他腦袋拉了回來,望著被鮮血浸透而顯得殷紅的右肩,噙著眼淚囁嚅道:“川哥哥...疼不疼啊...”
陸三川將長劍擺在桌上,替她抹去粘在眼角的眼淚,柔聲道:“放心吧,我沒事呢!”
蘇青嘟著嘴,支支吾吾,顯然是一個小鳥依人的小女人,與方才拔劍便上的英豪相去甚遠(yuǎn)。“你剛才為什么不一劍殺了她?”
陸三川收斂笑臉,嘆了口氣,再次轉(zhuǎn)頭望向窗外,“她已手下留情,我若是趁機(jī)取她性命,不免有趁人之危之嫌...況且,現(xiàn)下的情勢你是知道的。”
蘇青自然知曉,但她咽不下這口氣,她希望陸三川能夠不顧大局,一劍殺了青玉案為自己出口惡氣。
可陸三川沒有。不過她也不失望,畢竟自己的男人有責(zé)任心,顧全大局,是好事。她甩了甩頭,深吸了一口氣,替陸三川做了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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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門。
陸本熾濫殺無辜的消息傳到了戴恩德等人耳中,盡管戴恩德千百個不相信,但隨著遇害人數(shù)越來越多,他也不得不相信,原本的忠義之士,已成為了屠夫。
秦易與張義站在戴恩德左右,互相看了一眼,靜靜等待著戴恩德發(fā)話。
戴恩德思索良久,終于開了口:“我們?nèi)フ议T主!”
自打朝天門吸納了另三門與近百江湖人之后,第五銘便成為了至高權(quán)力的擁有者,至少在中原江湖之中,有了呼風(fēng)喚雨的能力。他愈發(fā)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學(xué)著朝廷,冊立了種種“官職”。
張義為人正直,剛正不阿,且武功尚可,他封張義為“右拳人”。
秦易為人隨和,生性散漫,武功比張義稍稍低了一些,他封秦易為“左拳人”。
至于聲望與武功皆是平步江湖的戴恩德,卻是“絲丁兒”。
戴恩德向來不在意這些虛的,也便沒有計較,倒是張義看不過眼,險些與第五銘起了沖突。
此時第五銘在后院,手里握著畫劍,正自刻苦練劍。嘲諷歸嘲諷,第五銘心中也是知道,倘若果真以武功而論,自己興許不是戴恩德對手,那一招“瀟湘夜雨”,若不是自己有畫劍在手,是絕難以抵擋的。
后院立著一根常人高的木樁,用棉花與稻草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
第五銘練劍之時,滿腦子皆是十年之前的泰山會武,林中立那一招畫劍三風(fēng),驚艷了天下。他自視甚高,雖然想學(xué)畫劍三風(fēng),但因無力上到劍山之頂,又不愿意放下面子去到福建拜林中立為師,便只好顧自苦練,最終練成了成名絕技快劍。
說是快劍,其實是比畫劍三風(fēng)低了一個水準(zhǔn)的劍法。
畫劍三風(fēng)一劍為三,乃是劍術(shù)的至高境界,而第五銘一劍刺出,便僅僅是一劍。經(jīng)他積年累月的修習(xí),終于能夠達(dá)到一劍為二,卻無論如何都達(dá)不到一劍為三。
第五銘全神貫注,盯著那直挺挺立著的木樁人,竭盡渾身之力,一劍刺出,木樁人登時吃了兩劍。他卻仍舊不滿意,握著劍站在木樁人數(shù)尺之前,搖了搖頭,心道:我究竟何時才能練到一劍為三?
戴恩德、張義與秦易遠(yuǎn)遠(yuǎn)地望見,亦不由得吃了一驚,暗暗在各自心底度量,自己能否擋得下這一劍。
第五銘失落之余,聞見腳步聲,轉(zhuǎn)身望去,見到戴恩德,不由得微微挺起胸膛。他不愿意在戴恩德面前露出自己的軟弱,無論如何都要昂首挺胸。
這一細(xì)微變化戴恩德自然是看在眼里,但眼下第五銘畢竟是朝天門的門主,而自己不過是可有可無的“絲丁兒”。他并不放在心上,順著第五銘的意思,拱起手,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門主”。
第五銘對于他的俯首稱臣大是滿意,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恩德,找我有事?”
張義又有些氣不過。你與戴兄本是同輩,卻直呼他名,這不是擺明了占戴兄弟便宜嗎?但見戴恩德面無慍相,便也沒有發(fā)作。
戴恩德只是答道:“回門主,恩德最近收到消息,說陸本熾正在四處濫殺無辜,危害江湖。恩德請求門主批準(zhǔn),去會一會陸本熾。”
張義望著垂手低眉的戴恩德,打心底欽佩這個能屈能伸的男子漢。
第五銘聽他自稱“恩德”,愈加滿意,但面上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你有幾分把握殺了陸本熾?他的武功可是很高的。”
戴恩德如實說道:“并無把握。但我想,陸本熾原是忠義之士,卻連殺十人,當(dāng)中定有難言之隱。恩德這才請求門主批準(zhǔn),讓恩德去見一見陸本熾,若能說服他、替他解了心結(jié),那再好不過,畢竟眼下危機(jī)重重,多一個幫手也是好的。若是不能...則恩德也算是盡力了。”
第五銘并不喜歡陸本熾,南北恩怨未現(xiàn)之時,他便不喜歡陸本熾,確切的說,他不喜歡武功比自己高的人。自然,賀安等五杰,他也是不喜歡的,但是五杰比自己的武功實在高出不少,他盡管不喜歡,卻也是無可奈何,只是盡量避免與五杰接觸。
他聽戴恩德有招徠陸本熾的意思,臉上登時顯露出不悅的表情,低聲道,“朝天門要這種敗類作甚?陸本熾武功高是高,難道沒有他陸本熾,我朝天門便不是黑風(fēng)寨的對手了么?”
戴恩德忙道:“門主,我不是這個意思。”
第五銘冷冷哼了一聲,不過對于戴恩德的這個請求,他還是覺得自己有必要同意的。十生已經(jīng)死了四個,袁啟明也不知所蹤,不過被陸本熾砍了一刀,應(yīng)當(dāng)也活不久了吧。如此一來,僅存的五個人當(dāng)中,便只剩下陸本熾與戴恩德能與自己一比高下。讓這兩個人去廝殺一場,無論誰生誰死,對于他來說,都不是什么壞事。
“也好,既然你想去,我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不過陸本熾畢竟武功高強(qiáng),那一手游龍吟刀,可不是常人能夠擋得下的。不如,讓龔青陪你去吧。”
戴恩德明白他的意思,正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但陸本熾也的確是一個麻煩,一日不除,江湖便一日不得安寧。他拱手謝過第五銘,徑自轉(zhuǎn)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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