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家歡樂幾家愁,黃猛就是愁得那個。
被舅父警告,不得去找梁范麻煩。也不知何人把事情傳到舅父那里,十分被動。
這不才打聽清楚,那勞什子窮措大剛到此地,更無背景,連居所也是陸游讓出友人借他的房屋。
黃猛不敢對陸游下手,也不敢對魏弓頭下手,畢竟他沒有官身,別人好歹有差遣。
但梁范不一樣,一個老家混不下去的破落戶而已,還能上天?
黃三跑過好幾趟,仔細(xì)觀察他暫居的宅子,確認(rèn)只有一幫孤兒后,更是放心。
不過,尋個由頭卻非易事。
福州決曹是陸游,福建路提點(diǎn)刑獄公事是樊茂實(shí),和陸游關(guān)系極好。
有這兩人,想誣陷梁措大,實(shí)非易事。
那日羞辱可還記載心上。他黃猛雖自詡讀書人,但吃干抹凈的事情,不是沒干過。
想想上次那小娘子,得手后的滋味讓人迷醉,若不是被她家窮秀才察覺,說不得能好生享受一番。一尺白綾了結(jié),真是遺憾。
事在人為,想到小娘子,黃猛記起另一人,但那雙眼睛,讓飲進(jìn)去的酒登時散作滿身大汗。
良久,還是決定,“黃三,去同福客棧,找那人。”
“郎君,這,使不得啊,上次……”
“我意已決,比起來梁措大個眼中釘,我寧可再出賣給魔鬼一次!”
黃猛的拳頭緊握,雙眼爆出,似乎做著平生難見之決定。
他忘不了在同福客棧的晝夜,盡管時間不久,卻令人終生難忘,從來沒想到,原本令人高興之事,竟會變成噩夢。
……
同福客棧,福州城有數(shù)大客棧,主樓四層,是遠(yuǎn)近聞名的高樓。后有宅院數(shù)間,更是不可多得靜謐場合。
其間風(fēng)格各異,專門改造成江浙,巴蜀,廣南風(fēng)貌,成為南來北往商客首選落腳處。
因此,也成各方掮客和中人頻繁出現(xiàn)的場合。
據(jù)說,原本這客棧,也不算大店,福州城正店之中,排不上名號。
后來,不知從何處招來個東瀛伶團(tuán),其中的伶人,不但賣藝,還會和面善之人度一夕之緣,關(guān)鍵是,分文不取,甚至偶爾還會奉上些盤纏。
如此一來,那些沒幾個閑錢的讀書人趨之若鶩,口耳傳承下,這同福客棧越辦越大,慢慢的,竟隱隱成為福州城第一號。
士子們在乎銀錢,商人則不同,他們更喜歡東瀛伶人媚酥入骨的活計(jì)。
據(jù)那些得償所愿的商人們講,東瀛伶人雖然長的矮,模樣差勁,但是勝在樂趣良多,行到佳處,更有人輪換,那滋味,嘗過之人無不以登天為仙。
此刻,同福客棧的大堂照舊在起舞,要說這些伶人,腿短身矮,實(shí)在欠缺美感。
但是,人家穿的少啊,只有幾件輕紗遮住腰臀胸脯,你說,哪家酒館或者客棧能不要銀錢看這等表演?
至于賣身?不存在。
柜前,女娘們會根絕客人情況安排鑰匙,往往拿到鑰匙的瞬間,已經(jīng)決定是否會有人中意與你。
是以,此處并不提供皮肉交易,只是給你一把鑰匙,然后會有慕名而來的女娘,問你是否愿意一起探討風(fēng)花雪月、人生哲理。
瞧瞧,如此做法,是否夠格調(diào)?
此等高雅之士,青樓妓院那些庸俗之地怎可相提并論?
某間靜室,與別處裝飾稍有不同,若是梁范在現(xiàn)場,會發(fā)現(xiàn)是島國風(fēng)格。
一名衣著袒露的女子,正低頭向隱在暗處之人匯報(bào),語氣遠(yuǎn)沒有方才迎賓溫婉,而是股決斷殺伐之氣。
“黃猛想要再來次?”
“是,并且愿意用類似條件交換,目的簡單,干掉剛來的讀書人。”
原山紀(jì)子不遠(yuǎn)萬里渡海來到大宋,定然不是為見一個區(qū)區(qū)秀才。
再說此秀才最大的能量,也不過是一州通判,距離他們目標(biāo)仍舊十分遙遠(yuǎn)。
但是,這已是目前最接近本地高級官員之法。
武官他們不在意,宋人以文御武,和她的理想不謀而合。對于武人,同福客棧便有種天然的抵觸。
不能為我所用,也無法提供幫助,自然棄之如敝履。
至少,迄今為止,沒有幾個軍將能得到女娘們青睞。
……
黃三在女人引導(dǎo)下,七拐八拐的走進(jìn)一條長廊,直到最后個房間,女人拉開一扇門,示意他進(jìn)去。
腳步落地,門隨之關(guān)上。
黃三有些許緊張,自從上次見到黃猛遭遇后,他對同福客棧的向往,化作不寒而栗。
守著個巨大秘密,不敢說出,感覺隨時要爆裂般。
但那又怎樣,在恐懼面前,死也得咬緊牙關(guān)。
“黃桑來此目的,可能全權(quán)代表貴主?”
“……是……”
一會功夫,額頭見汗。
“黃三,為何如此緊張?難道,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小娘子嚴(yán)重了,在下,只是……只是走的急了,有些燥熱。”說著,還不忘拿出絹帕擦擦額頭的汗水,戲要做足。
“不知貴主有何需求?”
“把梁范那廝拉進(jìn)來,和我家少爺同樣走一番,隨后再……”黃三說著,做一個割喉動作。
原山紀(jì)子只是笑笑,并不開口。
不過在黃三看來,笑比哭還要恐怖。
“少爺說,虎鈐經(jīng)和太白陰經(jīng),他可以設(shè)法找出來。還有岳鵬舉用兵之法,也可尋得部分。”
“黃郎君真是,上次問他,還說沒有,若是能如此痛快,說不定早就欲仙欲死。”話說著動聽,但是眼神中的殺氣遮擋不住。
“小娘子莫要誤會,我家少爺也是近幾日才得到下落,絕不敢耽誤您的事情。”
“你們宋人,總是花言巧語,騙得我們好生辛苦。”
原山紀(jì)子這么一說,黃三也就左耳朵進(jìn),右耳朵出。宋人那些小伎倆,在東瀛人面前,絕對不夠看。
有心算無心,誰更吃虧,顯而易見。
天朝上國,歷來受萬幫朝賀,但此時北方有個金國虎視眈眈。東瀛這種兩面三刀的貨色,自然是兩相巴結(jié),誰也不耽誤。
論起來節(jié)操,他們比那些海島上的猴子們更加差勁,人家好歹朝賀大宋,只認(rèn)大宋官家。
那些什么契丹女真皇帝,絕對是不認(rèn)的。
“我家少爺說了,此次行動,只可成功,不可失敗!”
黃三似乎用盡畢生精力說出這句話,說完以后,渾身感覺濕透。
原山紀(jì)子輕蔑的看著他,朱唇輕啟,“若是我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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