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會想到,若干年后,令人聞風喪膽的煉獄營,會是一群弱雞紈绔創(chuàng)立。
飯前體能,飯后是技能訓練。
春日還好,夏日炎炎時,唯有早晨適合訓練,午后其他時間還是呆在室內(nèi)讀書合適。
原本計劃眾人合練,但幾人給自己搞個地獄營名頭出來,梁范轉(zhuǎn)念一想,對自己要求那么狠,可不能讓人失望。
基本格斗術(shù),梁范教導,畢竟他手上功夫都經(jīng)千年改良,最是簡單實用。太祖長拳之類,還是局限了些。
其他弓馬刀劍,都是吳挺或曹珍指導,魏郊箭術(shù)不差,但身背火藥重大職責,并不帶隊訓練。
相比清晨長跑,武技訓練好多了,雖說有時一個動作反復練習,甚至摔個狗吃屎,但至少不會累的跟狗一樣。畢竟基礎參差不齊,安排大強度技擊訓練,只怕差距會更大,而且增加傷病。
其他太學生或者早就跟隨梁范之人好些,早晨簡單熱身便是早飯,隨后上課,陸游不上朝時多半來教授經(jīng)義詩詞,至于講史,還是辛次膺來。其他授業(yè)教師尚未完全到位,需等些時日。
算學,最基本內(nèi)容小七已能夠傳授,自從放開包袱以后,她的修養(yǎng)和學識,完全勝任。
不過么,紈绔們畢竟眼高于頂,雖然在校場上被訓練的服服帖帖,但課堂上,尤其是看見個小女娘,還是坐不住了。
不約而同開啟他們被壓抑的脾性。
“這不是招生時小女娘。”
“是,這是戲耍咱們,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片子就想教授。”
“這是目中無人啊,明擺著是不把俺們當人看啊,再不濟,總不能比小娘子差勁!”
小七似乎有準備,倒不生氣,“大哥說了,早知你們會如此。不言虛妄,我出幾道題考考各位,若是能答上來,自當讓賢!”
小七清脆悅耳聲音出來,便是有些蠢蠢欲動之人也都停了。火器監(jiān)學院眼前出場之人,哪個不是狠角色,梁吳陸三人更是強勢至極的存在,好容易有個溫婉的女子,不知道珍惜,再換成梁范那漢子,又該哭去了,雖然他長的也算順眼,但也不是爺們的菜啊!
只見小七拿著個白色短棒在黑色墻上畫出三條線,圍城個形狀。
“看黑板,莫看我。”
小七拿著根長長教鞭指著圖形。
“哦,原來這是黑板。”
“確實比夫子們一人發(fā)本書直觀些。”
“那白色的可是白灰?”
“讓你看黑板,看甚白灰!”
幾個人嘰嘰喳喳,不過小七不以為意。指著圖形,“此圖為直角三角形,長四,寬三,斜邊是多少?”
張思瑞含笑站起,“勾三股四弦五,難不倒我等。”
熟悉算經(jīng)的學生,自然是知曉。不過,一個難過一個,連答三道后,張思瑞已經(jīng)很是吃力。終于,到第四道關(guān)于一道涉及到復雜運算時,即便他渾身是汗,也無能為力。
“某,放棄……”
張思瑞擦擦額頭上汗,原先以為算學不過是些計算,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遠比他想象要精深。
其他幾個算學生也無能為力,小七所出題目,已經(jīng)超出理解。
眼見下邊鴉雀無聲,她調(diào)皮的眨巴著眼睛,“還有人么?沒有可是你們放棄哦,若是無人,可要開始了”
一番交鋒,眾人算是領(lǐng)教,梁范這火器監(jiān)學院,可是沒有凡人,陸游隨便吟一首詩詞,刻畫細致,情感濃烈,眾人分析一番,陸游幽幽來句,“某年某月某日作于何處,想法是怎樣,不是怎樣。”
原來,都是他所作……
梁范的課程更不必說,不管化學基礎還是物理基礎,對他們來說都是天書一般的存在。
尤其是醋和堿混在一起會冒泡,姜黃紙遇上堿液竟變成紅色,火硝混進水里,竟能變成冰。
一個個化學反應,打開一扇通向新世界的大門!
不過一天課程,紈绔們心情數(shù)變,從累得要死到被人歧視,再到驚奇。多數(shù)人一輩子的見識也不過在今天。
看待小七和梁范的眼神也都成了敬畏。
“范哥兒,你如此傳授逍遙派傳承,不怕將來傳遍四海,到時候,后人們?nèi)绾紊妫俊?br />
“天宇兄,你有所不知,我這逍遙派學識,經(jīng)過千年傳承,原本是不傳之秘,結(jié)果日漸凋零,家?guī)熗炊ㄋ纪矗朴嗡暮w來,決定向世人傳道解惑。只有開放的精神,才能讓格物之學傳遍四方,使其千古流傳,不然總有一天會淹沒在歷史長河中。”
“看古今,多少流派終歸埋入黃土,流落成塵?我逍遙派若不想步其后塵,唯有如此。開放,則活,保守,則死!”
張鎰想想,“若是異族人學了去?應當如何?他們有著更強壯的身體,更多的馬匹,豈不是……”
梁范擺擺手,“天宇兄,只要抱著一個開放的態(tài)度,將格物之路走下去,沒有人是宋人對手。他們習慣格物之學帶來便利后,再回到馬背上,是不可能完成之事。自古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無論何人,概莫能外。”
“如你所言,這經(jīng)世致用,還要看格物?”
“儒學本事立身之事,論起對農(nóng)工商業(yè)發(fā)展,格物才是。用圣人之道去耕田?顯然不合適,儒門之事,自然有其用武之地,但是這富民和強國,還是要靠格物。或許,眼下你并不覺如此,若是能有個三年五載,你再來看,便知道某所言非虛。”
梁范身邊漸漸圍起幾人,都是在聆聽,并不言語。
畢竟千年以來的講學,都是圍著史書經(jīng)義,大談格物之學的,很是少見。而且,梁范的觀點并非空口白話,而是有著一個一個實驗來佐證。
用他的話來說,“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所有東西都能看的見、摸得著,不像其它,只在書中口中,代代相傳。
“天宇兄,覺得如何?”冷不丁梁范問了句。
“甚好,只是這早晨起的難免早些……”
梁范仰天大笑,“哈哈,有句話說的好,早起的蟲兒被鳥吃,以前或許都是蟲,但是經(jīng)過錘煉,必然變成那鳥!”
當然,最令人們向往并非實驗室,也不是火藥制作區(qū),而是學院一角的一排屋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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