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一個白色勁裝少女,身材窈窕,相貌清秀,只是一臉寒霜,雖然距離尚遠,依然覺得寒氣逼人,右手所持一柄黑色短劍,更讓人覺得離人千里、難以親近。
寒氣雖令他一個冷顫,但未能能阻擋蟬聲入耳。
中年人轉身站起來露出相貌,面色清瘦,五縷長髯垂胸,看到錢少卿撫了撫長須,笑道,“老夫皇城司陸成九,今日特來拜會四哥兒,問些梁爵爺之事。”
錢少卿一愣,陸成九?皇城司老大?那個索命閻王?
大宋官員,甚至販夫走卒,無人不知皇城司。但知曉皇城司老大陸成九的卻不多,除非到一定品級。但即便如此,也是只聞其名,不知其人,很少有人見過,但凡照面之人,不是進了詔獄,便是不知所蹤。
當然也看對誰,大宋待士大夫極厚,也是歷代嚴格遵循刑不上大夫的王朝,除非罪大惡極,否則就算偵緝諸事的皇城司也不能私自處置。
至于士大夫之外的人,那就不管不顧了,文官們維護好自己群體利益,自然不會管太多其它死活。
皇城司曾向錢家派過密探,但不是被打昏扔到溝里,便是被扒干凈掛在街上,直到一次打昏捆了扔到皇城司門口后,才絕心思。錢家好歹以前是皇家,密諜更是聞名天下,國土都獻給老趙家,如此就有些過分。
當時,陸成九聽聞只是笑笑,吩咐下屬不得再追索錢家。
想起來過往秘辛,錢少卿隨即笑笑,“原來是九爺,如雷貫耳,錢某有失遠迎了。”
陸成九晃晃手中茶杯,道,“都言梁爵爺處處不同,想必這茶,也是他所制吧,初嘗有些澀,但是回味甘香,果然好茶。陸某口渴,擅自飲了四哥兒茶水,還望不要怪罪。”
錢四心中一動,此時提起范哥兒,絕非好事。
陸老兒說完前踱幾步,離錢少卿七八步停下,他耳朵微動,聽到極細小機括聲,往錢少卿背后瞥一眼,道,“聽聞爵爺為陛下打造一艘坐船,近日下邊人在船塢抓到些來歷不明的人,今日來此就是為此。”
錢少卿肅容道:“范哥兒只管樣式打造,具體是由工部派人督造,這也能找到范哥兒身上?至于是何方神圣,想必您比我們更清楚罷!”
陸成九聞言笑笑,“也許陸某多想,如四哥兒有何消息,可到皇城司找陸某,小小雖然年輕,但斗茶本領不差,陸某還是有些官家御賜的好茶。”
說完右手一抖,手中茶杯打著旋穩穩落在桌案之上,抬步離開,那少女冷冷看錢少卿一眼,也隨著離開,錢少卿心道,“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早晚得空收拾你。”
錢安不知從何處鉆出來,來到錢少卿近前,還未等開口,錢四便不耐煩道:“將那些茶碗扔,老子嫌他臟!”
錢安苦笑著應承,“四哥兒,扔了怪可惜,俺惦記您這套雨過天青瓷已久,您不要的話,不如……”
“你看看你那點出息,拿走,拿走,別說跟著我錢四混,掉份!”
看著錢四搖頭晃尾巴的走開,錢安眉開眼笑的收好茶具,天殺的,打死他都舍不得砸了,這套茶具,可比那些不知道琉璃盞內情土老冒所珍藏玻璃器好上百倍!
竟然有不知何方的探子進來!
這可是大事,按照梁范計劃,勝利號作為殺手锏出現,當然,按照趙構秉性,恐怕是件極難為之事。
為此,他又在原來的驅逐艦上,勝利號之下,悄悄打造幾搜大致等于巡洋艦量級的縮小版勝利號。
此事,兵部、樞密院、政事堂,俱是知曉,只是,幾個人似乎全數選擇性遺忘,沒有向官家提起。
也是,勝利號是獻給帝王之物,當然要上呈天聽,至于其他的裝備,就不老陛下費心啦!
如此一來,事情就微妙些,不知道陸老兒嘴里的不明人物,是否樞密院機速房的探子?
不對,機速房那些,雖和皇城司分屬不同,但也算熟悉,理應不會大水沖掉龍王廟。
如果是金人或者東瀛人探子,那需引起足夠警惕,按照范哥兒意思,這些都是假想敵……
天知道他對東瀛人恁大怨念,似乎不共戴天一般,錢四想不明白,明明大多都是一副奴相的東瀛人,真會影響到大宋安危?
想了一圈也不得要領,但他不敢耽擱,還是在一張紙卷寫下什么,最后去后院鴿籠撈只鴿子,綁好簽筒便放出去。
論起在沿海的情報系統,誰能比得過錢家,他們想知曉的事情,自然是手到擒來。
……
梁范此時可沒有閑著,他在相公執政面前發揮他的安利能力。
“武裝商船一事,不動聲色探查金國沿海武備情況,必要時,可虛晃一槍,牽制他幾萬大軍,若是能逼得其回援,更是意外之喜。”
這不是,化身小狐貍,他正在用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理由忽悠宰執們同意讓宗室、勛貴、世家的選拔壯丁組成武裝船隊,前出探查虛實,順便撈上兩票。
論起貪婪與侵略性,大宋政治家還是不如商人,事實上,資本與生俱來的擴張性便是大航海時代到來的一個重要原因。
更多時候,東印度公司在日不落帝國起到的作用并不比皇家海軍小。宰執們想破腦殼,也不會猜到此點,若是梁范將這頭猛虎放出籠,盡管過程會是血與火,但至少他娘的中華大地不會淪為異族的狩獵場啊!
讓那些勛貴、商人們去外邊禍害,沒有什么不好!
死道友不死貧道!
當然,另一點不能說,他自然不能信誓旦旦的告訴宰執們,魏郊他老子魏勝會在金人南下之前偷襲得手,占了金人大營不說,還好好的來個圍點打援。
但瞞天過海給些幫助總是可以,魏郊需要坐鎮火器監,提供火藥。但是魏昌這小子總算派上用上,由他們幾搜武裝火炮的武裝商船出面,魏勝戰績會更加理想,說不得還能海路進攻,直逼中都大興府,給完顏亮個大驚喜。
陳康伯沉思良久,他其實并不反對,只是不方便首先表態。朱倬也是抱著肯定態度,他年輕,沒有其他幾人的暮氣。
葉義問更不消說,出使金國一肚子氣,恨不得梁范弄著勝利號去把金人沿岸轟成瓦礫。
反倒是原兵部主管,現在參知政事楊椿,有些擔憂。武裝商船實力他清楚,如此強勁武器并不掌握在兵部或者樞密院之手,怎生都覺得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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