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藍問師父：“佛在哪？”

    師父說：“佛就在你心中。”

    既然是珈藍自己亂了，那師父也只是稍微建議一下，引導一下，最后做出決定的還是珈藍自己。

    聽師父說佛在心中，珈藍又問：“可師父平日里教我們戒定慧時，說佛在其中。”那時候師父可不是這么說的。

    “佛無處不在，只是以前你還小，師父只能這么教。現在你長大了，應該明白佛門有真諦和假諦，戒定慧就是假諦，是通向真諦的手段，而佛在心中是真諦，是最終的目的。”

    “阿彌陀佛，多謝師父教導。”珈藍決定了，她要還俗，她要學習真諦。

    真諦和假諦其實很好理解，凡是可以記錄下來的，可以被人描述出來的，都是假諦。假諦是通往真諦的橋梁，而真諦是不可描述，不可名狀的絕對真理。

    假諦看得到摸得著，真諦虛無縹緲。

    珈藍的師父用佛門理論勸說珈藍還俗，一點也不違背珈藍的信仰，很順利地就讓珈藍自己做出了決定。

    公主聽到珈藍還俗的消息之后，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心中對婀娜也是充滿了感激。果然只能用佛法打敗佛法，對珈藍這樣的虔誠教徒，只能用更深奧的佛法來說服她。

    珈藍成為了公主最心愛的玩具，從換衣服化妝開始，到買假發做發型，公主愉快地決定好友的新形象。

    同時月容對婀娜的態度也好了很多，甚至會在石青珊和師父面前幫忙說好話。

    妖女聽說珈藍還俗就知道其中肯定有婀娜出謀劃策，這個蛇蝎軍師還真是不消停。

    姚湘到底還是心軟，聽弟子一直幫婀娜說話，又看婀娜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也覺得婀娜真的有悔過的心，幫婀娜改善了一下伙食。

    但這還不夠，婀娜知道這還不夠，她還需要更多的同情，需要更多的自由，最好是解開她的穴道，釋放她的法力，這才是最重要的。于是她決定再接再厲，她要從姚湘入手，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婀娜發現了很有趣的現象，那就是姚湘對妖女的態度很古怪，總是保持著距離，卻每每又想要靠近。

    婀娜發現姚湘并不能接受妖女的取向，卻又不想失去這個朋友，所以心情很復雜。這也是一個可以利用的點，婀娜果斷發起攻擊，她要和姚湘談談心。

    姚湘以前都把心事說給妖女聽，可是知道妖女的取向之后，她就不太說自己的心事了。而趙冰燕和月容顯然也不是談心的對象，所以很多事她都放在心里，不再向人述說。

    婀娜就利用這點，總是‘不經意’地和姚湘聊天，由淺入深。婀娜為了獲得姚湘的信任，也是主動說起了自己的事情。

    婀娜的身世確實很悲慘，她有一個幸福的童年，可是幸福總是很容易破滅，她的家人無辜被殺，全家只有她一個人幸存。流浪的兩年里，她受過太多的苦，差點被人販賣掉，也因為肚子餓不得不偷東西，也被人抓住挨過毒打，最嚴重的時候婀娜還以為自己會死在街頭。

    婀娜向姚湘展示了身上的傷疤，逐一告訴她這些傷疤是怎么來的，有自己不小心留下的，更多的卻是被人打傷留下來的。

    一直到遇到白夙，她才再一次有了歸屬，所以她尊重師父，將他當成了最大的恩人，為了幫師父，她可以不折手段地去傷害所有人。

    姚湘聽了，自然也是產生了同情，也慢慢地開始吐露自己的心聲，特別是對石青珊的看法。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知道她喜歡女人之后，我的心里就有一個疙瘩。”“你說女人和女人之間怎么可能呢？現在我看到她，總有些害怕……”害怕什么就不用說了，雖然妖女表明過立場，姚湘也嘗試著相信妖女，但心里還是別扭。

    婀娜連連點頭，好像很理解姚湘：“我理解你，其實一開始我也有這樣的擔心，不過后來我明白了一件事情，其實真正可憐的是她，如果不是石姑娘實力強大，只怕她這樣的另類會成為萬夫所指的對象，其實她真的比我們都要勇敢。”她要順著正道的思維幫石青珊說好話，這樣才能得到更多信任。

    “你說的沒錯，她確實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奇女子，不過她從來不和我們說起她的過去。”這也是姚湘不能理解的，妖女連最秘密的取向都說了，可就是不談過去，該不會真的是失憶了吧？

    但妖女的表現可不像是失憶的樣子，若是真的失憶肯定對自己的過去耿耿于懷，千方百計想要弄清楚。但妖女完全沒這樣，這說明她要么對過去毫不在乎，要么就是沒失憶。

    沒人會對過去不在乎，但凡是個人都會控制不住自己去回憶。所以姚湘認定妖女并非失憶，而是隱瞞了過去。

    婀娜也很好奇要女的過去，所以她提議：“有沒有想過毫無保留地和她談談？”

    “毫無保留？”多徹底才算毫無保留？

    婀娜循循善誘地說道：“接受她，毫無芥蒂地去包容她，或許她也能敞開心扉，到時候我們就能了解她為什么喜歡女子了，說不定她曾經被男人傷害過，又或者她有過其他的悲慘經歷。”

    姚湘倒是沒把妖女的取向和妖女的過往聯系起來，她只是排斥，卻沒有真正想過妖女為何會變成如今的模樣，妖女諱莫如深的過去會不會是導致她取向異常的原因？

    “要做到什么程度，她才會愿意和我坦白？”難道要和她坦誠相見？姚湘覺得難度很大。

    婀娜知道機會來了：“其實這件事我可以代勞，她不是喜歡女人么，你只要多給我們安排獨處的時間，我愿意以身飼虎，一探究竟。”

    “你？”姚湘愣住了，她完全沒想到婀娜竟然愿意做到這種程度：“為什么？”

    “為了報答你對我的信任，也是為了證明我真的已經改過自新了，我愿意將我的一切都交給你們，從此和邪魔外道一刀兩段。”表情決然，一副棄暗投明的樣子。

    “可是。”

    “我知道你擔心我的清白，不過沒關系，只要能幫上忙，我不在乎。”

    姚湘卻不同意：“這不道德，我怎么能讓你不顧清白去探究她的過去？”這太不道德了，不管是不顧清白，還是探究過去，兩者都不符合姚湘的價值觀。

    “想要了解她，就必須接近她，我是壞女人，所以我可以去。你不用有心理負擔。”婀娜毅然決然地表示就讓她這個壞女人發揮剩余價值吧，能讓妖女敞開心扉，也算是她戴罪立功了。

    姚湘很感動，婀娜真的有棄暗投明的決心，那自己如果繼續反對的話，反而是阻止婀娜棄暗投明了，反而是不給她改過自新的機會，那罪過可就大了。

    最終權衡之后，姚湘同意給婀娜一次機會，只希望婀娜不要吃虧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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