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一章 來自恐懼 —————————————————— 有一種恐懼,不會因為他活著而多一分,不會因為他死亡而少一分。 但會因為他的死而復生,徹底絕望。 因為那樣,便會讓人覺得是老天有意讓這恐懼存于世間。 一種因恐懼而生,發自于本能的反應。雷翰沖著身邊幾十名部下驚吼道:“逃!快點逃!” 他來不及去告訴他們自己到底明白了什么。 他只能讓他們逃,讓他們帶著北境的消息,趕緊逃回到北涼,這是他身為北涼人的本能。 然而他們遇到了江河 幾十個殘兵敗將遇到了一個死而復生的不死之軀,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面對著那些轉身就要逃走的殘兵,江河不慌不忙的撿起了被牛捅死的那尸體身邊的彎刀。 他跟云初說道:“北涼人的彎刀與我大唐的唐刀不同,重在詭狠!你且看清楚了!” 說著話,那江河身軀一動,瞬間便落到了一個北涼兵身后,那刀的速度肉眼可見,可那北涼兵卻完全躲閃不開一般。 刀劃破虛空,又幾具尸體倒在地上。場面便像是鐮刀收割稻草一般。 輕易,輕松,毫無意外可言。 也正是因為清楚江河這恐怖的實力,那雷翰本能就是要跑。然而跑也終究躲不開這被殺局面。 終于,剩余幾十個明明沒了戰心的北涼兵在一個千夫長轉身怒吼當中,也跟著轉身,舉著手中彎刀朝著江河撲了過去。 “保護將軍撤退!” 只余下幾名北涼兵貼身保護雷翰繼續往北撤退。 那千夫長更率領五十七人,加上他也就五十八人。 五十八人? 不遠處的云初默默注視著這一切,他很期待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這場搏殺,是證明古人戰力最好的證明。 歷史上,百人斬,千人殺的戰將數不勝數,然而都被后世的史學專家,以及各行各樣的專業認為是吹噓、無稽之談。 而在親眼目睹了江河出手的云初,開始確信真正吹噓的人是他們這些沒有見過古人恐懼的鼠目之輩。 “殺!” 伴隨著千夫長一聲令下,五十七人將江河團團圍住。五十七把彎刀齊刷刷砍向江河。 他到底該如何去阻擋? 因為在云初的潛意識里面,這分明就是一個必死之局。然而當江河平地躍起,竟躍出三四米高度,直接跳出了圍堵之時。 瞠目是云初僅剩下的表情。 那彎刀落到了五十七人的身后,又是一場碾殺式的慌亂。 他們驚惶越發嚴重,其中不乏是因為江河所展現出來的武力。他一手持刀,而另一只手也不閑著。 一掌拍出,一個北涼兵的半截腦袋就像是西瓜一樣被拍成了稀碎。又是一拳打出,勁道直接穿破了一個北涼兵的五臟六腑,到達下一個,另一個、四人盡數吐血而亡。 他的拳頭似乎遠比手中沾滿血的彎刀還要恐懼。 短短數時,五十七人便只剩下那千夫長一人。 江河忽然將彎刀拋到了云初跟前:“交給你了!” 從地上撿起一把彎刀背負在身上,朝著已經逃出了一段距離的雷翰追殺過去。 話音剛落,云初愣了一下,那千夫長也愣了。 能當上千夫長的官職,這武力值絕對不會少于六品千夫長的武力。讓一個十二歲的娃娃去對付一個六品千夫長武者。 江河到底在想什么? 是想借刀殺人嗎? 那一瞬間,云初本能的覺得江河可能還在忌憚自己知曉他身份的事情,所以才會用這樣一個辦法來解決了自己。但再一想,江河想要殺死自己,方法太多,也完全沒有什么顧慮可言,何必要這么麻煩呢。 那么解釋便只剩下一個 “你知道一個武者最怕得是什么嗎?” 云初忽然想起了江河在傳授自己武藝時講述的話: “最怕得是恐懼,完全沒有理由的恐懼,完全自找的恐懼!” 云初到現在都沒有想清楚這句話的含義。 但此刻,他真的擁有了這種恐懼。 面對著這個緩緩走過來的千夫長,云初握緊了拳頭,嘴唇中發出奇怪的哨聲。老牛瞬間像是聽到了召喚一般,滿眼殺氣的瞪著千夫長,瘋狂的撲了過去。 千夫長不屑的冷笑一聲,若是普通軍士自然害怕,然而他去沒有一絲懼意,甚至于,還有一點蔑視。 云初注意著他的眼神,江河的話再度在他的腦海中回蕩: “當敵人輕視你的時候,你贏了,因為上天給了你一個最隱秘的偽裝!” “當敵人恐懼你的時候,你也贏了,因為恐懼會讓他們在一開始就失去了戰斗意志。” 后者是江河能做到的,前者是云初面對的唯一局面。 千夫長手中彎刀一滑,朝著老牛脖子下方滑了過去。云初見狀,立刻指揮著老牛急忙躲閃到一邊。 一刀未中,千夫長緊跟著又是一刀,老牛繼續蹦跳著四肢來回躲閃。 那千夫長幾刀耍出,只有一刀劃到了老牛的后背上,傷口不深僅僅只是皮膚破了。卻激得老牛渾身一震,直接將將千夫長撞到了一邊。 只可惜在最后一刻,被千夫長躲閃了一下,沒能用牛角撞上去。千夫長倒地后,立刻翻身而起。 他清楚跟一個牛較勁,完全是在耗費自己的力氣。他的目光立即落到了云初身上,手中彎刀毫不猶豫的掉轉了方向,直逼云初而去。 腦海中依舊是江河的話: “如果你躲不開死亡,那就迎上去,死亡未必是殺不死的!” 他撿起了江河丟給他的彎刀,他沒有太多的招式。江河還沒有傳授這些,他只是本能的,用他這些時日以來,鍛煉出來的力道和速度,將那彎刀握在手中朝著前方一捅。 那一刻,他驚慌的連眼睛都閉上了。 所以當后來他回想自己是怎么殺死那個千夫長的時候,他好像注意到自己本能的低頭,在千夫長的刀砍來之前,躲過了死亡。然后便是自己一刀迎了上 大概在半柱香的時間后,江河回來了。 帶著雷翰的頭顱,走到了云初跟前。他滿意的看了看云初跟前那個被捅死的千夫長尸體,然后說道:“若我還在軍中,你此刻應已被提拔為百夫長了。” 說完,望了望安平縣的方向。 “走吧!在天黑后,我們要進一趟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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