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西郊倉庫重新開張,沒有大張旗鼓,就是很正常的開門營業(yè)。
數(shù)輛大型貨車出在了倉庫外的小廣場,繁忙的裝卸貨過程中,許暉出現(xiàn)眾人的身影里,一起安靜的忙碌。
秦羽豐得到消息,第一時間趕到西郊倉庫,一把拽住許暉就往外走。
“你不要命啦?”一邊走,秦羽豐一邊低聲喝問。
許暉也不掙扎,他知道對方找了他很久,也隱約猜到了因為什么事兒,“我說,別搞的這么一驚一乍好不好?”
“前面,我的車?yán)铩!鼻赜鹭S不管,伸手一指停在小樹林邊的一輛黑色轎車,繼續(xù)拽著許暉不疾行。
車挺漂亮,認(rèn)不出什么牌子,許暉也不關(guān)心這個,但轎車內(nèi)似乎還有一個人,讓他陡生警惕。
“甭?lián)模俏荷佥x。”
“魏大老板親自來了,為啥不去倉庫啊?你看今天重新開張……”
“少廢話,有事兒問你。”秦羽豐的情緒并不好,一拉開車門就把許暉給塞進了后座。
一屁股坐在了魏少輝身邊的許暉并不慌亂,很有禮貌的伸出手,“歡迎魏老板親自來指導(dǎo)。”
“少特么廢話。”魏少輝哈哈一笑,一巴掌打開了許暉的手,從兜里掏出香煙遞給他一支,“有段日子沒見,越來越貧了。”
許暉也不客氣,點著香煙與魏少輝對著噴吐一番,他看得出對方的爽朗也不像之前那般放的開。
秦羽豐則十分嫌惡的搖下車窗,發(fā)動車子開了就走。
“哎哎,干嘛呀?我這兒還干活呢。”
“聊兩句,耽誤不了多久。”魏少輝拍拍許暉的肩膀。
“聊什么不能在這兒聊啊?”
“看著風(fēng)景聊天,更有一番趣味,你感受著冷風(fēng)嗖嗖,腦子是不是更加清醒一些?”
許暉沉默了,吧嗒吧嗒的抽著香煙,任憑車子一路向西,居然一直開到了西平鎮(zhèn)。
“這些天,我不知道你是故意躲起來了,還是因為其他什么,總之,找不著你挺鬧心。”
“找我啥事兒?聽這話咋讓我這么感動呢?”
秦羽豐氣的臉白,魏少輝則哈哈大笑,一巴掌扇在了許暉的后腦勺,“尼瑪?shù)模阈∽蝇F(xiàn)在學(xué)壞了。”
“沒有,沒有,在困難和逆境中要有革命的樂觀精神,這是偉人教導(dǎo)我們的。”
“你大爺!越說越?jīng)]調(diào)門了。”
秦羽豐停好了車,立刻扭過頭來,“不繞圈子了,說說你最近在干嘛?為什么像失蹤了一樣?”
“貓在一個地方,餓了吃,吃了拉,拉過以后睡,周而復(fù)始一天又一天。”
秦羽豐額頭的青筋暴起,拳頭都攥圓了,魏少輝趕緊在一旁插科打諢,猛使眼色,這在讓暴怒的秦羽豐冷靜下來。
“他們限制你自由了?”秦羽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誰們呀?”許暉故作不知。
“行了,到此為止。”魏少輝也收起了嘻嘻哈哈的表情,“你知道我們說的是誰,今天找你,我們也沒有任何惡意,就是想問問情況,看有沒有能幫忙的。”
許暉彈飛了手的煙頭,然后使勁兒伸了個懶腰,魏少輝說的對,被冷風(fēng)一吹,他此刻的頭腦異常清醒,從秦羽豐的態(tài)度看,對方跟綁架事件沒有太大關(guān)聯(lián),但一定知道些什么消息。
否則,今天秦羽豐就不會拉著魏少輝巴巴的跑來,別人都把褲襠里的屎往外摘,這哥倆也沒有硬往茅坑邊湊的道理。
明知是麻煩,對方還偏偏要來,許暉就搞不清楚為什么了,是顧及雙方的合作關(guān)系?聽去有點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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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秦羽茜?關(guān)于這一點,秦羽豐可能會這樣考慮,但魏少輝不會,如此瀟灑的魏大老板絕對沒有沒事兒找事兒的基因。
難道是良心發(fā)現(xiàn),秦羽豐為了醫(yī)院里說的那些話后悔?他很高尚么?許暉看不出來。
但無論是為了什么,許暉今天是不會說實話的,他現(xiàn)在除了自己兄弟和唐老板,誰也不相信,就算是邵強,他也是配合其工作,盡點本分而已,還沒達到那種信任度。
“謝謝兩位大哥關(guān)心,能給點生意做,我就感激涕零了。”許暉抱拳作揖,“我前段受了點刺激,所以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到外地同學(xué)那兒玩兒了兩天,跟他們謠傳的那些失蹤什么的根本沒關(guān)系,二位好意心領(lǐng)了。”
“你特么放屁!”秦羽豐的火氣再也沒控制住,一拳就卯在了許暉的腮幫子。
第二拳揮過來被魏少輝給擋住,“哎哎,好好說著話,發(fā)什么火?消停,消停!”
“你特么的跟老子說清楚,受啥刺激了?被田樂擼了?!”秦羽豐指著許暉的鼻子咆哮,真的是怒火沖天難以控制。
“田樂么,這么大一公子,不能總是揪著我這種街邊雜魚不放吧?隨便伸伸手指頭,就把我們弄的死去活來,店也關(guān)了,人也散了,再弄,他自己也沒意思是吧?”
“臥槽……”秦羽豐又要伸手打人,照例被魏少輝攔住。
“好一個沒意思。”魏少輝冷笑,“你和田樂到底誰更慘,老子不作評價,但你要是再敢用這種態(tài)度跟我們說話,我真要大耳刮子抽你,信不信?”
“信!一百個相信。魏哥,我出去這幾天若是影響了合作和生意,你盡管指出來,我都認(rèn)。可你倆沒事兒讓我喊冤枉,我也不能無中生有吧?”
“嘿,我草擬大爺?shù)摹?br />
“行了!”秦羽豐大吼一聲,突然發(fā)動車子,猛的一腳油門下去,轎車像癲狂了一般從路邊躥了出去,咆哮著在路拐了個大圈,然后一路風(fēng)馳電掣的往回開。
“哎,哎哎,秦大少,悠著點,三條人命吶。”魏少輝很少見到秦羽豐這般光火,車子開的像飛起來一般,尼瑪?shù)模f一要是出點啥事兒,豈不冤枉死?
轎車很快回到了西郊倉庫的小路,秦羽豐靠邊停車,一扭頭,將一把信封摔在了許暉臉,然后熄火下車,繞到了后座。
“給老子滾下來!”秦羽豐一伸手就把許暉從車?yán)锩娼o拽了出來,不由分說就是一頓暴揍。
這回魏少輝沒有下來勸架,而是嘆了口氣,慢悠悠的取出一支香煙點著后下車,自己挪到了駕駛位,他真怕秦羽豐再像剛才那樣開飛車。
秦羽豐發(fā)泄完車,黑色小轎車轉(zhuǎn)彎掉頭,魏少輝搖下了車窗,沖著趴在地的許暉道,“說實話,哥哥對你挺刮目想看,但有些事自己去抗是扛不住的,有機會再聊。”
倒視鏡,一幫人正拎著大棍子飛奔而來,當(dāng)先一人光頭锃亮,皮膚黢黑,正是劉培榮。
“臥槽,牛啊,現(xiàn)在的年輕人!”魏少輝吹了聲口哨,一腳油門下去,小轎車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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